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29
此為防盜章 蘇十八:這不是上班時間嗎?
聽說你三歲:來來來!
迦樓羅王:這是我的工作任務,加我一個遊戲好友。
這五人組團開黑跟一個人單排效果就是不一樣, 雖說在打到第三把的時候因為網路問題, 沒有帶好兵線最後導致全盤崩潰, 可從頭來之後就極為順暢, 看著十連勝的字樣出現,半日的時間已經被消磨了。跟陪著自己打的隊友們說了聲謝, 葉迦樓推到了遊戲的主界面領取了那一款皮膚。
攻擊加成就算是一百五對俞霽月來說也沒有任何用處, 也不知道她在玩些什麼, 看她的賬號裡頭皮膚也不算多,與其他的手殘收集癖很不一樣。
刺眼的陽光落在了身上, 葉迦樓挪了挪長凳坐到陰涼的地方,隔著老遠就聽見了導演的叫喚。如果是拍靈異恐怖片,找一個夜黑風高的或者是電閃雷鳴的風雨夜效果不是更好?她才這麼想著,那邊原本好好演戲的人突然間散場, 別的助理早已經殷勤地迎向了自己的藝人,只有葉迦樓坐著一動不動, 等待著用干毛巾擦著頭髮的俞霽月朝著自己這邊快步走來。
「白天的景拍得差不多了,這部戲主要都是夜景, 有時候還要夜觀星象等個『天時地利人和』。」俞霽月坐在了葉迦樓的身側, 淡淡地說了一句。見她沒有任何反應,又暗忖她對演藝的事情一竅不通, 便轉換了一個話題道, 「贏了嗎?」
葉迦樓將手機遞還給俞霽月, 懶洋洋地說道:「你猜。」
「我猜是贏了。」俞霽月笑了笑, 打開了遊戲果然在背包中翻找到了那一款皮膚,穿戴在身上。光是從審美的角度來說,這款遊戲對很多人來說算不上太好看,深藍色的皮膚、六臂三目,戴著五十個頭骨串成的大念珠,動作是坦達瓦舞蹈里的一部分,剛勁有力的節奏像是要將大地踏穿。「這是滅世舞。」俞霽月發出了一道滿意的喟嘆,將皮膚和十連勝的戰績一併截圖發在了微博上。
俞霽月V:[圖片][圖片]om namah shivaya(禮讚濕婆主)。
——女神這是找了代打嗎?如果是女神自己打的,我直播吃鍵盤。
——樓上+10086
——這是哪家的代打,女神請介紹給我好嗎?
——厲害了,我的女神。還有,女神是濕婆大大的粉?
葉迦樓此時也打開了手機,掃上一眼正看見群里瘋狂地艾特她。
聽說你三歲:媽耶?樓樓你的老闆是誰?@迦樓羅王!
提拉米蘇:我也看到了,這戰績圖一模一樣,上次如果是說巧合,那這次——樓樓你是不是認識俞霽月啊?你可別跟我說你跑去劇組當明星準備出道了。
迦樓羅王:大概也許可能哈哈。
蘇十八:你別妄圖矇混過關,快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認識俞霽月女神?你是她的代打嗎?
迦樓羅王:你們接代打的時候,知道老闆現實生活中的身份和故事嗎?
提拉米蘇:也是。
聽說你三歲:不行,我覺得一定是她,樓樓快去旁敲側擊,萬一她就是呢,結識一個大明星誒,近距離接觸耶!這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記得到時候幫我要簽名。
扶風: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就是俞霽月俞姐姐,因為她微博關注了樓樓!
