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第十三章

  小可愛, 此為防盜章哦,訂閱比例不夠


  他存了好幾個世界的經驗值,硬著頭皮做任務, 幾次九死一生,一直攢著經驗值不肯用, 就是想兌換這個能力。


  [是的, 我親切可愛又嚴謹的主人,兌換了這個能力就開始皮了。]

  楚宴不由笑了笑。


  他只是覺得自己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 然後本性就出來了。


  不過這東西極其考驗精神力和對情緒的把控, 在別人完全戒備的情況下, 是根本不可能使用的。


  所以楚宴來這裡的第一步, 是種下懷疑的種子,然後瓦解對方的戒備。


  為此, 他不斷激怒著對方, 擺出一副我想死的姿態, 還勾引韓錚讓林瑾之方寸大亂。


  楚宴知道林瑾之是個聰明人,他這樣脫離常理的姿態,林瑾之自己就會思考這是為什麼, 根本不需要自己刻意潑髒水給林侯爺。


  楚宴打了個呵欠, 進入了沉眠之中。


  這些天楚宴強打著精神,一直裝睡,就是放不下這些事。


  如今形勢稍穩, 楚宴的困意才逐漸上升。


  楚宴沒心沒肺的睡得極沉, 可他這個模樣卻把一旁的人給心疼壞了。


  葉太醫知道楚宴又昏迷過去了, 便到裡面為楚宴診治。


  寢殿裡面被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紅綢,地毯也是上好的白狐皮。而躺在那邊的人,膚色如雪,墨發如瀑,唇不點而朱。他的容貌十分清雋,可那雙桃花眼又為他增添了幾分艷麗。


  楚宴雖然穿著薄薄的衣衫,卻露出了大片的胸膛,葉太醫忽然被勾得有些挪不開眼。


  他以前因為敬畏,從不敢這樣看楚宴。


  可現在,葉太醫卻通過那些存留在楚宴身上的痕迹,知道楚宴被林瑾之如何壓在身下。


  他的喉頭髮緊,眼神竟然多了幾分燥熱。


  他們當今的陛下,容貌當真是絕美,連那位早負『第一美人』盛名的武安侯公子都比不上。


  在葉太醫靠近楚宴的時候,楚宴就已經醒過來了。這是他幾個快穿世界的後遺症,一旦有人靠近自己,他就會全身戒備起來。


  只要有人一靠近,渾身都是戲!


  楚宴重新睜開了眼,氣勢已經起了變化。


  他滿是疲倦的問:「你怎麼又來了?」


  「臣……臣來為陛下診治。」


  楚宴垂下鴉羽似的睫毛,輕輕的顫抖起來:「反正還會傷的。」


  葉太醫一聽,血直接衝到了腦子裡:「武安侯公子怎可這麼對您!」


  楚宴那個地方的確傷了很多次。


  看著葉太醫義憤填膺的模樣,楚宴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打量。


  [他喜歡我。]

  [誒!!!]

  [這麼震驚做什麼?]楚宴對自己的系統向來寵溺,他又在心裡告訴系統,[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楚宴掙紮起來,朝葉太醫伸出了手。


  隨著他這個姿勢,手上的鎖鏈發出聲響,在寂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楚宴如同求救那般望向葉太醫,彷彿視他為自己的救贖那般。


  只可惜楚宴伸到一半,指尖快要觸碰到他的時候,卻因為看見手上鎖鏈而頓住。


  楚宴眼底的光在一點點熄滅。


  葉太醫清楚的看見,他眼中珍貴的東西在一點點破滅。


  葉太醫忽然感覺心痛難忍:「陛下可是要臣幫您做什麼事?」


  「幫我找一個人。」


  「只要陛下吩咐,臣萬死不辭!」


  「不用你萬死不辭,是被我安放在密道里的林侯爺。」


  葉太醫睜大了眼,而楚宴又小心翼翼的在他耳邊說著那些密道的位置。楚宴低聲耳語,葉太醫的耳朵都紅透了,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和陛下靠得這麼近。


  等楚宴說完,葉太醫才鄭重的說:「一定完成陛下囑託。」


  [林瑾之自我上次說了騙子以後,這房間里一定充滿了他的眼線,我今天對葉太醫說的話,估計都要被他聽到咯。希望他早點過去跟蹤葉太醫。]

  系統:[主人你又在皮!!]

