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七章

  小可愛, 此為防盜章哦, 訂閱比例不夠

  林瑾之只恨自己當初為何沒能解釋清楚,還要去袒護他的父親,讓楚宴誤以為又是自己欺騙他。


  在楚宴昏迷的這段期間, 林瑾之親眼去看了韓錚。


  棺材一點點的合上,直到將他的臉全數遮蓋。


  「是我的過錯……」林瑾之聲音沙啞至極,韓錚除了得陛下信任歡喜以外,還是他的摯友。


  林侯爺想殺的人, 一個是他的喜愛之人,一個是他的摯友。


  林瑾之走得堅決, 回到林家的時候, 將林侯爺手裡的勢力全都佔了過來, 悲痛萬分的讓林侯爺去鄉下的山莊靜養。


  「瑾之,父親都是為你好, 你不能……!」


  「夠了!」林瑾之拿出了小冊子, 「那你說說,你到底是如何預料到這些的?」


  老劉一直在林侯爺旁邊,把林瑾之說的話寫在林侯爺手心。


  林侯爺的身體僵硬,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我是想讓你一輩子安康!陛下會害你性命的!」


  林瑾之抿著唇:「陛下不會害我性命,他有無數次可以奪走我性命的辦法, 甚至當初葉太醫刺向我的時候,他在葉太醫手中護下了我, 甚至說我的命是他的, 誰也不許動。」


  林侯爺臉色一僵:「可他強迫於你!甚至還做了那種事!」


  「我也強迫過他, 在這件事情上,我們之前互不相欠。」


  沒想到林瑾之竟對楚宴做過那種事,林侯爺一時語塞,不由睜大了眼。


  「這種事情,終不是正途……」林侯爺的氣勢已經弱了下去。


  林瑾之忽然覺得很累,用一種極其漠然的眼神看著他:「你不是我爹,你到底是哪裡來的孤魂野鬼?分明我幼時父親忠烈愛國。」


  林侯爺一聽林瑾之並不信任他,語氣裡帶上焦急:「瑾之,可能你不信,我身上發生了許多古怪的事情,一覺醒來竟然回到了你小時候……我還夢到林家衰敗,你幫太子奪位不得陛下喜歡。」


  他說了許多話,全是林瑾之聽不懂的:「你是說,你夢到?」


  林侯爺以為林瑾之信了他,急急忙忙的說道:「是!是我夢到的!」


  「就因為這樣,你便做了這種事,派出死士刺殺陛下?」林瑾之捏白了手,「陛下早知道是林家派出的死士!還有前些年,你派人刺殺陛下,他也同樣知曉!」


  「……」


  「刺殺帝王,這樣的罪夠抄家滅族,你哪裡是要幫林家,分明是想害林家於不義!我爹不會因為一個夢境而這樣,你到底……到底是誰!?」林瑾之用極度複雜的眼神看著林侯爺。


  林侯爺的心臟咚咚的跳了起來,他呼吸變得困難,一時之間竟然魘住了。


  他到底是誰?

  他不是林靜平,還能是誰?

  見他一個字也答不出來,林瑾之捏緊了手:「老劉!」


  「……屬下在。」


  「送侯爺去鄉下的山莊靜養!這個地方不適合他!你也跟他一起待在鄉下,不必再回來了。」


  他不再叫侯爺爹了,而是直呼侯爺。老劉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麼駭人的事,看著林侯爺的時候,心裡都發憷。再加上林瑾之說的不讓他再回來了,裡面完全藏著殺氣,老劉的腿都在發抖。


  「怎麼了?」


  老劉直接給林瑾之跪下,哭得淚流滿面:「公子,老奴、老奴能不能不陪侯爺去鄉下?」


  林瑾之的語氣極冷:「若不是你傳遞消息,死士怎會去刺殺陛下?」


  老劉哆嗦了起來:「老奴只是叫了死士過去,侯爺和死士密談的時候,老奴並未在裡面聽著呀!要是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老奴一定會告訴公子的!」


  林瑾之不想聽他辯解,只覺這老奴可惡極了。


  「不想去鄉下,我便讓你跟侯爺一樣。」


  跟侯爺一樣?耳聾眼瞎,這輩子只能靠他人知道外面的消息……


  老劉打了個寒顫,頓時就不敢說話了。


  林瑾之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獨留下林侯爺和老劉兩人。


  林侯爺彷彿老了十歲,默不作聲的跟著老劉去了鄉下的山莊。


  他平生自負,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林瑾之說得對,他到底是哪裡來的孤魂野鬼,那些記憶又算什麼?

