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一章
第一章
當楚宴蘇醒過來的時候, 只能感覺到空虛的冷意。
程凜消失了。
在他身體里住了那麼久的靈魂,徹底消失了。
楚宴覺得心裡有些刺疼,捏緊了胸前的衣服。他抬起頭,才注意到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開著窗戶,外面的枯葉也掉落進來一片。
楚宴走了過去,撿起那片金黃色的葉子。
[任務完成,還有三天脫離此世界。]
外面的風緩緩吹了進來,楚宴舒服得微微眯起眼。
又是一個晴天。
「你昨天晚上睡的這兒?」沈晴打開了房門,臉色有些泛白。
楚宴笑了起來:「昨天想過來看看哥哥的遺物,結果太累了就直接睡這裡了,怎麼了?」
沈晴的心臟激烈的跳動著:「昨天……昨天媽媽忽然做了一個夢。」
她一步步的走了進來,然後將楚宴抱在懷裡。
楚宴注意到她的身體都在發顫:「什麼夢啊?」
「我夢到你留下媽媽孤零零的一個人。」
楚宴沒有回抱沈晴, 也說不出安慰的話。
他即使不做任何事,等脫離這個世界,身體也會自動死亡。
倒不如……走之前替程凜完成一件心愿。
「媽,我餓了。」楚宴故意岔開話題。
沈晴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破題而笑:「一大早就說餓了, 你這孩子。」
不過她還是無奈的走到廚房, 給楚宴做著早飯。
早飯很快就做好了,看得楚宴吃得這麼香,沈晴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她看向了窗外,今天陽光可真好, 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心也不自覺的溫暖起來。
「我吃飽了, 去找肖陽玩兒了。」
沈晴溫柔的笑著朝他招手。
楚宴剛走到門口,原本已經穿好了鞋,忽然又看向了那邊的沈晴。
「程飛羽有一句話想告訴你。」楚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媽媽,我很愛你。」
這句話剛說完,那邊的大門就已經被關閉。
沈晴睜大了眼,隱隱覺得有幾分不對勁。
她自言自語起來:「都怪小羽昨天非要說什麼那個女人如果再殺人之類的話,我這又是做噩夢又是擔心的……」
沈晴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心臟狠狠的跳動起來。
「小羽!」
沈晴手都在哆嗦,飛快的脫下了圍裙,跑到了大街上,快速的尋找起楚宴。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天色也越來越晚。
她打了無數個電話,又問了肖陽,都一無所獲。
最後,沈晴不得不把目光放到了羅元傑的電話上面。
不會……不會真的如她想的那樣吧。
而這邊,羅元傑正在酒吧喝酒,看到是沈晴打來的電話,最後只苦澀的將電話掛斷。
他已經答應了楚宴,不再進入他們的生活之中。
羅元傑深吸了一口氣:「再來一杯。」
不再和沈晴有任何瓜葛,就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由於打不通羅元傑的電話,沈晴更加無助。
恍惚之間天空下起了小雨,她又走到了程凜以前出事過的地方。前面圍堵了好多人,在這種下雨天顯得尤其顯眼。沈晴走了過去,才發現那些人嘴裡討論的東西。
「又撞死一個。」
「不是交通事故吧,我明明看到是那個女人推的那個孩子。」
「不管怎麼說把她看好,等警察來。」
沈晴睜大了眼,撥開重重的人群,看見自己的孩子血跡斑駁的倒在地上。
她全身的血液都冰冷了下來,一點點的朝那個地方爬了過去:「小羽……」
這畫面似乎刺激到了那個女人,她神經錯亂的念著:「不是我,不是我……」
大雨里,沈晴抱著他的屍體,已經完全沒有呼吸了。
沈晴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走到了那個人的身邊。
啪,一耳光。
所有人都愣住了,直直的看向了沈晴。
一個看似這麼溫柔的女人,竟然會打得對方臉都腫了?
