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再回墓地
白念淩迎著風微微一笑:“有碎雲訣又如何,一天沒有碎雲刀在手,他就不能真正發揮碎雲訣的威力。其實你們之間打不打結果都已經很明顯了,又何必呢?”
“君子之戰,話已出口,豈能收回?”梓蒙看著她,“我也希望他能發揮他的真實水平,我想你應該知道碎雲刀在什麽地方吧。”
白念淩奇怪的看著他,他竟是如此尊重對手是超出白念淩的想象的。若是換了其他人,為了贏隻怕就是碎雲訣也不會讓辰煥宇練下去的。梓蒙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她輕輕搖頭:“君子之戰!你說得很好。不過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她頓了頓,“碎雲刀之所聞名不是因為刀有多神奇,而是因它身上附著上古火鳥的魂魄鳥魂隻認這把刀,也隻有這把刀跟展淩才能喚醒它的力量,也就是說就算辰煥宇得到了刀也未必就能解封刀裏的鳥魂。”
白念淩說這些的時候想的是辰煥宇身上戴的那隻火鳥,她的手一點點收緊,她知道假以時日辰煥宇是可以喚醒那隻鳥的。或許辰煥宇真正差的不是碎雲之魂,而是那把刀才對!可是,她看一眼滿臉期待的梓蒙,她不希望這兩個人打起來,什麽君子之戰她這個小女子不懂,她隻知道打架總有人會受傷。
“火鳥!”梓蒙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好像很有意思,不過事情總要一點一點辦的,這樣吧,我們先為他找回碎雲刀如何?”
白念淩看著他一臉真誠的樣子,她真的不知說什麽好。或許這是他們男人的尊嚴她真的沒理由說什麽。她點點頭:“開始我以為碎雲刀會在南榮山莊,可是.……”她微微搖頭,因為如果碎雲刀真有山莊的話,刀魂不可能感受不到,但是刀魂在辰煥宇身上戴了這麽多年一點對主人的反應也沒有,可見刀本身並不在莊上。
“如果沒在莊上我想應該隻可能在一個地方。”白念淩向前行了兩步,望著澄碧如洗的天空,她微微皺眉,“展淩與刀相伴一生,刀、人早就合一,它不會棄他主人而去,別人也帶不走它。”
“你的意思是……”梓蒙驚奇的看著她,竟是一臉的羨慕,“若真是這樣,我反倒真希望可是倒活一百年去會會展淩,如何英雄豪傑錯過實在可惜。”
白念淩的心一點點收緊,她多希望這一百年緊緊跟隨展淩的不是那冰冷的刀,而是自己,即使化作黃土也無怨無悔。她衝梓蒙輕輕一笑:“在我心裏你也是英雄,你若真有心今晚我們一同去取刀吧,相信展淩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碎雲刀真的永遠追隨他於地下,好刀總要有現世的一天,或許今天真的是時候到了。”
梓蒙有些迫不得已的點頭:“嗯,就這麽說定了!”
“宮主。”玄若從外麵回來,一臉的擔憂,“屬下覺得你的猜測不會有錯,我一下盯著首座跟那姓白的,這兩人.……”
明月瑤正對鏡抹妝,她很淡然的問:“怎麽了?”
“屬下也說不出那種感覺。”玄若有些無奈的看著明月瑤,“總之,屬下從沒見過首座笑得那樣開心過。就算是,就算是在宮主麵前也未曾見過。”
明月瑤的手微頓,鏡子中的美人柳眉微蹙,她放手中的胭脂手指在珠釵間輕輕劃過,嘴裏喃喃重複著玄若的話:“從未笑得.……那樣開心過?”
玄若不說話了。明月瑤起身走到窗前,她輕歎:“是啊,自從那一次之後,我再沒他對我笑過。不,應該說就再見他對任何人笑過。”
她低眉眼裏閃過一絲凶光,手也微微捏緊:“白念淩!”
“瑤兒。”突然梓蒙的聲音打斷了她,她一驚回頭一看,梓蒙一如既往的正經的站在門口,玄若在什麽時候已經退出去了。
梓蒙上前,隻有一副下屬對主子的尊敬和膜拜的樣子,臉上眼裏明月瑤都看不到半絲半毫的笑意。她的心微微收緊,梓蒙拱手:“今晚我跟小念要行動,特來跟你說一聲。”
明月瑤知道,在梓蒙心裏從沒把她當成宮主看過,雖然他忠於她,但卻無法把她當成宮主看告待。明月瑤聽到梓蒙叫白念淩小念,她的心越發的收緊了,臉上卻刻意的擠出一絲笑意:“好!你行事我向來放心,又何必再來跟我說呢。”
梓蒙看著她隻一眼便別過了頭去,他淡淡的道:“那我就下去了。”
明月瑤也找不到理由留他,似乎這麽多年來,兩人的對話向來如此。
夜空掛著輪淒冷的明月,沒有星星的夜晚總是顯得格外陰冷,風穿身而過,寒意像冰水潑來一般沁人骨頭。
白念淩跟梓蒙都加了件外衣,但還是感覺有些涼。兩人潛進百裏世家的墓園,這個地方曾在白念淩醒來的第一時刻就來過。隻是那時候她不曾多仔細這裏,她並不想來這個地方因為曾經陪她笑陪她哭過的人,如今都躺在這裏。
望著月色下滿目瘡痍,斷垣殘壁,廢井枯墓。墓園給人的感覺除了陰森古怪就是淒愴。特別還是看在白念淩的眼裏,她的手輕輕撫過自己的墓碑,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她冷笑:“隻可惜是個衣冠塚。”
梓蒙的手也是涼幽幽的,他輕輕拍拍她:“既然老天要你回來,自有他的安排。”他掃一遍這墓地,目光落在白念淩墓碑的旁邊,展淩的墓碑上:“話說回來,這裏並沒有被荒蕪的感覺,看來還是年年有人在掃墓。會是誰呢?還有,按道理展淩的墓不應該出現在你們家族的墓地中才對啊。”
白念淩跪在展淩的墓碑前搖頭,她的思緒似乎又回到了一百年前,那人笑臉成了她永生永世的魔魘,此時的白念淩哪裏還聽得到梓蒙在說什麽呢。輕歎枉然,一切都成了黃土一堆。
“早知世事無常,當初何必相遇。”白念淩的手指一點一點劃過展淩的墓碑。
“上麵這排小字寫的什麽?”梓蒙知道她心緒不在話上,也低頭去看墓碑,墓碑下麵的那排小字白念淩第一次來時就見過了,她淡道,“是南榮世家各代莊主的名字。”
“難道每年來掃墓的人是南榮世家的莊主?”梓蒙一驚,這話也是脫口而出。
說完這話連梓蒙自己都嚇了一跳,白念淩也嚇到了。她從來沒這樣想過,在她看來是誰掃墓都有可能,南榮世家卻是絕不可能的。她站起身和梓蒙對視久久不能解其味。梓蒙說的不無道理,如果不是南榮世家年年都來,為什麽從一百年前的南榮成的名字到如今南榮青淵的名字都在上麵呢?
那如果真是南榮世家在掃墓那又為什麽?為什麽掃墓,為什麽要留名字。且隻留在展淩的墓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