  某些事情完全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樣了,他卻非得按著上一世的來走。


  被束縛住的人,分明是他。


  後來,老劉陪著林侯爺去了鄉下,因為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他越發的囂張起來,甚至虐待起了林侯爺。


  林侯爺耳聾眼瞎,生活根本不能自理,只能靠老劉,他還這般欺辱他。


  他氣得渾身發抖,日日咒罵老劉,而這隻換得老劉更加的虐待。


  「都是你!若不是你這個老不死的,我怎會被公子軟禁到這種地方來了?窮鄉僻壤!分明我兒子都考中舉人了!」


  「你兒子考中舉人,是誰的功勞?」林侯爺氣得吐血,當初就不該幫這白眼狼。


  林侯爺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了被信任的人推入絕望到底是怎樣的滋味。


  當初老劉在他面前卑躬屈膝,說他兒子才華橫溢,希望侯爺給個機會的時候,林侯爺念在老劉照顧他的份兒上,便答應了這件事兒。


  林侯爺悔不當初,一直拍著自己的胸口。


  氣啊!這老奴竟欺負到他頭上了?


  他枉對他當初的信任!

  老劉的行為越發明顯,覺得是林侯爺連累了他,分明該享清福的年紀,還被軟禁在這裡。他對林侯爺的舉動便越發過分了。


  直到一日,林侯爺再也忍不住,失手殺掉了老劉。


  官府破門而入,告他一個殺人之罪。


  林侯爺想起自己這一生,老淚橫縱,早已經淚流滿面。


  他知道錯了,也終於體會到了楚宴受了什麼傷害。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那將會是痛不欲生。


  然而這些,全都是后話了。


  —


  等額頭的溫度褪下來的時候,楚宴重新睜開了眼。


  林瑾之已經守在他床邊多時,看見楚宴醒來的時候,驚喜萬分的迎了上去:「陛下!你終於醒了!」


  可楚宴斂回了自己的眼神,一點兒也不想看見林瑾之。


  林瑾之何等聰明,臉色也變得蒼白。


  「朕累了。」


  他終於承受不住……


  終於要拋下所有的一切。


  [林瑾之悔恨值:五顆星。]

  [三天後,脫離此世界。]

  [呼……結束了嗎?]

  [嗯,還剩三天時間,任務已經完成,主人想做什麼都可以。]

  [……你突然允許我皮了,我覺得很詫異啊?]

  [任務完成,現在已經不屬於任務時間了,隨你。]

  楚宴眼神一亮,不過演技還是到位:[我要走得美美的~死也要死出美感!]

  「陛下還發著燒,請陛下……早些休息。」


  楚宴並不想多說,狠狠的咳嗽了起來。


  林瑾之一直陪在他的身邊,這幾日,楚宴一直都在發燒。


  太醫對於這樣的情況,也無能為力。


  明明什麼都做了,偏生楚宴額頭的燒降不下去,還日日咳血。


  太醫甚至跟他說……再這樣下去,楚宴的時日無多了。


  林瑾之害怕極了,可事情總朝著他最不願意看到的那樣發展。


  直到有一日,楚宴虛弱到極點,沉睡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真的……要如太醫所說那般了嗎?楚宴要離開他?


  林瑾之心裡痛到了極致。


  楚宴一旦醒來,便要難受的咳血。倒還不如讓他這樣一直沉睡,至少不會那麼痛苦。


  「我的荷包呢?來人,快幫我找荷包!」


  林瑾之啞聲的將床邊的荷包放在楚宴的手中:「荷包在這裡呢,就在你的枕邊!誰也不會動!」


  楚宴看到荷包,抓緊在心頭上:「朕不要你。」


  不要他,又為何抓著那個荷包不放?

  陛下,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林瑾之勉力勾起一個笑容:「當初葉太醫刺殺的時候,陛下不是說我的命是你的?」


  楚宴蠕動著嘴唇,再也說不出話來。


  只是身體難受極了,他狠狠的咳嗽了起來,似乎要把肺都咳出來。


  「你走吧。」


  「……那陛下便好好休息,臣告退。」


  楚宴最終沉睡了過去。


  林瑾之守了許久,才緩緩的起身。


  外面春光無限,四月中旬已經徹底暖和起來了。外面百花爭艷,他想起早些年這個時候,他還和韓錚一起喝酒來著。


  如今韓錚已經死了,是為了保護陛下而死。


  林瑾之滿是痛苦,抬頭望到嬌艷到極致的垂絲海棠。落階一寸輕紅雪,絲絲葉葉,慵懶而開。他記得韓錚和陛下有一處地方很像,不愛那些嬌嫩的花,喜歡的從來都是諸如梨花、垂絲海棠一類樹上而開的花。


  和他一起看過的春光,到底散場。


  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楚宴下了旨,命三公協助信王管理朝政。


  一時之間,朝中掀起了軒然大波。誰都知道當今陛下沒有子嗣,就連後宮也是空蕩蕩的,當初曾有大臣以死相逼,想讓楚宴選妃。而楚宴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就讓他去死好了。」


  那一刻,大臣們就知道,這絕不是一個可以讓他們拿捏的君主。


  不過楚宴下旨讓信王接管朝政,如今陛下這般,莫不是暗示下一任的帝王會由信王繼承?