「你還想怎樣?我退讓一步,你就得寸進尺百步。」
她終於看清了沈晴的臉,大叫的朝後退去。
她的身上早已經沾滿了泥濘,雨水從長發低落下來,看著十分狼狽。
「不……不是我,是他自己……」
「你想說小羽是自己想死的嗎?」沈晴眼底滿是恨意,「我就不該……不該有半點的軟弱,當年如果我反擊,就不會讓你有機會對小凜動手!」
那個女人這幾年活在陰影之下,一聽這個名字,立馬捂著耳朵尖叫起來。
雨下得越來越大,沈晴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我不會告你,還要讓你好好的活著,讓你身敗名裂,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沈晴重新走了回去,把已經冷卻的屍體抱在懷裡。
「小羽,跟媽媽回家了。」
沈晴忽然之間想起,當年小羽動了□□的手術,她接小羽從醫院回家。
臨走前,看見了醫院種的一小片向日葵,而那個孩子的笑臉就猶如那些花一樣燦爛。
沈晴彎下腰,將小小的程飛羽抱起來。
重新看見光明的程飛羽在沈晴懷裡蹭了蹭,可愛得猶如小動物似的。
「最喜歡媽媽了~」
—
任務完成,楚宴回到了主神空間。
這次完成任務之後,原本漆黑一片的地方多了些光彩。
其實他上次就隱隱察覺了,只是沒有在意罷了。
[分數結算——許楓、謝清泉、程凜三人攻略完成,各獎勵一萬分數,羅元傑兩千分數。]
「窩草,一個世界賺了三萬兩千分!」楚宴十分滿足。
[還要扣除你吃藥的點數呢!現在還剩四萬九千八。]
楚宴嘴角抽了兩下:「一個世界讀檔都要五萬,這十萬九千八是要逼死強迫症嗎?」
不過說完這話,楚宴就徹底沉靜了下來。
「沈晴最後怎麼樣了?」
[你很少主動問任務世界里的人,這次怎麼……?]
楚宴臉色泛紅:「廢話少說。」
系統便將後續公布給了楚宴看,它覺得自己摸清了一丟丟楚宴的性格。
楚宴對愛情的防禦力尤其高,沒心沒肺了這麼多個世界;而他對親情的防禦力卻相當低下。
[沈晴沒有告那個女人,一副完全原諒了她的樣子。但之後她可完全遭到報應了,最開始曝光的是程凜的事情,事情發酵之後,她推了程凜而逃了七年,是個殺人犯,周圍的人怎麼會容得下她?]
[沈晴在她快瘋的時候拉她一把,對她親切又溫柔,可這只是陷阱,為的就是把她推入更深的黑暗。]
[然後……沈晴曝光了第二件事,當初她當小三發的那些恐嚇信,沈晴一封沒差的保留著。]
楚宴能聯想到那個女人未來過得有多麼凄慘,眾叛親離,又因為渣行出名了,在哪裡都沒有容身之所,哪裡都不受待見。
就連她的丈夫和孩子也受到了牽連,她兒子甚至責怪她,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一個母親,最後那個女人不出意外的瘋了。
楚宴忍不住扶額:「本來直接讓法律制裁就可以了。」
[作為一個人類的確這樣最好,但沈晴是個母親。]
楚宴:QWQ
[你哭什麼啊!?]
「艹,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哭了?快點開始下一個世界!」
系統:……真搞不懂宿主。
—
[宿主正在連接。]
[系統更正,美貌值增幅100%……失誤,增幅失敗。]
[再次更正,無法增幅美貌。]
楚宴一來這個世界,就做了一個噩夢。
楚宴很想清醒過來,卻又被拖入了深深的噩夢之中。
耳畔有狂風呼嘯而過,夢裡的他站在懸崖一側,而前面的男人眼底充滿殺意。
「青陽……你為何要背叛我?」
「我找錯了人,你並非我前世的道侶。」
楚宴的呼吸一窒:「就因為……你找錯了人,才會費盡心機討我歡喜,同我結為道侶?你對我,竟無一絲情愛?」
「是。」
楚宴吐出一口鮮血來,被傷到了極致:「沈青陽,你竟想殺了我,還乘我不備狠心挖了我的靈骨!」
楚宴站在懸崖邊,表情帶上三分凄厲。
他對他,仍舊存著愛。
否則,哪裡來的恨?
