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52【加更】
擦去了臉上的口紅印, 整理了凌亂的衣服, 葉迦樓對著手機看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跟俞霽月一前一後地走出去,說來也是巧得很,正好碰見了秦歡和謝蔚然一併走出。葉迦樓從沒有見過謝蔚然,可是這不妨礙她在眾多人的口中、雜誌以及電視上看到謝蔚然的身影。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當然這只是俞霽月單方面的念頭,她跟秦歡根本算不上情敵。就算秦歡道歉了很多次, 她依然沒有對那件事情釋懷, 將葉迦樓擋在了身後, 一臉警惕地盯著秦歡,生怕她會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在秦歡開口說了句「正好有事找你們」的時候,她帶著譴責的目光就更為強烈。
謝蔚然感覺到了秦歡的尷尬,她微微一笑道:「葉老師, 是我找您。《長寧》的劇本已經敲定,我們這邊想給您看看。」
這開門見山的一句話無疑於在思緒遊離於眾人之外的葉迦樓頭頂打了個響雷,半晌后她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下意識轉頭看俞霽月,卻見她唇角勾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問道:「《長寧》的劇本么?這跟小葉子有什麼關係?難道這部小說開始籌拍了, 她是編劇之一?」俞霽月可沒有忘記趙景之多次被作者摩耶給拒絕的事情, 看樣子, 版權落在了秦歡他們手中。說好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謝蔚然挑了挑眉道:「葉小姐是《長寧》的作者摩耶, 俞老師您不知道嗎?」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 俞霽月確實是不知道這件事情,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關注的那位打遊戲的摩耶Maya、寫《長寧》的作者就是葉迦樓,可恨的是這廝還騙她說沒有微博,沒有登陸隨便刷刷微博信息。
「誒,我——」猝不及防就掉馬,葉迦樓沒有任何防備,一時間支支吾吾也說不出什麼解釋的話來,她的目光凝視著俞霽月,看到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這才鬆了一口氣。
謝蔚然的編劇水平自然是不容懷疑,盡量地貼合原著、又能夠準確地表達自己的思想,甚至連小說中的bug她都能夠找到並且圓回來,葉迦樓一目十行,快速地翻看完劇本,也都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她抬起頭看翹著二郎腿、雙臂抱胸的謝蔚然,微微一笑道:「可以,謝謝您。」
「你也不用著急給我回復,把副本帶回去仔細看看,有什麼需要推敲的地方直接跟我聯繫。再者你不是想讓俞霽月老師飾演長寧么?劇本同樣可以給她過目。」網上的消息紛紛揚揚,謝蔚然大體知道這兩位是什麼樣的關係,轉念一想,思緒又在秦歡的身上,免不了又嘆了一口氣。
「謝老師,您——」葉迦樓注意到她神態上的細微變化。
謝蔚然綻出了一抹禮貌的笑容,她輕輕地應道:「沒事,我今天來片場其實是看看秦歡,沒想到你也在這兒,省得特意約出來了,接下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就先告辭了。」
關於《長寧》影視改編權給了秦歡工作室的消息一直沒有透露出去,秦歡那邊的意思是等到選角的時候再開始宣傳,因為她手中還有正在拍的《歧路》,怕兩部戲撞起來,葉迦樓這邊更是懶得去管這些事情。她打開了很久沒有打開的讀者群,每一天都是99+的消息,根本不需要她這個作者來參與。
摩耶:《長寧》如果拍成電視劇的話,您們覺得誰來飾演長寧比較好?
——我的天啊,大大終於出現了,什麼時候開新文啊?大大你一反常態文也不更、遊戲也不打,是去談戀愛了嗎?為什麼不晒晒狗糧啊?
——《長寧》要搬上熒幕嗎?不會毀了我的長寧女神吧?
——我覺得俞霽月不錯啊。
——財富女神?樓上你是認真的嗎?作為俞黑的我,看到這個名字就生理性厭惡。
——我提名秦歡誒。
——唐郁吧?
