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第十章

  小可愛,此為防盜章哦, 訂閱比例不夠  楚宴怯怯的問:「什麼洗乾淨就關籠子?王兄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別給寡人懂傻, 寡人最不喜這樣, 懂嗎?」


  楚宴的表情隨之一僵,他當真不覺得燕王的口氣是在開玩笑。


  況且……在周王宮裡, 他所見的厭惡,並不是作假。


  「來人,準備乾淨衣裳, 寡人要去沐浴。」


  「諾。」


  外面的宮人去準備乾淨的衣裳了, 也有人進來推著木質輪椅到了裡面的浴室。


  裡面整個池子很大,白玉做的階, 池水氤氳著霧氣,裡面布置得十分風雅,最讓楚宴覺得意外的是,裡面竟然還插滿了紅梅。


  看來這東西應是燕王心愛之物, 日日都會換新的吧。


  「怎麼不解衣衫?」


  對方仍舊一副散漫的表情。


  楚宴身體一僵:「王兄為何不洗?」


  「這裡是葯泉,霧氣蒸發而起的時候能讓寡人的腳好受一些,等身子暖和了,我自然會下去洗。」


  楚宴點了下頭,走到那邊去,解著衣衫的手都是顫抖的。


  等好不容易解開,他走到了泉水中間, 玉簪拔下的時候, 墨發也跟著散落一地。髮絲迤邐的沒入水中, 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楚宴雪白的雙肩,以及他的細腰。


  光是這個背影,已經美到不可方物,燕王看得稍有些入神。


  直到宮人前來,打翻了正要換走的花瓶的紅梅,燕王才如夢初醒。


  「大王恕罪,大王恕罪!」


  他看向宮人,發現對方雖然喊著這句話,眼神卻時不時的落入楚宴身上。


  ……連太監也能勾引嗎?


  燕王有些好笑,也不知哪裡來的妖,這般蠱惑人心。


  「下去。」


  「諾。」


  裡面就剩下他們二人,燕王的腿被葯泉的熱氣一蒸發,疼痛也舒緩了不少。


  他穿著衣服走到了泉水中間,輕輕撩起楚宴沒入水中的墨發,讓後放置於手心。


  那那縷髮絲,竟然徑直的滑落至下,半點也抓不到。


  「王、王兄?」


  楚宴回過頭去,半咬著唇,似乎眼睛都要羞紅了。


  燕王看到他身上的痕迹,伸出手指撫摸到那個地方:「誰打的?」


  楚宴的心忽然一顫,想起那日代替燕離時,紀止雲說燕離在牢中受了不少虐打,要想以假亂真,他身上也必須留下這樣的痕迹。


  自然……是被紀止雲的下屬給打的。


  「牢中。」


  楚宴緊閉了雙眼,卻聽燕王輕佻的一句笑聲:「撒謊。」


  被人直接戳穿,楚宴的心將至谷底。


  還好燕王沒有深究下去,他碰了一捧清泉,澆在楚宴的身上。


  那些水珠,便在他的身體滑落而下。


  「王兄在做什麼?」


  「自然是幫你沐浴。」


  「……王兄莫拿我打趣。」


  燕王一挑眉:「不然你以為在做什麼?」


  楚宴一時說不出話來,總覺得燕王對他的態度不像是好。


  兩個男子一同沐浴,本就古怪,況且這個人還是尊貴的燕王。


  楚宴壓下心裡的想法,很快便洗完了。


  他裹上了新衣,手腕的疤痕極其可怖。他不想再看,因為一旦細想,就會想起那個雪夜,紀止雲親眼看著他……被打得吐血。


  血水染紅了雪地,落下一地梅花般的痕迹。


  他疼得下意識用手去擋,手也受了傷。


  他要讓他代替燕離去死,還因為害怕被人發現他不是燕離,就在他身上製造了同燕離一樣的傷口。


  一處一處,皆是拜紀止雲所賜。


  只要一想到那件事,楚宴心就會痛到麻木。


  楚宴連忙穿好衣衫,想要離開此處。


  也許是白色的霧氣太深,讓他整個腦子都開始胡思亂想了。


  沒過多久,燕王也洗好了。他依舊推著輪椅出來,似笑非笑的看著楚宴:「離兒,王兄準備了東西要送於你。」


  話剛落下,便有宮人呈上了托盤,上面用紅色的綢布蓋著。


  燕王將東西拉了下來,是一條寒鐵的鎖鏈,在昏暗的燈光之下,散發著微微的光澤。


  楚宴睜大了眼,心裡的不安更深:「這東西……」


  「送與你。」燕王的語氣瞬間變冷,「給離殿下帶上吧。」


  「諾。」


  楚宴想掙扎,可他被兩個宮人壓住了身體,狼狽的跪在地上。


  而那根鎖鏈,就這樣鎖在了他的脖頸之上,就像是一條狗的牽引繩那樣。


  楚宴臉色泛白,終於懂得在周王宮燕王看他的眼神到底是什麼。


  ——恨。


  「我這腿,是昔年你拿我當狗,牽在雪地里讓我爬繼而傷著的。離兒竟還對我一點戒心都沒有,莫不是覺得寡人會以德報怨?」


  楚宴想要說自己不是燕離,卻被兩個宮人給捂住了嘴。


  「嗚、嗚。」


  「噓,大晚上吵鬧不好,你說呢?」燕王依舊是那副散漫的表情。


  楚宴忽然就不鬧了,他憎惡起紀止雲和燕離來,若非他們……自己能成這個樣子嗎?