沈青陽眯起眼:「我已經找到我前世伴侶的轉世,你對於我來說,只成了障礙!」
沈青陽拿出自己早就製作好的法寶,以楚宴心頭血做引,法寶逐漸變大,又被吸引似的伸出鎖鏈,將楚宴死死的鎖到了裡面。
這是個猶如籠子一般的物件,東西不斷變小,又被沈青陽一掌握住。
「我挖了你的靈骨,你還剩百日壽數,不過到底念在你我道侶一場,我不忍殺你。」
「呵……」楚宴用手拉著脖子上的鎖鏈,笑著笑著,竟然留下了淚水,「沈青陽,我信錯你,也愛錯你了!」
「我沈青陽自來如此!」
他將手中籠子形狀的法寶朝著懸崖一拋,裡面的楚宴睜大了眼,最後的最後,他只看見沈青陽決絕的背影。
「百日壽數,你便在那籠子里,安度最後的日子吧。」
楚宴眼裡滿是恨意,一字一句的說:「沈、青、陽!」
楚宴總算是從睡夢之中蘇醒了過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還逃不掉對沈青陽的憎恨。
這股感覺,快要溢出來。
在那之後,他被沈青陽打入懸崖,便被一個魔修救了,楚宴拜了他為師。
蘇墨垣,八十年前讓人聞風喪膽的魔修,能把一群散沙的魔修打得心服口服,還組成了聯盟,蘇墨垣堪稱魔修第一人。
因為自己靈骨被毀,他給自己換了一副靈骨——傳說中的艷骨。
一想到這裡,楚宴不由皺緊了眉頭。
這裡是傾歡宮,他如今的寢殿。
他幻化出了一面鏡子,看向鏡子里的自己,不由扶額。
[美貌值增加不了是怎麼回事?]
[這具身體,人設的被毀容了。]
[??]
[不過你身懷艷骨,不要擔心。]
[……]
在這短暫的時間,楚宴接手了原主的記憶——
沈青陽的前世是大能,在修仙一道上終究功虧一簣。他靈魂轉世以後,隱隱記得前世的東西。沈青陽這一世的靈根資質雖然比不過前世,可因為記憶影響,他尋回了前世的法寶靈藥,修為短時間進步飛快。
而這卻導致了另一個惡果,進階太快都是丹藥所輔,極容易滋生心魔。
沈青陽忽然想起,自己雖然和前世道侶因為利益在一起,乃名義上的夫夫。可這麼多年他多多少少對道侶滋生了感情,最主要的是……道侶家族有一種體質。
與之雙修,可輕易渡過心魔。
沈青陽在此時發現了原主——也就是林清寒,他也出自道侶家族。
沈青陽覺得林清寒應當繼承了道侶家族的體質,奈何林清寒乃一劍修,生性又淡漠清冷,沈青陽花了許多功夫才焐熱他那顆心。
他親手摺下了這支高嶺之花,讓他從雲巔落入自己的懷中,又親手推他入地獄。
兩人結為道侶之後,沈青陽才發現自己的如意算盤卻落空了,林清寒身上並沒有那種體質。
偏生這個時候,沈青陽又發現了自己真正的道侶轉世江淮。
然而此時的林清寒,已經對沈青陽動心。
一句簡單的找錯人,便把他的真心踩在土裡。
原主凄慘得一逼……
楚宴撇著嘴:「不開心。」
mmp,夢裡的他好像被關了籠子是吧?
[這次不準皮了!]
楚宴:[……]
[不過這次的攻略對象也太渣了!快點虐死他!]
