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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不得朋友那就當最熟悉的陌生人也未嘗不可,可偏偏很多人將一切導向了那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葉迦樓冷冷地掃了眼唐郁, 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怒, 平靜的表象已經被撕裂,原來她在唐郁的心目中就是那個會告狀的小人?

  「你接近阿月是為了報復我嗎?」將沉默當做了心虛, 所有的理智都在憤怒的驅使下跑到了不知名的角落裡,只有心中的那股嫉恨和埋怨在不斷地膨脹。在被俞霽月拒絕之後, 唐郁已經很難保持自己心態的平和, 當初她選擇了一種溫柔的、潛移默化的方式, 可是結果卻並不如她的預想, 在走投無路后,她不得不選擇一種極端的方式去逼迫俞霽月。她以為俞霽月對自己是有些不同的, 可這僅僅是她以為而已。


  「你在胡說什麼?請你離開。」先於葉迦樓發聲的是俞霽月,她冷眼看著唐郁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也確實算是一副陌生的面孔了,當初的唐郁溫柔平和,而現在則滿眼的怨憤, 似是被怒火沖昏了頭。她在冒犯了自己之後, 不好好反省自己的錯誤, 反而遷怒葉迦樓。俞霽月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了, 她扯了扯嘴角,在唐郁驚愕的神情下說道,「你再不離開,我就請保安來了。」她不知道唐郁是通過什麼手段進入到這裡來, 但是她確定只要業主發生, 不管她是大明星還是什麼人, 照樣會被轟出去。媒體上將出現什麼樣的字眼,便不是她能夠控制的了。


  「抱歉,我——」唐郁的眼中含著淚,她凝視著俞霽月的面容,最初只是受她在娛樂圈中的地位所吸引,以及對她愛財如命這種「粗俗」愛好的鄙夷,可終究被她這個人給吸引——在其他的目的漸漸地被放到了身後,她以為自己的喜歡可以變得純粹,然而偏偏沒有表達的機會。如果她跟葉迦樓早些分手、如果沒有葉迦樓這個人,一切的結果會不會有所不同呢?沒有人能夠回答她,她只能自己給自己答案。後面的半截真心剖白被俞霽月冷漠的眼神給制止住,唐郁在離開前狠狠地瞪了葉迦樓一眼,卻在她的臉上見到了與當初一模一樣的笑容,心念驀地一動。


  她的離開和到來一樣倉促。房門將外界的一切給隔絕了,屋子中陷入了一片寂靜中,被唐郁這麼一鬧,葉迦樓只覺得身心俱疲,她淡淡地瞥了一眼,轉身便打算回到自己的房中,只不過在路過俞霽月的身側時,手腕驀地被她給扼住。


  「你跟唐郁是朋友,是你告訴她我的住址的?」俞霽月的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的清楚。她與葉迦樓的目光對視,只覺得周身似是一陣冷風掛過,好像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時候——她葉迦樓渾身上下都寫著「請勿靠近」。只不過這樣的感覺一晃便過,她看到了葉迦樓唇角勾起了淺淡的、帶著幾分疲倦的笑容,看著她緩慢地搖頭。


  俞霽月沒有鬆開手,甚至大拇指還輕輕地從葉迦樓的柔滑的肌膚上摩挲過。


  「你還想問什麼?」葉迦樓從俞霽月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慮和好奇,她低頭看俞霽月的手,也不掙脫,就那樣在她的身側靜靜站著。


  俞霽月輕笑一聲,拉著葉迦樓在自己身側坐下,她避開了那看似平淡的視線,似是在斟酌言語,片刻后依舊遵循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用一種輕快的口吻狀似隨意地問道:「你跟唐郁是什麼關係?除了朋友之外的。」她善於演戲,她也可以剝去那飾演出來的太平。當初在劇組中碰頭的她們神態就不大對勁,而今日唐郁的那一聲質問,顯然不是因為口誤而說出的。報復?是為什麼報復?如果葉迦樓真如她說得來報復,那麼報復的對象是她還是唐郁自己呢?如果沒有那個混亂的夜,她是不會認識葉迦樓的,所謂的報復又該從何談起?


