第三百三十八章 徐路易的信任
薑豫歡被發現之後,徐仕洵就立馬追了出去。隻是追出之後,並沒有把人給追到。薑豫歡身上有斂息符,自己有是活了兩千多年的老妖怪,想要躲起來不被發現簡直是易如反掌。他根本沒有發現,其實他追捕的對象其實就在他旁邊不遠處。
徐仕洵現在是站在一個木質拱橋上麵,拱橋下麵是茂盛的竹木,枝葉繁盛,而薑豫歡就扒在拱橋的反麵,和徐仕洵現在站的地方剛好是隔了一層不厚不薄的木板,讓人想想就覺得刺激。
徐仕洵沒有再追了,因為他碰到了薑王。而這個時候的薑王本應該是待在那個小巷子裏麵幫他處理薑宇和京墨的,徐仕洵不大高興“怎麽,都處理掉了?”
薑王臉色有些難看,雖然僵屍的臉色就從來沒有好看過“薑豫歡跟著你跑了……”
徐仕洵沒好氣“我知道!”剛才還在追他呢,誰知道這人跟會隱身術一樣的,一眨眼就不見了。
薑王又說“那個屍王……也……也沒搞定。”
徐仕洵周遭的氣氛變得凝滯了起來,他定定的看著薑王“果然,還是不管再厲害還不是屍王。”
“隻要有了屍王內丹……”薑王似乎想要辯解,但是被徐仕洵揮手阻止了。他十分不悅的看著薑王“當初說好的計劃,我給你旱魃血,你幫我搞定我大哥。現在旱魃血給你了。我的東西呢,你現在又跟我說要什麽屍王內丹,你自己不把屍王搞定要我給你屍王內丹,我告訴你,那玩意兒我也想要!”
橋下的薑豫歡稍稍一怔,有些吃驚。旱魃……那可是比屍王等級還要再高一些,已經脫離屍的存在了。反正說起來就是傳說中有,現實中薑豫歡兩千年來就見過一隻,而且還是快要死的一隻,見過一麵後,就真的死了。
徐家不過是百年基業,怎麽可能會存在……旱魃的資源呢?薑豫歡皺眉,繼續聽。他想知道,徐仕洵想要的,又是什麽東西。
薑王麵露難色“這是你的家事,徐家的事情我實在是無法插手。再者……當初答應你的是幫助你,我能做到的我都幫了……”
“你幫了個屁!”徐仕洵冷哼,薑王直接被罵,按照曾經的脾氣,早就把這人給拖下去五馬分屍了。隻是如今不管是客觀條件還是主觀條件都不是很允許,薑王隻能捏著拳頭,怒而不發,它注射了旱魃血,按理說雖然對付不了薑宇,但是對付徐仕洵這個人類該是綽綽有餘,為什麽要這麽忌憚他呢。這也是薑豫歡想不通的地方。
徐仕洵接著說“你要是幫忙了現在事情能變成這樣?連一個人都抓不住!”
說完,徐仕洵又自顧自的喃喃道“我大哥手裏不知道掌握著什麽秘密武器,到現在卻還是不慌不忙,我得要早點搞清楚才行!”
薑王對這種與政治類似的東西比較敏感,就算過去了兩千多年,但是不可否認,他還是好不生疏,想了想說“還有可能是他在哪裏故作姿態,怕是在拖延時間!”
徐仕洵瞥了薑王一眼,頓了頓才說“我不是沒想到,隻是如果他是為了拖延時間又是為了什麽呢?早一刻死和晚一刻死對他來說沒什麽區別,反倒是死了更解脫。但是……”
徐仕洵說“我敢確定,那天父親走的時候,隻留了他一個人在病房裏麵,一定給了徐仕瀧什麽東西。”
“你說你大哥雙腿殘疾,是患了重症,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麽病讓堂堂徐家家主竟然雙腿殘疾這麽些年?你們有旱魃血,我想,別說是一雙腿了,哪怕是整個人隻剩下一口氣都能救回來吧!”
徐仕洵聽聞冷冷的看了一眼薑王,一字一頓的說“別再打旱魃血的主意,給你注射的那些已經是極限!”
薑王但笑不語,隻是像是賠罪,又不太像是賠罪的鞠了一個躬。徐仕洵拂袖而去,薑王嘖緩步走到拱橋的邊上,雙手搭在欄杆上。薑豫歡都快以為是薑王發現自己了,卻發現他隻是看著遠處,露出了一個十分得意的笑。笑聲讓薑豫歡都聽到了,這個地方地勢很高,薑豫歡不由的好奇,薑王是看見了什麽才這麽高興還是之前贏了徐仕洵半招才高興的?
