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表妹
醫生察覺到了,剛回頭,郝運來不及舉高,迅速橫著掄過去。正打在醫生臉上,醫生哼也沒哼就倒在地上,血從嘴裡流出來。
郝運哆嗦著在醫生身上摸出手機,把房門關上並反鎖。這時他才想到一件很悲哀的事:因為手機有電話本,所以熟人的電話號碼他一個也沒記住,包括大鵬的。
想了半天,他也不記得大鵬的號碼具體多少,氣得想捶自己腦袋。這時,他透過房門的玻璃窗看到外面有醫生在張望。郝運大驚,房門已經在外面被人用鑰匙擰開,兩名醫生衝進來,郝運只好扔下手機,再次舉起蹺蹺木馬。兩名醫生一左一右,很快就把郝運放倒了,又是一通電棍。郝運甚至覺得已經被電成燒雞,渾身發焦。
等他清醒過來,覺得大腿涼涼的,應該是剛才被電的時候小便失禁。自己躺在病床上,手腳又被牢牢固定,那名院長坐在旁邊,看到郝運醒來,就站起身彎下腰,近距離看著郝運的臉,表情很驚訝。
「院長,你放過我吧,」郝運終於認慫,眼淚流出來,「我就是個普通打工仔,既沒錢也沒房,還在瀋陽租房住呢,工資也不高,為什麼要對我這樣……」
聽他這麼說,院長點點頭:「那你告訴我,那塊玉佩在什麼地方?」
果然跟玉佩有關係!郝運把眼淚止住,說不出話。院長又問了一遍,郝運說:「什麼玉佩?」院長看著他搖搖頭,起身要走。
郝運連忙叫住他:「你怎麼也要那塊玉佩?你們到底是誰?」
院長笑著:「知道為什麼沒給你用刑,偉大的先師墨子提倡『兼愛非攻』,就是這個道理。剛好南京那邊研究出一種新葯,就給你用上了。萬萬沒想到,你體內居然有對3X的抗藥性,真奇怪!以前在醫院做過體檢沒有?有抗體嗎?」郝運迷茫地搖頭,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如果對你施刑,打得你屎尿齊流,那就不是我的本意,更不是會長的本意了。」院長繼續說,「這種葯是最新研製出來的,效果很好,對你卻完全沒效果,人真是世界上最奇妙的東西。」
這時,一名醫生走進病房,看了看郝運,對院長說:「有個女孩在敲門,說是他表妹,要進來探視。」
院長非常意外,臉上有幾分警覺,看著郝運:「你表妹怎麼知道這事?」郝運心想你問我,我問誰去,一時回答不出。
「打發走,就說醫院夜間不接待家屬。」院長吩咐。
醫生道:「那女孩說不讓進就打電話報警。」
院長有些無奈,說那就放進來,然後走出病房,醫生用膠帶再次封住郝運的嘴。
郝運躺在床上心裡打鼓,自己在瀋陽什麼親屬都沒有,哪冒出來個表妹?他一陣欣喜,因為不管是不是親戚,肯定跟自己有關,看來有救了!不多時房門打開,兩名男醫生跟著一名年輕女孩進來,女孩長得很漂亮,大眼睛,頭髮在腦後紮成俏皮的馬尾,額前有劉海。身穿阿迪達斯的黑色運動套裝,顯得身材挺拔健美。脖子上還有精緻的銀環,手裡拎著白色摩托頭盔,像個女大學生,郝運並不認識。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郝運,女孩關切地問:「我的天,哥你怎麼啦?」聲音很甜美。
「唔唔唔……」郝運努力回答。
女孩很生氣:「憑什麼把我哥的嘴也給封上?還不摘下來!」
「不行,他現在有很強烈的暴力傾向。」醫生搖搖頭。
女孩不相信:「胡扯,我哥就是個窩囊廢,平時連殺雞都不敢看,哪來暴力傾向?」