  眾人揣測著聖心,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楚宴卻完全不理那些,近來自己咳血咳得厲害,他也恍然間明白了自己時日無多。


  外面站著侍衛,楚宴有些頭疼的隨意點了一個:「你,進來。」


  聽到楚宴的吩咐,外面的侍衛連忙低著頭:「陛下有何吩咐?」


  「日日昏睡,身子乏得很,朕想去遠處走走。」


  侍衛一愣,想起林瑾之的吩咐,是想讓楚宴好好休息的……


  「怎麼?朕吩咐不動你?」


  聽到楚宴口中的不滿,侍衛連忙跪了下去:「奴才不敢!」


  楚宴一看他噤若寒蟬的模樣就覺得頭疼,以往楚宴是希望別人對他懼怕的,這樣他就不用想起幼時那些事情。而現在楚宴看見別人這樣子,總覺得無比乏味和厭煩。


  「起來,別跪在地上。」


  「……諾。」


  「去,傳朕的旨意,朕要去寒山寺一趟。」


  他亡母的忌日快要到了,自楚宴當了皇帝之後,每年都會去寒山寺為亡母祈福,年年如此。


  侍衛低著頭,連忙去辦楚宴所吩咐的事情了。


  午後,外面逐漸暖了起來。


  楚宴在屋內看書,韓錚屏退了宮人,緩步走到了裡面。


  在看到韓錚的時候,楚宴的臉色都變得蒼白:「你沒死?」


  韓錚不復當初的憨勇之態,冷硬的臉龐滿是瘋狂:「臣的確沒死,還要多謝陛下的不殺之恩。」


  楚宴冷笑了一聲:「朕的確沒殺你,可朕記得自己刺得極深,你不該好得這麼快。」


  韓錚膽大包天的拉過了楚宴的手,讓他的手摸在自己的傷口處,一點,一點,按壓著那個地方。


  最後……鮮血滲了出來。


  楚宴的臉色一變,韓錚卻滿是柔情的望著他,彷彿一點兒都不覺得痛一樣:「微臣的確還沒好,只是想著要見陛下,便迎著痛趕來了。」


  什麼叫迎著痛?

  楚宴氣不打一處來。


  可韓錚仍不肯放手:「陛下讓臣痛,臣便痛給陛下看,陛下不是按著臣的傷口?只消拿手指戳兩下,就能讓臣痛得冷汗直流,為何不這麼做?」


  楚宴看著他,韓錚的眼底滿是執著。


  他倒吸一口涼氣,對韓錚說道:「……你瘋了!」


  韓錚的笑容就像是哭了似的:「臣只是想讓陛下知道,臣的命就握在陛下手中,陛下隨時可以拿走。」


  楚宴盯著他,似乎在判斷他話語之中的可信度。


  而韓錚卻悶悶的說了一句:「陛下不是許諾微臣,倘若微臣能挺過來,之前的事情便一筆勾銷?」


  楚宴心頭震動,他竟是為了這種可笑的理由,雖然身受重傷卻要撐著過來見他?


  「……朕知道了。」


  韓錚不由睜大了眼,呼吸急促:「陛下是……是認了臣了嗎?」


  「你都把性命這樣托於朕,若再認不下你,朕豈非是個昏君?」


  韓錚笑了起來,便放開了楚宴,他起初強撐著來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


  楚宴見他還跪在地上,便輕聲道:「起來罷。」


  韓錚冷汗直流,起身的時候眼前一黑,便徑直的倒了下去。


  正巧,楚宴就在他前面一點不遠,韓錚便直接的倒在了他的懷中。這一變故讓楚宴直接有點懵,演技都沒上來得了,而那方,正好有小太監帶著林瑾之走了進來。


  楚宴:「……」


  系統:[……]

  [聽我說!聽我說!這次真不是我皮!]

  [呵呵。]

  [窩草,這韓錚昏迷前還要污一把我!給我來個助攻!]

  [……什麼助攻?]

