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番外3 撒撒糖
番外3 撒撒糖
楚宴和戚長銘來到這個世界后, 便找了一個海邊的漁村住下。
這個漁村極美,臨靠著天星海。
這個名字取得名副其實, 到了晚上的時候, 海面猶如明鏡一般, 天空的星海完全能被映入其中,就像天海里都有璀璨的繁星。
天星海雖說是海,卻造福整個漁村, 基本上不會起波濤駭浪, 葬送捕魚者性命。
村長時常拜祭天星海的海神,覺得是海神庇護了他們一族。
楚宴和戚長銘來到漁村當天,從天星海里竟然冒出一頭妖獸, 楚宴順勢將妖獸殺死,正巧被村長看在眼裡,一下子就以為楚宴是海神現世,來拯救他們的。
楚宴稀里糊塗的又當了回神, 原本想解釋,卻發現自己和村人們話語不通,說再多也沒轍。
陰差陽錯之下,他和戚長銘就在這個地方住了下來,順道打探消息。
他們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唯一能確認的就是這個世界的靈氣濃度比他們那個世界高太多了,起碼十倍。
在這裡生活了一段時間后, 楚宴和戚長銘倒是知道了些嘗試。
他們發現這裡單靈根的修士雖然稀少, 但並不是沒有。
就拿烈陽宗的雲少寧來說, 單水靈根,二十歲築基,八十歲就修成了金丹。
楚宴還笑著對戚長銘開玩笑:「這可比我厲害多了,我三十二歲才築基,兩百歲才修成金丹。」
他也同為單水靈根,要是傳出去,准得嚇死一群人。
楚宴現在不滿三百歲,才勉強修到了金丹中期,金丹期的壽命五百年,要在剩下的兩百年裡修到元嬰,楚宴自己也無法保證。
不過他和戚長銘穿過兩界,已經奪得了一線生機,再怎麼也要一試的。
楚宴舉著杯子陷入沉思,茶香氤氳於眼前,彷彿那些事情都是昨天發生的那般。
正當此時村長的兒子易楨急匆匆的趕來,喘著粗氣:「仙、仙人!」
楚宴把茶杯放到身邊的小竹桌上:「怎麼了?慢些說。」
易楨跳了起來:「我們在天星海邊撿到一個人,還活著呢!他說的話奇奇怪怪,我們都聽不懂!」
楚宴騰的一下站起身,易楨聽不懂他的話,會不會是孟宇齊?
他連忙說道:「我們一起去看看。」
易楨連忙點了點頭,剛想帶著楚宴朝外走,又面露困惑:「還有一位仙人不去嗎?」
「他一個月前就已經閉關,這種小事,不用麻煩他。」
易楨皺緊了小臉:「淺灘上的那個人,非常兇惡!我怕……」
楚宴搖了搖頭:「別擔心。」
他都這麼堅持了,易楨只好點了點頭。
遠方天色已經暗淡下去,雲霞密佈於天空,橙藍兩色互相交織,織就一副美妙的晚景。
十歲的易楨在前面帶著路,楚宴很快就去到了天星海的淺灘處。
一群村民們圍在中間,手裡還拿著武器,小心翼翼的戒備著中央的人。
易楨大喊了一句:「仙人來了!」
村民一聽這話,連忙散開走到楚宴身邊,村長帶頭朝他跪拜,做著一種古老的儀式:「仙人,咱們村子多虧了您的福澤,才能存活至今。」
楚宴進退兩難,原本想喊他們快點起來,眼神卻放到了中間的那個人。
在看到他的樣子時,楚宴欣喜萬分:「宇齊!」
孟宇齊通過那條風暴的路之後,就掉落到一座小島上,他當時靈氣全失,根本無法離開遼遠的天星海。
他在島上渡過了野人般的三個多月,如今好不容易攢了點兒靈氣到了這個漁村,結果他還悲催的發現他根本就聽不懂這些村民在說什麼!