楚宴眯起眼,與那張清冷的臉不相符的是那猶如妖孽似的笑容:「別急,沈青陽不是想得到江淮嗎?」
[……??]
「攻略什麼沈青陽啊,攻略我情敵江淮不是很好嗎?」
系統給嚇了一跳,說話的聲音都哆嗦了:[可、可……]
「我攻略了江淮,一準讓沈青陽心痛難忍,他不是想和江淮再成為道侶嗎?我偏不讓他如願!」楚宴笑眯眯的又補充了一句,「他渣了我沒關係,送他一頂綠帽帶帶!」
綠帽?
[主人你還說自己不是在皮!]
[-V-,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皮?分明是正經攻略!]
[……]兩隻眼睛都看見了,你身上散發著皮之光呢……!
「而且沈青陽那麼想得到江淮,我也特別想得到江淮來著!」
系統:[……你也想得到江淮?]
楚宴嘿嘿的笑了兩聲:「……你懂,你懂。」
[窩草,你放過你情敵好不好?情敵很可憐的!]
「……你到底是我系統還是我情敵的系統?怎麼胳膊肘往外拐?」楚宴不滿的哼哼起來。
天已經亮了,傾歡宮中掛滿了紅紗,風一吹顯得薄紗就隨風而舞,處處透著幾分奢艷。
不一會兒,外面忽然來了一個人:「師叔,又有人獻禮來了。」
楚宴帶上了面具,走出了這個地方。
「靈刃,走吧。」
靈刃只是來喊楚宴的,可當他聽到那清冷中又帶魅惑的嗓音后,不由臉色微紅。
雖然師叔來傾歡宮那麼多年一直都帶著面具,外面的人總傳師叔貌丑,可靈刃卻不這麼認為。
他臉色通紅的抬起頭,柳絮隨風而起,傾歡宮那些紅紗微微吹拂。
楚宴一身月白長衫,讓他的氣質清中帶艷。光是露出來的手指,他都覺得好看至極。
楚宴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怎麼了?」
靈刃臉色泛紅的指了指:「柳絮飄到師叔的頭髮上了。」
楚宴勾起嘴角,微微低頭:「幫我拿掉。」
靈刃睜大了眼,心口咚咚直跳。似乎因為觸碰到他的髮絲,都會覺得燥熱。
他呼吸微沉,好不容易拿掉了楚宴髮絲上的柳絮,楚宴卻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一如既往的冷淡。
靈刃低下了頭,總覺得心裡難受極了。
師叔總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感覺,卻因為偶爾方才那樣的舉動,又像蜜一般讓人沉迷。
等走到大殿之中,楚宴坐到了上方,看見下面恭敬的跪著一個男子。
他就是來送禮的?
「傅家不是打死都不同我們這些魔修為伍嗎?怎麼傅家主今日突然來了傾歡宮?」
這譏諷的語氣,讓傅聞的臉色微沉。
可為了家族,他不得不朝著魔頭獻媚:「老祖哪裡的話,以前是我們傅家迂腐,這次來,可是有好東西送給老祖。」
楚宴仰起頭:「什麼好東西?」
傅聞神秘一笑,不久之後,外面就走進來一個人。
他身上穿得暴露,看著不過十五六歲,看那身形,倒是極佳的。他的脖子上連了鎖鏈,因為屈辱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向上方。
楚宴微微眯起眼:「這是何意?」
「此人……此人乃是傅家之子,身懷金火雙靈根,特意獻給老祖採補。」
楚宴看向了他:「抬起頭來。」
傅雲蕭滿臉屈辱痛苦,可為了家族,他聽到楚宴的話還是抬起了頭。
看到他的容貌之後,楚宴不由眯起了眼。
的確,長得很對他的胃口。
不過現在年紀太小了,得養養才是。
楚宴有些惡趣味了,想玩玩養成,畢竟這修真世界,一待就要好久呢。
「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傅聞在心底暗罵了一聲,這愛好男色的魔頭,收集的鼎爐都有七八人了!