  [誰叫林瑾之這麼混蛋,一舉一動都派人盯著我,就別怪我下套。]

  而且在這場對弈之中,他必須贏。


  否則面臨他的,將是永久消散,連靈魂都不剩。


  —


  與此同時,林瑾之正和信王周旋,信王是楚宴的皇弟,楚宴信任他,並未防範著信王,還撥了驍勇營給他。林瑾之正在和信王說著話,卻偶然聽見了下屬傳來的消息。


  他的臉色一變,就連一旁的韓錚也發現了端倪。


  「瑾之?」


  林瑾之臉色微變,只對韓錚說:「信王殿下,在下還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韓錚的眼神一直系在林瑾之身上,這樣子頗讓信王覺得厭煩。等那位事事俱到的武安侯公子離開以後,信王才把目光放到了韓錚身上:「大將軍,不知陛下的傷可還要緊?」


  韓錚只能先替林瑾之同信王周旋。


  「陛下自圍獵受傷之後,便一直昏迷不醒。難道信王殿下還懷疑瑾之不成?他可是陛下最親近的人。」


  的確,皇兄平日和林瑾之關係極好。而他也知道皇兄同林瑾之的關係。


  信王臉色也微冷了,皇兄一直沒有上朝,他也只擁有一個驍勇營,那些人蠻力在行,可打探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卻不在行。


  他只能抿了口酒,心頓時沉了下去。


  信王深吸了一口氣:「先告辭。」


  韓錚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等他目送信王走後,韓錚又回到了那個關著楚宴的屋子裡。


  剛一推開門,外面的冷風就送了進來。他身上因為剛才的宴會沾染了梨花花瓣,那些風吹過他身上,帶走花瓣進入到寢殿裡面。


  裡面關著一個絕美的人,見他走過來,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韓錚知道,林瑾之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才神色匆匆的離開了。


  他原以為,林瑾之會來這邊看這個昏君。


  「你怎麼來了?」楚宴的聲音很冷,猶如敲冰戛玉。


  「陛下受了這等對待,還苟延殘喘,微臣敬佩。」


  楚宴臉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他,並不作答。


  他發著燒,狠狠的咳嗽了起來,因為憋氣的緣故惹得自己臉上否浮現了一層薄薄紅暈。


  韓錚有些痴怔,之前的他分明那麼恨楚宴搶走了林瑾之,可為什麼……


  他走到寢殿之內:「為什麼不看微臣?」


  「亂臣賊子,污了朕的眼睛。」


  韓錚拉起他脖子上的鎖鏈,直接把楚宴從那邊拉了過來。


  楚宴身上沒有力氣,就這樣跌入了他的懷裡。似乎發現自己做了什麼,緊緊的咬住了嘴唇,臉色蒼白如紙。


  他想從韓錚身上離開,可韓錚就這樣拽著他脖間鐵環的鎖鏈,令楚宴無法掙脫。


  楚宴不想死。


  那樣的日子他都渡過了,現在同樣也不像死。


  他可以笑著,讓別人玩弄自己。


  這樣的人,怎麼捨得死?

  所以楚宴苟延殘喘——想活。


  「陛下不想看微臣,微臣卻想讓陛下看我。」


  韓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那日之後,林瑾之對他的態度隱隱有些敵視。


  就像他……覬覦了原本屬於林瑾之的東西似的。


  他想為林瑾之報仇,同時楚宴和自己也有仇。


  他想報復這個昏君,所以楚宴不願意什麼,他就做什麼。


  韓錚捏住了楚宴的下巴,力道極重的把他的頭轉了過來。


  楚宴不想看,彷彿這是自己最後的尊嚴那般。他決絕得不想睜開眼,韓錚在他耳旁猶如惡魔似的耳語:「臣知道有個小太監,之前對陛下有恩的。」


  高華?


  「高華……現在在外面?」


  「當然。」韓錚嘴角的笑容幾近殘忍,「陛下可想清楚了?」


  他想幹什麼?