  [給林瑾之帶帶綠帽。]

  系統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肝,覺得自己好像有那裡壞掉了,竟然有點想欣賞一下接下來的大戲。


  「陛下和韓錚……是在做什麼?」林瑾之的臉色陰鬱極了。


  這個時候的楚宴根本就不會解釋,順水推舟最好,正如了他的願:「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樣。」


  兩人太過針鋒相對,直把領人進來的小太監給嚇得屁滾尿流。


  他的腿哆嗦了起來,有些站不直。


  林瑾之緊咬著牙:「滾!」


  小太監直接就滾了出去,生怕殃及魚池。


  林瑾之朝楚宴的位置走去,楚宴卻並不想見他,直接把臉撇了過去:「朕現在不想看見你。」


  林瑾之怒火中燒,嫉妒猶如小蟲一般啃咬著他的心臟。


  為何……


  為何到最後,竟是韓錚得了楚宴的信任?

  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朝楚宴那邊更加走進了一步:「蕭宸,你究竟要怎樣才能原諒我?」


  楚宴沒有說話,而是把韓錚從地上抱起:「我原諒得了嗎?那你告訴我,怎麼原諒?」


  林瑾之的嘴裡嘗到血腥味,看見楚宴把韓錚抱到了床上。


  「韓錚為何會昏迷?」


  「……他有些脫力。」


  楚宴說得曖昧,林瑾之的臉頓時就綠了。


  再這麼待下去,林瑾之覺得自己要吐血。他渾身都繃緊了,朝楚宴行了一個禮,徑直的走出了這個地方。


  [終於走了……剛才抱韓錚的時候,我的雙臂都在顫抖,也賊雞兒重了。]

  [……崩人設扣分。]

  [別、別啊,一點都不重!一點都不重!朕英勇神武,區區一個韓錚而已,來十個我都抱得起!]

  [呵呵,你倒是去抱啊。]

  [QAQ,我不皮了。]

  系統罵他:[秒慫,出息呢?]

  楚宴一邊在心裡和系統拌嘴,時不時逗逗它,一邊演技極好的看向了床上的韓錚。


  楚宴摸了下自己懷中的韓錚:「額頭好燙……」


  無奈之下,楚宴只好讓太醫過來給他瞧瞧。


  —


  寒山寺之行開始緊張的籌備之中,畢竟帝王出行,非是小事,各種東西都得仔細著來。


  韓錚這些日子養在宮裡,由太醫仔細照料,精心伺候著,自然好得比一般人快。


  楚宴真的信了韓錚,畢竟他之前有言在先,韓錚又那樣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出來,楚宴沒辦法不去信他。


  不過這種滋味,當真是極好。


  ——他不是一個人的滋味。


  韓錚雖在養傷中,卻時常見到楚宴捧著一卷書,時而抬起頭朝他輕笑:「小舅舅。」


  陽光照在他的身上,楚宴那雙茶色的眸子更淡,四周的塵粒光點縈繞在他四周,讓韓錚忍不住著迷。


  「小舅舅,這般看著朕做什麼?」


  「陛下莫要叫臣小舅舅了。」


  楚宴挑眉:「那叫什麼?哥哥?」


  那句哥哥,直讓韓錚漲紅了臉,心裡滾燙的湧起幾分不該有的情思。


  「還、還是叫臣小舅舅吧。」


  楚宴悶笑了起來,覺得這樣逗韓錚頗為好玩。


  只要不看見林瑾之……他的心病就不會發作。


  寒山寺之行,定於明天。


  韓錚的病沒有好,楚宴本想讓他在宮中養病的。可奈何韓錚自己跪在他的身旁,再三請求楚宴讓他跟在楚宴身邊。


  本人都這麼說了,楚宴也只得應答。


  天色逐漸暗淡了下來,韓錚重傷留宿宮裡的事情也悄然被傳開。


  有的人慣會穿側聖意,便覺得陛下是看上韓錚了,喜歡的是男子,怪不得偌大的後宮竟沒有一個妃子。


  另一人又說陛下是利用鎮遠將軍,想讓他平緩朝中勢力。


  然而這些誰也不清楚,唯有在皇宮之中的那一人知曉罷了。


  楚宴一個人的時候總是睡不著,韓錚便過來一如既往的同他唱曲兒。


  「小舅舅,你唱得真是奇差……」


  韓錚冷硬的臉上帶上幾分柔和:「不過陛下總愛聽。」


  楚宴的睡意都湧上來了:「朕的親人就只有你和信兒兩人了……而信兒總是害怕朕,朕沒有其他親人了……」


  韓錚嘴角的笑容一收,嘗到了苦澀的滋味。


  他何嘗不知,楚宴信任他,是作為親人的信任。


  若他不是從小被收養在章家,不管他做什麼,楚宴都不會有半分憐惜。


  看著他的睡顏,韓錚逐漸退了出去。


  不過陛下教他的那首曲兒『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究竟是唱與誰人聽的呢?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