醫生仍然不肯。女孩怒氣沖沖:「我要見領導,你們院長呢?」兩名醫生互相看了看,帶著女孩走出病房。郝運在煎熬中度過約五六分鐘,一名醫生走進病房,面無表情地撕下郝運嘴上的膠帶,再給他解皮帶。郝運激動得都快哭了,忽然覺得這醫生似乎也沒那麼討厭了。
換好自己的衣服,醫生說:「到大廳門口等著。」郝運連忙下樓,幾分鐘后,看到大門旁邊的門禁發出「嘟」的聲響,綠燈亮起,大門鎖被彈開,郝運用身體把門倚住。
不多時,醫生和那女孩也都下樓來,女孩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吧哥,院長人還不錯,同意讓你出院回家休養。」郝運心想這女孩可真厲害,用了什麼辦法,居然能勸動院長?兩人剛要出去,郝運想起件事,向醫生要他的錢包和手機。醫生看了看他,轉身走向值班辦公室,郝運在後面跟著。
「哥,別拿了。」女孩好像很著急。
郝運回答:「為什麼不拿?你就等我半分鐘!」醫生用鑰匙打開辦公室的卷櫃,將錢包和手機交給郝運。他剛收進口袋,聽到樓上隱約傳來喊叫聲,醫生立刻走出去。
聲音從樓梯傳下來,一名男醫生聲音惶急地大聲叫:「院長、院長——別讓他們跑了!」
那醫生立刻回頭,表情複雜又疑惑。女孩說:「快跑!」郝運沒時間多想,拔腿就跑,兩名醫生在後面緊追。雙方距離不到三米,就在郝運跑出大門時,一名醫生已經追上。女孩掄起摩托頭盔,狠狠打在醫生臉上,那醫生身強體壯,卻被女孩打得凌空摔倒,後面的醫生沒防備也被絆摔。
女孩拉著郝運跑向停在門口的黑色摩托賽車,先後跨上去,女孩戴好頭盔,發動摩托引擎開出路口。郝運緊緊抱住女孩的腰,回頭看去,遠遠看到兩名醫生跑出大門在後面狂追,當然追不上。
郝運的心依然快要跳出嗓子眼,緊緊摟著女孩的腰,大聲問:「你是誰啊?」女孩卻沒理他。
等駛出幾個路口,她才將摩托車停下,回頭問:「你家在哪兒?」郝運說了小區名稱,女孩掏出手機架在儀錶盤用地圖導航,又轉身伸出左手,讓郝運把手機交出來。
郝運沒明白:「為什麼?」
女孩說:「我的手機就快沒電了,到時候得用你的。」郝運怕醫院的人開車追來,連忙把手機遞上,摩托車繼續行駛。這種競賽摩托的後座比前座高,郝運又沒戴頭盔,風吹得他臉生疼,只好側頭閉目。半夜的路面車流稀少,沒多久就到了北市。
「謝謝你救了我,我——」進屋后的郝運仍然驚魂未定,話也說不利索,緩了半天才問,「為什麼我女朋友要坑我,為什麼那家醫院的院長要給我喂葯?」
女孩笑著:「都是沖著玉佩來的。」
郝運想不明白:「一塊玉佩能值多少錢,值得他們費這麼大力氣對我進行綁架?」
女孩說:「以後你就知道了,那塊玉佩從哪買的?」
「那是我爺爺留下來的,」想起在醫院大門口的情景,郝運問,「你叫什麼名字啊,身手可真厲害,是不是練過武術?」
「小倩,倩女幽魂的倩,」女孩說,「學過跆拳道。」
郝運心想怪不得,看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和漂亮臉蛋,誰也猜不到有這能耐。這時,郝運又看到她脖頸中戴的銀環末端有個橢圓形黑色飾物,很像黑矅石。他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為緩解緊張心理,本來郝運還想說其實你演技也不錯,但還是忍住了,強作鎮定地笑著說:「小倩,這名字真好聽,那你姓什麼?」
女孩回答:「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