葉迦樓偏過頭看著安靜地坐在自己身側的「餡餅」,她正刷著微博,臉上掛著一種迷之微笑。大概是她的目光太過於強烈了,原本還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俞霽月很快便反應過來,收起了手機和臉上的微笑,摸了摸肚子道:「該吃飯了。」
劇組裡的盒飯是統一搭配的,沒等到葉迦樓發揮助理的作用,便有了殷勤的工作人員幫她們取回了那一份。對於盒飯的色香味是不能夠有太高的要求的,用筷子挑出了乾巴巴的青菜,俞霽月又哀哀地嘆了一口氣,眼巴巴地望著葉迦樓。
葉迦樓還以為她覬覦自己飯盒中僅剩的幾塊肉,被兩道熾熱的視線盯著有著強烈的不適感。飛快地將肉塊以及混在了青菜中的肉絲挑出來,夾到了俞霽月的碗中,便埋頭扒飯。
之前的劇組裡有唐郁送來的愛心便當,而後面的一個多月則是吃著葉迦樓親自下廚做得飯菜,俞霽月確定自己的胃口已經被養刁了,明明在半年前,劇組裡隨便給什麼吃的食物,她都能夠輕而易舉地下咽。漫不經心地撥弄著米粒,很隨意地吃了幾口,她便放下了筷子,撐著下巴看葉迦樓,問道:「你知道助理的職責嗎?」
葉迦樓挑了挑眉:「嗯?」
俞霽月道:「簡單地說,就是衣食住行四個字。」
葉迦樓恍然大悟,敢情這位是開始挑剔這劇組裡的食物了?她瞥了俞霽月一眼,懶聲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準備愛心便當?」
「是的是的!」俞霽月點頭如搗蒜,一連應了好幾聲,滿懷期待地看著葉迦樓。
「做夢。」薄唇輕啟,吐出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來。
「為什麼啊?」俞霽月有些不滿地追問。
葉迦樓道:「費時間費心神。」
次日中午,俞霽月對盒飯已經不抱有任何的期待,看到了葉迦樓鑽入了保姆車中,像是變魔術似的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了保溫壺,又驚又喜。香而不膩的湯順著喉嚨下滑,暖洋洋地溫熱了肺腑。導演錢爽瞧見了她抱著保溫壺,也厚著臉皮想要過來分一杯羹,當然結果是被俞霽月無情地轟走。
「你不是說沒時間嘛?」偷偷地覷了面色冷淡的葉迦樓一眼,俞霽月掩飾住自己心中的歡喜,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道。
「你閉嘴,我只是拿錢做事。」葉迦樓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惡聲惡氣地應道。
在拍戲這些事情上,葉迦樓算是一竅不通的,俞霽月讓她跟編劇聊一聊,她也懶得去應付那面冷的陌生人,只需要說上一句話,就能夠聽出來那人頤指氣使的語氣,眼神中寫滿了蔑視和自傲。不過,她也不算是沒有收穫,至少在劇組中得到了不少寫文的靈感,以及對歷史相關小說的苛刻。在路過隔壁劇組的時候,不經意間聽到錯漏百出的糟糕台詞,足以使得她的強迫症發作。
午飯時間。
按理來說俞霽月是第一時間趕到了保姆車上的,可是這一次葉迦樓足足等了十分鐘都不見那廝的人影,那旁演戲的人早已經散了場,只餘下了空空蕩蕩的場景。
「你在找俞大影后啊?唐小姐過來探班了,她們應該是出去吃了吧?她下午也沒有什麼戲份。」叼著煙的導演錢爽故作深沉,他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又嘆了一口氣道,「怎麼還不下雨?天氣預報有準確的時候嗎?等一場戲頭髮都要等禿了。」
——唐郁來了。
——俞霽月跟唐郁走了。
葉迦樓面無表情地回到了車上,放下了座椅閉著眼睛休憩。
她早已經看淡了自己與唐郁的關係,她知道俞霽月更是一個無辜的因為她的遷怒而不住遭罪的人,可是有些情緒就難以控制住,比如現在她就是在生氣。俞霽月不是說了跟唐郁斷了關係么?那這回見面又是因為什麼呢?藕斷絲連很有意思嗎?唐郁的銷聲匿跡帶來的是她和俞霽月的關係緩和,而當她重新出現的時候,又免不了勾起了一種憤然。葉迦樓的指尖掐到了掌心中,感受著傳來的絲絲痛意,她強迫自己從憤怒中冷卻下來。
不該是這樣的。
她沒必要為了唐郁而生氣,更加不能因為俞霽月而生氣。
她跟俞霽月的關係只不過是被一紙婚約綁住了,她跟唐郁怎麼樣、或者跟其他的男男女女怎麼樣,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在回去的路上,雨漸漸地小了些,那沉悶的雷聲也幾乎聽不到了。車輪軋過水坑攪起了一片水漿濺在了車窗上,留下了點點的泥土痕迹。葉迦樓蜷縮在了後座,感受著一陣又一陣的痛意,渙散的目光找不到任何的依處。
「我知道主角是一種什麼感覺了,獨立處於一個陌生的、可怕的環境,要面對的不是人類,而是未知的事物時,那恐慌和絕望的情緒。看著一個個隊友離奇消失,她在畏懼到了極點的時候,情緒也一點點被吞噬,她的喜怒哀樂最終會變得殘缺不全——雖然到最後發現其實可怕的不是靈異的東西,而是人心。」車中的俞霽月是一刻都不的安靜,她的臉上閃著奇異的光彩,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一談起對演技的領悟,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艷光四射。她確實是適合那個舞台,天賦以及刻苦都是很多人學不來的,停留下來的休息時間只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揣摩技藝,就算接到了一部爛片,她也是盡自己的全力去演繹。她喜歡的不是這個職業,也不是所謂的藝術,而是表演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