薑王走後,薑豫歡偷偷的往薑王看的地方瞅了一眼,之間遠處黑雲壓低,正緩緩的朝徐家飄來。陰沉的黑雲和此處的晴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是他們的交界線卻像是被按了羽化一樣,過度的十分自然。
薑豫歡不由的皺眉,心想……這是巧合嗎?還有……他們什麽時候請過正一道過來幫忙了?想到之前聽到的事情,薑豫歡不免皺眉,正一道現在和他真的沒有多大的關係,但是京墨沒有支使正一道恐怕是因為覺得這次的事情並不是很嚴重,又或者相反,這次牽扯到了黃泉眼,京墨不想把正一道牽扯進來。
但是……正一道是什麽脾性從來不是當家的說了算。京墨若是有危險,隻要正一道得到了消息,必然會出動。隻是……這次的事情薑豫歡覺得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麽簡單。事情已經開始變得複雜,正一道來了固然是增加了戰鬥力,但是在一切都是說不準的情況下,貿然的進軍,怕是會吃大虧!
正一道現在坐鎮的五大長老和那個瘋子一樣的女人,應該還是挺靠譜的,薑豫歡想,他們應該是不會貿然出動的,他在安慰自己。
“很好奇是嗎?”
悄無聲息出現的聲音讓薑豫歡猛然出手,隻是出手之後便被擋住了,薑豫歡眉頭鬆動,放下招式,那人是晨左,聲音是徐路易的,晨右緊跟其後。
捏了捏自己身後的扇子,薑豫歡笑道“你也在啊……”
“你心裏想問的不是這個。”徐路易上前,把晨左揮開“你是想問‘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徐路易笑道“先生為什麽要這麽虛偽呢?”
薑豫歡臉色不太好看“你發現我了!”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薑豫歡又問“什麽時候?”心裏卻在想,虛偽的人還指不定是誰呢?誰能比得過徐路易更能忍辱偷生功於心計的。
徐路易也猜得到薑豫歡此刻心裏指不定怎麽罵他,也沒有回答薑豫歡的問題,隻是把話題撤回了原來的起始點“很好奇是嗎?”
薑豫歡被問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順著徐路易看著的方向,見到逐漸逼近的烏雲,便想到了徐路易說的是什麽“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徐路易摘下自己的金絲眼鏡細細擦拭“因為這就是我搞出來的啊,作為主人的我,對現在的壯觀景象十分的自豪和驕傲啊!不是連先生都沒有搞清楚嗎?”
薑豫歡沒忍住的吐槽道“其實剛才薑王就發現了……”
徐路易一點也不慌張,慢慢的戴上自己的金絲眼鏡,悠然的說道“他怎麽可能發現的了!救它那個腦子,看起來是聰明,其實都是一些小聰明罷了,上不了台麵!”
徐路易雙手插在褲袋裏麵,微微側頭“不過是因為,他也是我的人罷了……啊不,不該這麽說,但是僵屍嘛,隨便怎麽樣,就說是我的東西好了,所以啊,對於我的一些計劃,他還是知道的,比如這片烏雲。”
薑豫歡覺得徐路易裝逼極了,好像自從上次會麵之後,徐路易就是火力全開的裝逼,讓人覺得他無時無刻都在精打細算著,不過看起來,事實也確實如此。
“你和那人合作,小心自己到時候被坑的內褲都沒了!”
徐路易無所謂的聳肩“我沒和他合作,他這個隻會耍小聰明,人都不算的家夥,我為什麽要和他合作?我直接利用它不就行了,雖然它還不知情罷了。還想著要當無間道呢,笑死了。”
徐路易靠在欄杆上,斜眼看著薑豫歡,喃喃說“先生這十幾年都沒老呢,為什麽!”
薑豫歡被徐路易看的發毛,忍不住後退,徐路易卻沒沒見似得繼續說“先生是神仙嗎?是不是?”
這家夥是瘋了嗎?薑豫歡這麽想著,搖頭“你是不是瞎了,神仙有我這麽狼狽的嘛。早把你們徐家給端了,還要這樣子遮遮掩掩的。”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哪裏觸動了徐路易的笑點,徐路易竟然彎著腰笑了起來,那笑聲仔細聽聽還有些瘋狂,薑豫歡看他笑的有些眼淚,心想他自己講笑話的能力有這麽厲害嗎?那為什麽那邊的晨左和晨右都繃著一張臉呢,到底是晨左晨右的笑點高,還是徐路易的笑點低啊!你們瘋子的世界,我們不懂,不懂!
