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四套房子
從老三京聊到傅家,從《山海經》殘片聊到雙魚玉佩,從聶小倩聊到門生會,又從安著人腦袋的狗聊到特異功能,從若羌的沙漠基地聊到玉溪的土司府。鄧英俊說:「咱們下一步怎麼打算?」
「暫時沒進展,」秦震回答,「土司府雖然沒找到任何線索,但吳強的慘死肯定不會因為什麼腦瘤晚期,可手上沒證據,所以就算梁伯和小錢有重大嫌疑,也沒辦法再追查,只能先放下。」
鄧英俊問:「那怎麼辦?我這人可閑不住,尤其現在有老三京的事兒,還是那句話,我爸可以不管,我可不行,這擔子我必須得挑起來,最怕被人笑話了!」
秦震說:「雙魚玉佩沒有下落,我覺得要是能先想辦法找到你家那塊《山海經》殘片,會不會能有些提示。我肚子里這片,內容全都能背下來,到時候跟你家的殘片相結合,說不定就有新發現呢?」
「對啊對啊!」鄧英俊拍了拍大腿,但又開始撓腦袋,「但問題是我不知道我爸把那塊殘片放哪兒了,他這輩子都沒跟我提過半句,那保密工作,忒到位!」
秦震問:「難道就一點兒口風也沒露過?」
鄧英俊倒著茶說:「半點兒都沒有啊!」秦震讓他想想大概能藏在哪裡,鄧英俊說:「按理說《山海經》殘片這麼重要的東西,肯定得放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不是密室就是暗格,但別墅里肯定沒有,因為當初別墅裝修的時候我爸太忙沒空盯著,都是我二叔幫忙,以我爸的性格,肯定不會把暗格之類的信息泄露給親戚朋友,怕出事。」
「你們家有幾處房產?」秦震問。
鄧英俊說:「現在就剩四個,紫玉山莊別墅、這個四合院、西單靈境衚衕那還有個單間兒,長年出租,再就是昌平龍錦苑東四區那個經濟適用房。以前在甜水園北里還有個老房子,但2010年的時候拆遷了。」
秦震沒聽明白:「什麼經濟適用房?」鄧英俊說就是國家分給貧困家庭的便宜房子,一百多平買下來才三十幾萬,五年內不能交易,只能出租。
「貧困家庭跟你們有什麼關係?」秦震更迷糊了。
鄧英俊說:「我爸以前也有單位啊,現在還保留著勞動關係呢!七八年前就分了,這不拖到前年才批下來。」
秦震無奈地笑起來:「你爸這樣的大老闆,居然還能分到經濟適用房,這世道去哪講理啊!」鄧英俊也跟著大笑。秦震又說,「我對鄧老闆不太熟悉,但經過幾次打交道,再加上你介紹,也有些了解。他是謹小慎微的性格,心很細,不太可能把這東西託付給別人,你不也說過,哪怕是自己的二弟弟都信不過,所以我分析,應該還是在他自己的房子里。」
「要這麼說,出租房肯定沒有!」鄧英俊回答,「靈境衚衕和龍錦苑的都租著,別墅也沒有,你說會不會在這院子里?」秦震說很有可能,但我也只猜測,沒線索。鄧英俊在那裡苦苦思考,不時站起來在院中走來走去,看看這兒,瞄瞄那,似乎在找靈感。
郝運仍然沒吱聲,秦震再傻也看出他肯定有心事,就提出要去外面買盒煙,鄧英俊連忙從包里拿出兩盒軟中華扔過去,秦震放在石桌上:「不行,這好煙我可抽不慣,還是韓國愛喜吧。」說完朝郝運使了個眼色,轉身出院。郝運也跟著出去,說想吃薯片了,買兩袋去。
鄧英俊失笑:「不是吧你?這麼大老爺們兒還吃那玩意?我去,二哥你可真成。去吧去吧,我在這兒等你們,對了,給我帶一袋『呀土豆』,要蕃茄味兒的啊,別買錯了。」
順著衚衕往外走,拐個彎就有小超市,買東西的時候,秦震問郝運:「到底什麼情況?」
「沒事兒。」郝運笑著說。
秦震問:「你不會真以為我是叫你出來買東西的吧?」
郝運看了看他:「肯定不是。」
「那就快說,」秦震不高興地說,「別跟個小女人似的墨跡。」
出了超市,秦震點燃一根煙,兩人在對麵包子鋪旁邊的石階上坐下,郝運說:「吳強咽氣的那天,我們幾個都在場,對吧?」秦震點點頭,郝運又說,「他那張臉,七孔流血,大夫說他的腦組織已經大面積壞死,血管也都破裂,所以才流血的。臉上都是血,五官扭曲,看來非常痛苦。讓我想起了我爸媽。他們去年因為公交車出車禍而去世,我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們躺在床上搶救,也是滿臉血污,跟吳強差不多……」
郝運有些說不下去了,秦震這才明白,輕輕拍了拍他肩膀:「哥們,世事無常,我也沒什麼好多勸你的,只能讓時間沖淡一切了,你得慢慢接受。我也沒比你好多少,十歲之後我就沒再見過爹媽,不比你還慘?」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郝運嘆著氣,「人家父母這麼有錢,再看看咱們倆,早早的就都父母雙亡,不能比啊!」
秦震失笑:「世界上不可能每個人都一樣,肯定有高有低、有起有落的。你不想想,兩次沙漠,一次土司府,這三次經歷,哪次不算是出生入死,哪次沒出人命?但你和我都沒事,連個手指頭也沒缺,這還不算幸運嗎?那個被怪豬聞獜咬死的維族阿迪大叔,從沙漠基地出來就迅速衰老而死的魏老頭,還有這個吳強,他們才叫倒霉,命都沒有,談別的全是扯淡,就算他們都是千萬富翁,能花到半毛錢?」
聽了這番話,郝運似乎想通多了,笑著連連點頭,忽然又愁雲滿面:「不知道我那個女友現在倒底是死是活,都不敢跟她聯繫……」
「這是沒辦法的事,」秦震回答,「她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很有可能命都沒了,無論傅家的走狗還是門生會,那幫人都是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主兒。但你得清楚,這並不是你的過錯,是她的貪慾害了自己,更不能把賬記在你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