自己後院這麼多人,竟然還對傅雲蕭感興趣!
「……是。」
傅聞身體發顫,走之前看到傅雲蕭絕望的眼神,自己根本不敢再看。
他生怕被傅雲蕭指著責罵,他堂堂傅家家主要靠賣傅家之子來求生。
所以傅聞走得很快,根本不敢再留。
楚宴離開座位,從堂上走到傅雲蕭身邊。他捏住傅雲蕭的下巴:「我收下了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傅雲蕭瞥開了頭,滿臉的憤恨。
「傅家拋棄了你,難道你不想報復?」
傅雲蕭睜大了眼,愣愣的看向了他。
楚宴卻露出一個微笑,彷彿那笑容也夾雜了血腥味:「討好本尊,這就是你唯一的出路。」
傅雲蕭垂下了頭,身體因為氣憤而發顫。
他要被這魔修採補了嗎?當成鼎爐一樣……
傅家不是好東西,這魔修也不是好東西!
可自己實力低微,只能這樣受人擺布。
傅雲蕭覺得十分不甘。
看著那邊的場景,靈刃皺緊了眉頭。
這小小的鼎爐,竟然敢嫌棄師叔?
真是不知尊卑!
「靈刃,剩下的事情交給你處理,我先回宮了。」
「……是。」
靈刃親眼看著楚宴領著傅雲蕭離開之後,方才在楚宴面前乖巧的樣子完全變了。
靈刃到底是魔修,縱然裝得再乖巧,他也是魔修。
只是幾年前,他偶然聽說師叔出身道家正派,喜歡乖巧懂事之人,所以他才會一改頑劣……在師叔面前如此裝乖賣巧。
望著那遠去的身影,靈刃眼底泛冷。
該死的傅家,獻上來的鼎爐真不知安分。
想起方才楚宴對傅雲蕭說的那些話,靈刃皺緊了眉頭。
他還從未見過師叔對哪個鼎爐如此上心過呢。
—
等回到傾歡宮,傅雲蕭以為楚宴要立即對他做那種事,臉上一直都是絕望的。
可到了這裡,傅雲蕭才發現楚宴什麼也沒有做。
「傾歡宮你可自行走動,靈童會為你安排住處的。」
傅雲蕭皺緊了眉頭,不知這魔修是打什麼主意。
「有一點,晚上不準隨便走動,明白嗎?」
「……明白。」
雖然被安排了住處,哪個魔修看樣子也不會立馬對自己動手。
可傅雲蕭卻如履薄冰,完全睡不著。
他忽然之間想起楚宴警告他晚上不準隨便走動,總覺得十分不對勁。
或許……這是那魔修的弱點?
傅雲蕭越想越睡不著,乘著夜色,他還是從屋子裡走了出去。
按照白天的記憶,他很快就找到了楚宴所住的地方。
裡面傳來嘩嘩的水聲,傅雲蕭忽然之間就愣住了。
那魔修在洗澡?
傅雲蕭繞過了白石屏風,卻看到了一副讓他畢生難忘的畫面。
楚宴站在泉水之中,墨色的髮絲猶如流水般迤邐至背部,被全數沾濕的貼在肌膚上。
傅雲蕭站在那邊,看得心跳加快,口乾舌燥。
分明只是一個背影,為何美得如此勾人奪魄?
紅紗被風吹拂搖動,月光之下,楚宴緩緩的回過了頭。
那是一張被毀掉的臉,上面充滿了割傷的痕迹。隨便哪個正常人看了,都會被嚇得個半死。可剛才的畫面美得太過,傅雲蕭完全被他吸引住了目光。
雖然貌丑,風骨尤艷。
「說了不許走動,莫非想本尊儘快採補你?」
不知怎的,傅雲蕭感覺口乾舌燥,竟對採補兩個字……不再那麼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