徐路易笑了一會,停了下來,但是似乎擺脫不了之前的那個話題“先生十五年前就認識我媽媽了是嗎?是不是?”
問的有些執拗,似乎是薑豫歡必須回答出這個問題。對於徐路易的母親,薑豫歡不想多說,皺眉之時卻突然被那個十五年的字眼給刺動了,徐仕瀧和徐仕洵這兩兄弟之前就有談及到十五年前徐家又一樁舊事,但是這件舊事卻沒有說出來,似乎和徐路易有些關係。
難道徐路易知道?薑豫歡狐疑的看著徐路易,問“十五年前的事情,難道你知道?”
徐路易麵上看不出表情,但是薑豫歡卻莫名的感覺到了一點點失落“你知道嗎?”
薑豫歡本來不想說的,但是看見徐路易那還帶著一點期待的眼神,又覺得總不能吊著他,便說“十五年前我確實是認識你的母親,不……準確來說,我認識湘奉的時候,他才不到十歲……十五年前的時候,大概也就是二十五歲左右吧。”
“先生果然是神仙……”徐路易像是認定了一樣的,執拗的說。這般打斷讓薑豫歡皺眉,搖頭道“我不是神仙!”
徐路易也不反駁,隻是眼神示意薑豫歡繼續,薑豫歡接著說“那時候你也出生了啊,也都七歲了……也該知道後麵的事情。”
徐路易搖頭,有些鬱悶“我之後好像腦袋被人做過手腳,那段時間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薑豫歡皺眉“也就是說,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情裏麵,你原本是在場的,並且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記憶都沒有不太確定!”徐路易幽幽的說“但是我卻是感覺得到我母親當時的絕望。你知道什麽是絕望嘛,就是最愛的人的背叛……”
“好了好了……”薑豫歡不喜歡徐路易說這些,帶著金絲眼鏡本來挺斯文的一個小夥子,這麽說話邪性極了,像是一個壞蛋“十五年前你七歲的時候,我出去過一趟,那次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辦。回來的時候,就碰到了你母親托人的遺孤,也就是你了。然後……我才得知你是徐家的私生子,你母親當年也死在了徐家,至於怎麽死的我不知道,但是有預感,和他們和你說的十五年前的事情絕對有關!”
“你不知道嘛……”徐路易搖頭,自顧自的喃喃說“你是神仙,要想知道怎麽會不知道呢。”
薑豫歡有些崩潰“我不是神仙,我要說多少次啊!”
徐路易卻不理,仿佛認定了,他沒有要薑豫歡承認他就是神仙,他隻要認為是,那就是了,不需要薑豫歡的承認。他看著薑豫歡,突然笑了起來“先生不想知道我找找先生是為了什麽事情嗎?”
薑豫歡還真不知道,開始他還以為薑豫歡是來找麻煩的呢,現在看起來好像又不大對。難道隻是來問問題的?薑豫歡搖頭,徐路易道“先生想和我合作嗎?”
不知道怎麽的,薑豫歡就想到了徐路易之前說的,把薑王當成利用對象,但是對方還以為是合作並且想要無間道他的話,隻能幹笑。哈哈哈哈,怎麽的,我可不想被你利用然後再在事成之後踢掉,這樣子有些悲催。
徐路易搖頭,似乎知道薑豫歡想的是什麽“我利用誰都不會利用先生,先生對我有養育之恩。”
這話薑豫歡聽著莫名的有一些心酸,養育之恩,當初他不過帶著這個小子走了兩年,給點吃的喝的,屎尿不管,到了人家十八歲就給趕出去自力更生了,後來是怎麽又被徐家給找回去了薑豫歡不太清楚,不過他覺得這之中的過程該是非常的艱辛,這一句養育之恩,薑豫歡實在是不太敢接受。
他歎了口氣,曾經的徐路易雖然警惕所有人,但是心地善良純淨,不知怎麽的,眼前的這個徐路易,薑豫歡活了兩千年都無法拍著胸脯說看得透,這個人似乎把自己放在了濃霧之中,危險而又陰冷。
沒來由的,薑豫歡就想問“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原本還算知無不言的徐路易隻是笑著,沒有回答。薑豫歡就帶著有些愧疚和有些想要從徐路易這裏找到突破口的複雜心理,就這麽答應了徐路易合作的請求。
沒來由的,薑豫歡有些心虛,這件事情究竟是好是壞呢?這樣的徐路易,究竟是值得相信還是隱藏的陷阱呢,薑豫歡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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