  「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畢竟你我是兩個個體,別說是契約式的婚姻,就算真正的伴侶,那也該給對方自由空間,有的事情不該去過問。但是我想讓你聽聽我的猜測。」俞霽月的心情是矛盾的,正如她說出來的這番話,無意中也截斷了葉迦樓後退的路,這種詢問本身就是一種逼迫,可是話已經出口,她沒辦法再收回去了。


  「你說。」葉迦樓平靜地開口,她確實不想告訴俞霽月她跟唐郁的關係,讓她知道也無濟於事。可偏偏唐郁這麼一鬧騰,讓俞霽月心中有了個大體的猜測,最後就算將一切的事情都捅破了,那也怨不到她的身上來。偏頭看著俞霽月的側臉,她被譽為女神不是沒有道理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美,連自己見了都忍不住怦然心動。那麼唐郁呢?是不是見色起意?俞霽月大小姐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抱大腿對於如今在圈子裡地位逐漸穩固的唐郁來說,其實已經沒什麼必要了吧?

  俞霽月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淡聲道:「我之前在唐郁的朋友圈看到了一張照片,可能是她忘記刪了,那雙交握的手、明顯的情侶對戒,顯然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說完這句話后,俞霽月停頓了片刻,她下意識地瞥了瞥葉迦樓的手,見她驀地蜷縮了指尖,更加確定了自己內心的猜測,她又說道,「在劇組的時候,唐郁她對我很好,我應該跟你說過吧,她經常給我送便當和點心,我的味覺還算是靈敏,相似的味道還是能夠嘗出來的。她跟我說是自己親手做的,當時我其實不大相信的,試過很多家她喜歡的店發現味道都不同,才慢慢地相信了她的話,直到嘗到了你的手藝。」


  「在前期的時候,你故意地弄一些味道平平的食物來應付我,可是後來就變了。像你對我的敵意,也在慢慢地消散吧?其實我當初從你的眼中看到了很多的怨憤和不甘,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可是後來我懂了,這一切都是因為唐郁吧?我在無意中成為了破壞你們感情的人,對么?在你的眼中我就是那萬惡不赦的第三者吧?如此你對我的冷臉都可以解釋了。但是讓我吃驚的是,你雖然惡聲惡氣,可是沒少幫助我。當初在酒吧要不是你拉了我一把,可能我已經陷落了萬劫不復之地。」


  「可是我跟別的人沒什麼兩樣,不都是和陌生人發生關係嗎?還莫名其妙地結了婚。」葉迦樓平淡地回復道。


  「不一樣。」俞霽月眯著眼瞧著葉迦樓半晌,笑說道,「很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難道你——」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俞霽月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葉迦樓繼續聽她的聲音:「你只對我後面的一句話做出解釋,是不是意味著你認可了我之前的猜測?我想知道,唐郁在追求我的時候,是不是跟你保持著情侶關係。」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所有的隱瞞也沒有意思,倒不如解決俞霽月心頭的疑惑,順便將自己心頭的短刺給徹底□□。葉迦樓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她坦誠道:「我當時因為分手去借酒消愁,打算徹底拋棄過去。」


  「看來影后的桂冠該落在唐郁的手中。」俞霽月的眉眼間漸漸失去了笑意,她差一點就成為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幸好當時給唐郁的回復是一個月後再回答,可是她依然免不了為自己動過答應唐郁的這種念頭而羞愧。「很抱歉我給你造成了困擾,我諒解你之前對我的無禮和諷刺,只是——」


  「只是什麼?」


  「你也應該反思一下自己的行為吧?因為這已經不是你跟唐郁兩個人的事情了,參與到其中的我有知情權,然而可笑的是我一直被你們瞞在了鼓裡,如果唐郁不來這麼一出,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打算告訴我了?還是說你有另外的打算?再者當初如果我答應了唐郁呢?你能眼睜睜看著你法定意義上的妻子和你的前女友在一起嗎?」


  「我知道你不會。」葉迦樓道,「那時候你跟我一起結婚了,你是個演員,你父親和我父親是曾經的戰友……不管是出於哪一個人原因,你都不會跟唐郁在一起。要是你真的答應她了,便意味著你將一切都拋在了腦後,唐郁這個人對你而言已經是非常的重要,就算我把真相告訴你,你也不會反跟她分開的,這樣不就讓我們的關係變得更為尷尬了嗎?」


  俞霽月輕哼了一聲,她橫了葉迦樓一眼,頗為幽怨地開口道:「你想得到是周到,現在說這麼好聽,八成是懶得告訴我吧?」相處幾個月,對葉迦樓多多少少是有些了解的,身子朝她那側傾了傾,她又道,「有什麼事情你直接告訴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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