孟宇齊眼淚汪汪:「阿宴!」
楚宴打心裡浮現一個笑容,終於見面了,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擔心他。
楚宴跟村長講了孟宇齊是他的友人後,村長這才訕訕的收了手上的鋤頭和鐮刀:「那這一切都是誤會了!還望仙人的朋友勿怪。」
還好只是烏龍,誤會也很快就解除了。
楚宴把孟宇齊給領了回去,還拿了一身衣服給孟宇齊換。
孟宇齊覺得自己的狗屎運真是好到爆,這麼都能和楚宴他們重逢。
他換上了這個世界的衣服,又眼巴巴的問:「我這麼穿不會奇怪?」
「你看我奇怪嗎?」
孟宇齊緊緊盯著他,三個多月對方頭髮都長了一截,不能紮起來就只能披散著,用一根髮帶固定。他穿著一身藍白廣袖袍裾,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感,他的眉眼之間帶著惑人的穠麗,半長不短的頭髮貼於臉龐,猶如絲綢一般泛起光澤。
單看露出來的肌膚,靡顏膩理,雪白無暇。
孟宇齊忽然就捂住了鼻子。
楚宴疑惑的盯著他:「???」
「咱們修士越修越好看,你是越修越勾人!」
楚宴嘴角一抽,手指捏得嘎嘎作響,嚇他:「孟宇齊,皮癢了是吧?」
孟宇齊立馬就不敢了,左顧右盼的望向四周:「戚長銘呢?他竟然沒陪著你!」
一提起他,楚宴的笑容都變得溫柔:「他閉關了,這才一個月呢。」
「啊?」
「怎麼了?」
孟宇齊擔心起來:「其實自從我通過那條路之後,身上的靈氣就盡失。要不是這個世界靈氣充沛,我不知道哪年才能修回來,他也是這樣嗎?」
楚宴臉色的笑容一斂:「他沒跟我說過。」
「你們兩閉關通常都是一起,現在他單獨閉關,這不就得了!」
楚宴仔細想了想,這些日子戚長銘的樣子的確奇怪。他站起身,有些著急:「這麼嚴重的事情也不跟我說!還硬生生拖了兩個月才去閉關!」
「你也別著急啊,也許他沒有失去全部的靈力呢。」
楚宴眼底的擔心仍然不散:「等他出關我再跟他說。」
孟宇齊鬆了口氣。
他們就在漁村裡住了下去,孟宇齊剛接觸到人,雖然體內靈氣還沒恢復,但顯然他的第一任務就是早點學會這個世界的語言。
楚宴在村子里等戚長銘出關,又六個月之後,他們基本上能夠交流了。
這天村子里又發生了大事,村子里來了幾個烈陽宗的劍修,說是要從村子里選擁有仙根的人。
所有人都去圍觀,十歲以下的孩子也都被大人帶著去了。
烈陽宗為天下第一大宗,選人的條件尤其苛刻。
不到三靈根,幾乎都會落選。
楚宴聽了這個消息,原本打算過去會會道友,沒想到也就是今天,天邊出現了異象,集聚於此。
烈陽宗的荊夏一看這異象,就臉色微變:「是有人結嬰嗎?」
雲少寧眼神微閃:「這種異象絕對達不到結嬰的地步。」
「那是……?」
「總之,先去看看再說!」
荊夏也同意,連忙點了點頭。
如果真的有前輩隱居在這種小村子里,他們怎麼說也要去拜見的。
當他們走過去的時候,異象還遠遠沒有結束,雲少寧遠遠就看到楚宴和孟宇齊站在外面,在看到他們之後,雲少寧心裡一咯噔。
竟然是兩個金丹期!
「不知這位道友可知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楚宴見他謙遜有禮,並沒有任何攻擊動作,便把事情告訴了他:「我的道侶……閉關七個月,現在大約是突破了。」
荊夏啞然:「是金丹後期嗎?突破能引起這樣的天象?那他的資質到底有多好……」
「沒什麼,不過是單火靈根罷了。」
荊夏連忙解釋:「道友有所不知,這世上單靈根雖然少,可不是沒有。且靈根里也分上中下三品,我看你道侶的資質,至少是個上品單靈根!」
孟宇齊詫異的看了荊夏一眼,從未聽過這個概念。
楚宴卻輕笑:「或許吧,我們從未測過。」
荊夏睜大了眼,沒測過?
哪兒來的山野散人修士!竟然連靈根的上中下三品都沒測過!
荊夏雖然在心裡這麼吐槽,卻不敢說出口來。
單靈根中的上品啊,可謂是萬里挑一,絕對的佼佼者!