  沒過多久,韓錚就叫下屬壓著高華走了進來。


  高華心裡十分害怕,看見陛下被韓錚這樣對待,他的眼睛都紅了:「你們這群叛賊!放開陛下!」


  韓錚毫無所動。


  「陛下若不睜眼,高華就沒命了。」


  楚宴的睫毛微微顫抖起來,唇色蒼白得可怕。


  他掙扎著,喉嚨里彷彿含了一口血,胸腔劇烈的起伏起來,滿滿都是血腥味。


  韓錚使了個眼色,下屬就對高華動了刀。


  可高華心疼楚宴啊,他寧願死也不肯開口求饒,也不肯讓楚宴知道。


  沒了自己這個軟肋,這群亂臣賊子就折磨不到陛下了。


  陛下自小就那麼可憐,受了那麼多苦……


  高華實在不想讓陛下再受什麼磨難了。


  當鮮血濺到楚宴的身上時,他終於睜開了眼。楚宴沒想到,自己還在心裡掙扎的時候,韓錚就下了手。


  他想伸出手,去抱一抱高華,可那邊高華已經倒在了地上。


  楚宴徹底愣在原地,痛苦得身體顫抖起來,連呼吸也忘記了。


  沒了。


  任何關心他的人,都會離他而去。


  韓錚笑了起來:「陛下終於睜開眼看微臣了嗎?」


  「你想做什麼?」


  「陛下可還記得,因為您幼時的一句話,而殺掉的一位官員?」韓錚低沉的說,「那是收養微臣的義兄!微臣便是代替義兄,來向陛下討命債來了。」


  楚宴不由睜大了眼,似乎只要一想起那個記憶,就會害怕起來。


  他的瞳孔睜大,身體抽搐,顯然是魔怔了。


  韓錚皺緊了眉頭,楚宴不僅是他的情敵,還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是想折磨楚宴的。


  可看到楚宴受了驚嚇的樣子,就像是當年有什麼隱情似的。


  楚宴嘴唇蠕動了兩下,彷彿從恐懼之中蘇醒一些。


  韓錚湊得近了些,卻聽楚宴一直說著一個字。


  「滾。」


  當他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忽然想起高華已經死了。


  習慣真是可怕,楚宴抿著唇,不再多言。


  不過他喊出了這話以後,當真有人捧著一身乾衣服走了進來:「陛下,換上乾衣服吧,莫要著涼了。」


  楚宴拿起了他手裡的乾衣服,才看見了對方的臉:「燕峰?」


  燕峰把頭壓得更低:「臣燕峰,拜見陛下。」


  「免禮!」楚宴將他拉起,語氣急促,「你怎會……」


  燕峰明白楚宴要問什麼,便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給了楚宴。


  聽到燕峰之言,楚宴的手狠狠捏緊:「你說……林瑾之不但沒殺你,甚至在暗中分佈勢力要保護朕?」


  燕峰點了下頭:「卻是如此。」


  楚宴忽然狠狠的扯出了一個笑容,這個笑容看上去十分難看:「為什麼事到如今還要這樣?分明恨朕就好,我們互相報復不好嗎?」


  最難的是,我既愛你,我又恨你。


  楚宴的手被捏得很緊,身體顫抖著,竟然吐出了一口血。


  燕峰臉色大變,連忙上去接住楚宴搖搖欲墜的身體。


  只可惜楚宴已經昏迷了過去,燕峰略懂一些醫術,朝他的脈搏探去,不由大駭:「陛下,陛下!」


  宮中陛下昏迷——這個流言猶如雨後春筍一般迅速蔓延開。


  朝堂之上一片嘩然,就連信王也知曉了這個消息。


  他連夜趕到宮中,看見被太醫們重重圍住的楚宴,裡面湯藥的味道簡直刺鼻至極。信王紅了眼眶,啞聲的朝裡面喊了一聲:「皇兄……」


  然而楚宴無法聽見,他封閉在自己的世界里,遲遲不肯醒來。


  信王在宮中受了楚宴一夜,當天光初亮的時候,楚宴才緩緩的睜開了眼。


  「皇兄你醒了!!」


  楚宴看向那邊的少年,他的眉宇之間滿是擔心和儒慕,就像自己當年看林瑾之的眼神。信王的封號……是他親自擬定的。


  信。


  因此,信王雖然年幼,今年不過十五,比他足足小了十歲。可朝中對自己這個唯一存活下來的弟弟,多半抱著敬畏。


  畢竟陛下的態度,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我睡了多久?」


  「整整一夜了。」


  楚宴的精神變得恍惚,啞聲說道:「原來已經這麼久了。」


  信王問:「皇兄,你的身體怎麼衰敗至此?是不是林瑾之和韓錚那兩個逆賊……?」


  「胡說什麼,關他們什麼事?朕之前圍獵受傷,直到現在身體都尚未恢復,別亂猜了。」楚宴皺緊了眉頭。


  信王一聽他這麼說,懸吊的心才放下:「前些日子,宮中有異動,我還以為他們要對皇兄不利……」


  「別擔心了,朕的事情自己知道,你安心讀書習武。」


  「……好。」


  兩兄弟說了一會兒話,楚宴便讓信王回去。


  殿內靜悄悄的,香爐之中裊裊的白氣升起,裡面似乎加了安神的成分。


  [主人昨天這麼說……林瑾之還會過來嗎?我真的擔心那最後一點的悔恨值。]

