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鄧錫的經歷
「嗯,沒事兒了,就是腿還有點兒軟。」秦震回答。
鄧錫說:「把殘片植肚子里,虧你想得出!」
秦震笑著答:「其實我也不想,我伯父是當外科醫生的,給我用了麻醉劑,再把殘片給植進來。要是當初他徵求我的意見,估計我肯定不同意。」鄧錫問為什麼是他伯父來做,那老三京和《山海經》殘片的事不就露餡了嗎,於是秦震說出全部的來龍去脈。
鄧錫靜靜地聽著,既沒插言也沒打斷。等秦震全都講完之後,鄧錫才慢悠悠地問:「你們知道,我是怎麼知道殘片被你們偷走的嗎?」
郝運和秦震互相看看,都搖搖頭。
「那個法海寺的老和尚,昨天半夜自殺了。」鄧英俊說。
兩人大驚,鄧錫說:「什麼自殺?人家那叫圓寂,叫涅槃!」
鄧英俊笑著:「和尚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樣啊,連死了都有好聽的說法。」
鄧錫生氣:「有沒有點兒同情心?老和尚死了你很高興嗎?」鄧英俊連忙說我有什麼可高興的,我又不認識他,連那和尚叫什麼都不知道。
「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但他的死就是你們造成的!」鄧錫黑著臉。三人都很意外,鄧英俊問這是什麼意思,我們那天晚上只是去拿回《山海經》殘片,可沒害過人,我們又不是殺手。鄧錫說:「你們是沒直接動手,但也差不多!」在鄧英俊的追問下,鄧錫嘆著氣,說出原委。
他早就知道《山海經》殘片有強磁,而且還會對長期接近的人產生影響,有好的也有壞的。因為他爸爸(鄧英俊的爺爺)就是,接手家主和殘片之後總怕丟,成天將殘片放在貼身處,除了洗澡之外,連睡覺都不離身,幾十年如一日。他有個特殊才能,就是經商,對商機有超強的第六感,凡是他感覺這生意能賺錢的,肯定沒錯,於是年輕時借錢在前門外前門大街開飯莊,那時候剛改革開放,飯莊一下就火了,賺錢無數。
鄧錫的爸爸相信自己的經商能力是受殘片影響,因為自從他接手殘片之後,就患上奇怪的「頭風」症,也就是無故頭痛,一疼起來眼前發黑,嚴重時都撞牆。但為賺錢給後代打家業,只好忍著,沒過五十就活活疼死了。
得知《山海經》殘片有這種作用,鄧錫說什麼也不敢貼身,放在家裡也不敢。鄧家在甜水園北里有套舊房子,是鄧錫父親悄悄買的,為掩人耳目,沒用自己的真實身份買。那還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別說電腦聯網這種東西,連居民身份證都還沒實施,居民想證明身份只能靠戶口本和單位開介紹信。於是鄧錫父親找人做了假的戶口本和介紹信,買下了這套老房子,專門用來存放殘片,也不住人,在衣櫃的水泥地面做出暗格,就算有小偷光顧,也絕對找不到。
他死後,鄧錫繼續將《山海經》殘片放在那裡,但隨著經濟發展,小偷也越來越多,鄧錫就重新裝修。時代在進步,現在那棟舊房子安保做得很到位,德國進口的、帶有彩色顯示屏的防盜門,沒有鑰匙,也沒有密碼,只能用鄧錫的指紋才能打開。如果有他人用指紋去試,超過三次就會發出警報,再有兩次,金屬門就會通入電流,並且顯示屏會顯示「已接通110警報系統」的字樣,震懾不法分子。窗戶也是進口的防盜窗和軍用防彈玻璃,外表根本看不出來,連槍都打不壞。屋裡的衣櫃底部有暗格,裡面是被用水泥澆築在地面的保險柜,《山海經》殘片就在櫃中,同樣也是進口的保險柜,用電焊都打不開。
2000年,老三京在南京開會,三方翻臉反目。秦震被伯父秘密接走,從此音信全無,所以從那以後,傅家就只能死盯鄧家。而鄧錫從來不去甜水園那套房子,交各種費用也是派最心腹的人代辦,所以傅家怎麼也不知道鄧家的殘片到底在哪。可惜到了2010年,這套舊房子要拆遷了,因為怕被傅家查出來,鄧錫的父親並沒將房產過戶給他。所以這次拆遷除鄧錫之外,所有住戶都很高興。不僅因為沒法過戶而充了公,主要是沒有好地方藏殘片了。
鄧家在回龍觀和西單靈境衚衕還有兩套房,但一個租戶不同意提前搬走,給錢也不幹,另一個離市區太遠,不好顧及,於是鄧錫想起了石景山法海寺的住持和尚。他長年信佛,從三十歲父親去世那年接手鄧家的家主、得知老三京內幕,就整天戰戰兢兢,擔驚受怕。為保平安,他開始信佛,經機緣巧合,結識了京西法海寺的住持,這是個深有修行的老僧,經常開導鄧錫。
鄧錫將老師父當成第二個父親,同時也是人生導師,沒幾年就忍不住把老三京的事和盤托出,覺得輕鬆多了。而老師父也並沒辜負他,始終守口如瓶,嚴守著這些秘密。
2000年開會之後,他更是睡不著覺,總覺得早晚會被傅家害。在成為家主十二年後,遇到甜水園舊宅拆遷,鄧錫開始慌神。殘片放在紫玉山莊的別墅當然不行,因為離自己和兒子都太近。他很矛盾,就說給老住持師父。住持師父為了替他解難,就提出可以代為保管。鄧錫開始不同意,稱殘片有強磁,有時會對人產生各種影響,有時是不好的。住持師父只說了句「我不地獄誰入地獄」,鄧錫也就答應了。
因為已經過去十年之久,傅家對鄧家的緊盯已經鬆懈很多,所以鄧錫挑了個暴雨之夜出發,來到法海寺,將《山海經》殘片交給住持老和尚。寺廟是清靜之地,而且法海寺也屬北京重點文物單位,永遠不可能被拆遷。說白了——只要老師父健在,殘片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