  「你在恨誰?我嗎?」


  楚宴搖了搖頭,被捂住了嘴,仍舊說出了那三個字。


  燕王聽不清楚,吩咐宮人放開了他,楚宴緊咬著牙,從喉嚨深處喊住了那個名字:「紀、止、雲。」


  「周國的司徒大人?」燕王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這也並不妨礙他報復。


  燕王覺得自己的腿又在疼了,他輕咳了一聲,朝外面望了出去。


  夜空白雪飄落,寂靜得讓人恐懼。


  燕王眯起了眼,看向楚宴:「過來。」


  他腿腳不便,便只能這樣語氣強勢的喚楚宴。


  聽見他的喊聲,楚宴只能一步步朝他這個位置跪來:「王兄……」


  燕王一拉他脖頸上的寒鐵鏈,楚宴一個趔趄,就跌在了燕王的懷裡。


  滿腹香氣傳來,燕王勾著他的下巴:「我腿被凍傷的那個夜晚,就猶如今日一般,你說我要不要把你丟出去,讓你嘗嘗下半生坐輪椅的滋味?」


  楚宴已經決定,要讓紀止雲嘗到和他同等的疼。


  他不再那樣怯怯的樣子,從燕王懷裡掙紮起來,對他綻放出一個笑容:「既然王兄想讓我這樣做,我便這樣做。」


  他要藉助燕王的勢力,才能接觸到那個人。


  他乖巧,是想打消燕王的戒心。


  ——他要活!


  燕王悶笑了一聲,說出來的話卻殘忍無比:「那便去吧。」


  楚宴的身影沒入雪夜之中,脖頸前的鎖鏈也結了冰,冷得讓人發抖。


  他告訴自己,比起那些痛苦,這些根本就不算什麼。


  他身上的每一條傷痕,同燕離的一模一樣。


  紀止雲當真狠得下心,冷漠的站在梅樹之下,看他疼得蜷縮起了身體,也半點不為所動。


  也許在他心裡是覺得,比起救出燕離,這些都是值得的。


  楚宴閉上了雙眼,跪在雪地之中,任由那些風雪拍打在自己身邊。


  裡面的燕王不由皺緊了眉頭,此刻竟有些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關門。」


  「可離殿下還在外面……」


  燕王盯了他一眼,那眼神冷得可怕。


  宮人立馬哆嗦了一下,想起燕王的喜怒無常,連忙走過去把門給關上了。


  楚宴跪在外面,在心裡默默吐槽。


  [嘶——賊雞兒冷。]

  [QAQ這麼冷的天,主人這身體才遭到了酷刑,一定會被凍病的。]

  楚宴還有點驚奇:[你平時不都吐槽我的嗎?突然這麼關心我,我不太習慣啊!]

  [……啊啊啊,你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直接給燕王服個軟他一定不會讓你出來的!]

  [乖~你覺得燕王那腿,是我服個軟就能解決的事?現在得受點磨難啊,以後戳穿我不是燕離的時候,他才會對我愧疚難當,從而越發想彌補我。]

  就算是知道楚宴有自己的打算,它也覺得這次的攻略對象真的太渣了。


  [而且我明天昏迷的時候一定要美美的!我兌換一份一次性『楚楚可憐』禮包。]

  [好嘞收到~!]

  楚宴就在雪地里跪了良久,從半夜一直到清晨。


  他終於挨不住,昏迷在雪地之中。


  第二天宮門開啟,燕王從裡面走了出來。


  楚宴著一生白衣,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衣衫上的雪花都沒來得及拂去。他的墨發之間,也沾染了白雪,就像是在上面盛開了白色的小花一般。楚宴在睡夢之中還皺著眉頭的樣子,莫名有些楚楚可憐,讓人心底生憐。


  燕王這麼看著他,不知怎的,心裡竟然升起幾分憐惜來。


  「帶他回裡面去。」


  「諾。」宮人走了過去,正好要抱起他,燕王忽然覺得那雙粗糙的手抱著楚宴,有些刺眼。


  他沉聲道,「讓寡人來。」


  宮人不敢違背,只好任由燕王接過了他懷裡的楚宴。


  這麼一抱,楚宴身上就宛如結冰那樣。


  燕王越發心憐,把楚宴放到了寢殿的床上。


  楚宴縮成了一團,似乎凍得麻木,而突然接觸到溫暖,終於後知後覺的發抖起來:「冷……」


  燕王湊近,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發現楚宴果然發起燒來了。


  他喚來宮人,讓他們去請醫師過來,而自己就在此處靜靜等待。


  殿內靜悄悄的,只剩下楚宴不斷喊冷的聲音。


  他的語調又變,似乎還喊誰的名字。


  燕王湊近想聽得仔細些,而楚宴似乎病糊塗了,根本認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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