  楚宴一個人的時候就特別弔兒郎當,臉上那脆弱的表情頓時一變,慵懶的眯起了眼:[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

  [……]

  [我們人類有句話可以形容你。]

  [什麼?]

  [皇帝不急太監急。]

  [主人……你罵我是太監!!]

  楚宴咳嗽了一聲,哪裡知道系統反應得這麼快:[說真的,你知道什麼叫求而不得嗎?難以放下,吃不下去又噎不進去,我現在在林瑾之心裡就是這樣的存在!]

  [……]

  [所以他一定會過來看我的,這是男人的通病。絕望給夠了,該給一點甜頭了。]

  主人大大你為毛這麼開心!!系統在內心瘋狂的吐槽著。


  陛下昏迷的消息,驚動了尚在府中的林瑾之。


  雖然昨天楚宴這麼對他,林瑾之也依舊擔心挂念著楚宴。


  等他到宮中覲見時,發現楚宴寢宮外面的那株梨花已經盡數散落,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四月。


  林瑾之收回自己的眼神,連忙走到寢宮裡。


  太監在給裡面添炭火,林瑾之輕聲喊了他一句:「都四月了,天氣已熱,怎麼還添炭火?」


  太監一見林瑾之,連忙跪了下來:「回公子,陛下一直喊冷,所以奴才才進來添炭火的。」


  聽到這句話,林瑾之久久無法言語。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他只覺心痛難忍,楚宴的身子竟然差到了這種地步。


  「你先下去吧。」


  「諾。」


  林瑾之踏入裡面的時候,望見床上的楚宴,他依舊在沉睡,炭火輕輕的烤著四周,讓宮殿里的溫度有些太過於熱了。


  這樣的溫度,他卻依舊喊著冷。


  楚宴這個樣子,只會讓他的心更加疼。


  林瑾之走進了些,痴迷的看著楚宴的臉。他更清瘦了,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楚宴也過得並不好。那日林瑾之看見楚宴和韓錚在一起的場景,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


  若是再看見更多,他怕自己會和韓錚起衝突。


  楚宴的臉蒼白得嚇人,嘴唇毫無血色,這一副病重的樣子,仍不掩其風華。


  「陛下……」


  聽到聲音,楚宴竟然緩緩的睜開了眼:「你怎麼來了?」


  「臣奉旨抄家的時候,在幽禁凌王的故居里,發現了許多東西。」


  楚宴依舊那副懶懶的樣子,朝林瑾之看了過去:「什麼東西?」


  林瑾之卻沉默了下來,反而朝楚宴做了一個拱手禮:「不如,請陛下跟臣去那裡看看。」


  「那東西很重要?」


  「是。」


  楚宴單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從床上起身。這個動作,讓他的衣衫滑落了一半,墨發也迤邐的落下。他鴉羽似的睫毛垂下一片陰影,輕輕顫抖的樣子,頗有幾分柔軟。


  林瑾之差點挪不開眼,喉嚨發乾的走過去給楚宴把衣服拉上來:「陛下,別著涼了。」


  楚宴看向了他,又飛快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等他穿好外衣,才跟著林瑾之去了宮外。


  自從燕峰迴來以後,便一直隱在暗中保護他,因此楚宴也不必擔心外面行刺之類的事情。


  他們輾轉來到了當初幽禁凌王的那個別院,裡面分明才半個月沒人住罷了,便已呈現荒敗之色。


  林瑾之帶著他,緩步走到了一個地方。


  當楚宴看清一切的時候,不由愣在原地。


  畫室里,掛滿了都是他的畫。


  凌王畫技出神入化,為世人讚歎。


  只是他卻從不畫人物,總是一些山水花鳥,隨便拿到外面去都價值千金。


  被幽禁之後,他卻只畫人物,每日如痴如狂的畫著,彷彿這樣才能解一解那難以言說的相思之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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