——對啊,自從雙魚粉cp涼了以後,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難道我唐鬱郁不夠好看嗎?女神為什麼要選擇一個小助理啊?就算是選了秦歡也比和小助理在一起讓我好接受啊。
——不能拍,毀我小說,現在的編劇一個個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葉迦樓不干涉群里的人對明星的言論,只要不在群里吵起來就隨便他們怎麼說,在當初她還是俞霽月的黑粉時,偶爾還會插入那火熱的討論中,對唐郁則是盡情地維護,因此讀者群里有些人以為她是唐郁的鐵杆粉絲。可畢竟時過境遷,她跟唐郁陷入了那麼一種難堪的關係中,而俞霽月,則是她法定的伴侶,是被她放在了心尖上的人。眉頭蹙了蹙,看到群里的話題逐漸偏了一個方向的時候,她關掉了群聊天,繼續翻看她手中的劇本。
《長寧》這部小說寫得是晉楚兩國爭霸,身份的對立給兩位主角帶來了一系列的磨難,它不是一部歷史征戰大劇,而是一個虐戀情深的愛情故事。女扮男裝的姜昭作為晉國的六皇子被遣送到對立的楚國當人質,在楚國長公主長寧的庇護下度過了作質子的十年,最終逃回到了晉國。在晉國,她靠著自己的本事登上了帝位,她下得第一道命令就是劍指楚國,她沒有忘記自己在楚國受到的羞辱和折磨。而正值內亂期的楚國正好給姜昭一個機會,她攻下了楚國的國都,俘虜了長寧。各種矛盾的情緒在姜昭心中疊加,面對著愈發包容的長寧,她更加覺得自己齷齪,在無意間聽人說了長寧與其他男人的事情后,她怒不可遏,陷入了瘋狂的境地。長寧庇護了她十年,可是她並沒有讓長寧在晉國的日子太好過。最後長寧在他人的幫助下回到了楚國,重整兵馬收拾舊日的山河。在戰場上與姜昭相對的時候,她只說了一句:「你能贏,是因為我想讓你贏。」她們之間所有的愛恨都束縛在了家國情懷裡。
俞霽月拍完戲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她一邊感慨著《歧路》的劇情,一邊因為拍攝終於將告一段落而感到高興。跟葉迦樓並肩走在樓道里,她絕口不提《長寧》劇本的事情。葉迦樓想了不少的借口,最後竟然發現沒有絲毫的用武之地,這件事情好像已經徹底翻篇。然而眼皮子劇烈地跳動,顯然在昭示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在洗漱后,如同往常一樣躺在了床上打算關燈入眠,越過俞霽月的手忽然間被她給扼住。
「做什麼?」葉迦樓打了個呵欠,聲音中有著濃濃的倦意,她極少熬夜,到了固定的時間,身體就會自動陷入疲憊的狀態,提醒她該進入夢境中去徜徉。「你明天還有最後一場戲,在早上,不要鬧了。」
俞霽月可不搭理她,一翻身壓在了她的身上,凝視著她的眼睛道:「現在夜深人靜,是最好的傾訴時間,我要審你了,你最好老實交代。」
「……審什麼?」葉迦樓小小地嘟囔了一聲。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摩耶?」
準備的答案沒有什麼用處,渾渾噩噩的腦子,說出來的是最直觀的、最貼近內心的反應:「你沒問。」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曾經給了俞霽月一個追問的機會,可是彆扭的大小姐她自己先放棄了。
「我關注你了,你為什麼不回關我?」俞霽月又問道,她的唇擦過了葉迦樓的面龐,手指抵在了她的腰間隔著一層薄薄的睡衣在畫圈圈。
葉迦樓思索了一會兒,應道:「那個時候我確實是不想被你知道是我。」頓了頓,她又道,「這個不重要,我們把大好的晚上用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嗎?」
葉迦樓的言外之意是好好地睡上一覺,明天用最好的狀態去迎接一個圓滿的結局,可俞霽月偏偏會錯了意,她哼了一聲道:「並不妨礙我問你話。」手指順著衣擺鑽了進去,在微涼的肌膚上遊走,葉迦樓不像她,在炎熱的夏季里熱得跟一個火爐似的。呼吸相纏,一開始是無意間的觸碰,那麼慢慢地就變了調,俞霽月故意地從葉迦樓的眉眼、鼻子等處掃過,就是不落在那讓她也心痒痒的唇上。
「你有這件事情瞞著我,那就說明還有其他的會隱瞞。」俞霽月的直覺是準確的,這種事情雖不至於生氣,但是小小的懲罰也是應該的。手指已經不滿足在肌膚上輕輕地挑撥了,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攀登上了那座高峰,想要去採擷美好的果實。
「沒有了。」葉迦樓否認道,心中尋思著將那個馬甲號給註銷了。她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被俞霽月撩撥地渾身發熱,手自然而然的環上了俞霽月的腰,剛想將兩個人的位置作個調換,冷不丁聽到她說:「你不要動,你之前答應過我,說什麼事情都聽我的。」
葉迦樓一呆,回憶了半晌也沒想起有這檔子事情,她可不再管俞霽月,想要睡覺的心思一絲不剩,躁動的心渴望著有人來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