當異象終究散去,戚長銘撤銷了禁制,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荊夏和雲少寧連連看去,覺得他氣質非凡,深不可識,讓人無法輕視。他們不知對方來歷,只能更加小心:「不知道友名號……?」
「你們?」
荊夏首先說:「我們來自烈陽宗。」
戚長銘眼眸如漆,裡面絲毫情緒不顯:「我和道侶隱居在這裡,不喜歡外人打擾。」
荊夏明白了他的意思,看向他們兩人:「之前這位道友說他的道侶在閉關,還以為是個女子,沒想到……」
氣氛一下子變得古怪,荊夏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訕訕不知怎麼收場。
雲少寧作為荊夏的師兄,朝戚長銘說:「是我師弟還口無遮攔,還望道友見諒。」
戚長銘嗯了一聲,不想多生旁枝末節。
他看向楚宴,態度全都柔和了下去:「阿宴。」
兩人對視,含情脈脈,外人都能看到的深厚情誼。
雲少寧和荊夏見此,也不多說什麼了,這兩人的感情可真好。
就算世間男子與男子結成道侶的少,但也不是沒有。再者,這兩人容貌皆是不俗,尤其是身旁的楚宴,要是出世,怕修真界都要引起轟動。
美人如斯,不可多得。
「既然相逢即是緣,三位若是沒有加入宗門,不若考慮做烈陽宗的客卿?」
戚長銘搖了搖頭:「不用,我和他不想再理那些俗事。」
雲少寧雖然可惜,但到底是他們的想法,他又把目光落到了孟宇齊身上。
孟宇齊低下了頭:「我……」
楚宴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既然你想去烈陽宗,不如去看看?」
「我捨不得你們!」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不管在哪裡,我們之間的情分還能有假嗎?」
孟宇齊捏緊了手,對於他來說,這世上最親近的人就是楚宴和戚長銘了,他和楚宴還是摯友。
孟宇齊急忙問:「那你們呢?想一直留在這個漁村嗎?」
楚宴和戚長銘對視一眼,轉而笑了起來:「不,我們打算花二十年,遊歷天下。」
孟宇齊睜大了眼:「啊?」
「啊什麼啊,這個世界這麼大,總要好吃好喝的玩玩啊!」之前在他們那個世界,因為靈氣枯竭和要救孟宇齊的事情,他們總是拚命修鍊和忙碌。
金丹期的壽命可是有五百年呢!他才不滿三百歲,花二十年遊歷天下又怎麼了?
孟宇齊見他注意已定,就知道自己無法改變他的想法。
只是孟宇齊在心裡下了個決定,他一定要強大起來,為好友撐起一片天地。
之前是楚宴為他的事奔走,現在輪到他了。
縱然不舍,孟宇齊也要朝著自己的目標去奮鬥了。
那天晚上,三人酩酊大醉,孟宇齊哭著說了好多胡話,還說什麼就算他們不想理那些俗事,他以後也一定要成為大能,為他們撐腰。
楚宴也喝醉了,笑話了他好久。
第二天的時候,孟宇齊一大早就跟著雲少寧走了,他回望了漁村一眼,不想當面道別。
否則,他會不舍的。
孟宇齊知道自己只是雙靈根,到了烈陽宗後日日苦修,沒想到他當年一言道中,竟然真的成了大能,人人提到他無不稱讚,甚至成為了別人教育弟子的榜樣。
孟宇齊聽到那些,也總是笑笑。
他能有這個機會,多虧了他的兩個好友。
若不是他們,他早就在殺掉陳潤珏的時候,就已經命數已定了。
—
在那之後,戚長銘和楚宴遊歷天下二十年。
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小吃攤旁,兩個青年佇立於此。
「化平城的流奇丸子已經吃了,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當然是看你下一個想吃什麼。」
楚宴哼了一聲:「那我下個地方就偏不選吃的,去錦豐村看看吧,聽說那裡有最美的湖光山色……」
「好。」
「來顆流奇丸子?」
戚長銘微微皺眉:「我不愛吃甜的。」
楚宴把東西遞到他嘴邊,笑盈盈的看著他:「哎呀,吃一顆嘛,總不能都是我一個人吃了吧?」
戚長銘雖然皺著眉頭,還是張了嘴,讓楚宴餵了一顆進去。
他不愛這些劣質的甜味,都是楚宴自己喜歡。
然而當他吃下一顆后,下一秒楚宴就湊了上去,給他一個深深的吻。
兩人的唇舌糾纏,氣息交融,還引來路人頻頻側目。
楚宴眉眼含笑的分開了這個吻,問戚長銘:「甜嗎?」
戚長銘沒想到他會這樣做,呆愣的說了句:「甜。」
這大概是他吃到過的,最高等的甜味,把再多的苦澀全都掩蓋了過去。
楚宴滿意了,之後又在化平城租了兩匹馬,既然遊歷天下,他就極少再動用仙術。
「走咯!~」
天大地大,任他和戚長銘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