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離開前夕
燼王爺把事情簡單交代了一下,在彩菊回來之前,就離開了,所以等到彩菊端著午膳進房來,便看見段沉香臉上掛著喜盈盈的笑意。彩菊把午膳擱在對著房門的圓桌上,轉過頭疑惑地問道:“王妃,什麽事這麽高興?”
段沉香斂了斂笑意,回道:“沒什麽,你怎麽才回來?”
“別說了,皇後貴妃珍妃這些身份尊貴的主子們都還沒有用膳,一時半會的,禦廚也忙活不過來,這飯菜還是奴婢下廚做的。王妃且湊合著吃吃,別餓著自己了。”彩菊走過去輕輕撫著段沉香的手臂,把她帶到圓桌邊。
“彩菊,不必太過緊張了,我自己能走。”段沉香身子雖有些不適,但也不至於連路都走不了,就這麽幾步路,對她而言,還是沒問題的。彩菊緊張地扶著她,她反而不自在。
“王妃就別逞強了,今兒個都昏睡過去了,現在還說沒事呢。”段沉香坐下之後,彩菊便替段沉香乘湯布菜,一刻都沒有停歇下來。
段沉香看了一下桌上的飯菜,雖說隻是幾道簡單的家常小菜,但卻有縷縷香氣散發出來,飄進了她的鼻腔裏,早膳隻是草草用了幾口,現在早就餓得饑腸轆轆了,聞著香味,胃口便更開了。她執起筷著淺嚐了幾口,笑著誇讚道:“彩菊,你這手藝比起禦廚來,還真是各有千秋,禦廚做的菜式我倒是吃膩了,今兒吃到這幾道菜,覺得胃口特別開。估計你這一桌子菜啊,一會都進我肚子裏去了。”
“奴婢的手拿慣了刀劍,是王妃不嫌棄而已,奴婢的手藝哪能跟禦廚的手藝相比。”彩菊低垂著頭,不知道是在思忖著什麽,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
“彩菊,晚些時候你也不用去探了,王爺剛剛來過,你心裏有個底就行了,我們明天一早一有機會就離開。”段沉香一邊一口吃著,一邊抬頭看著彩菊說道。
彩菊停下了手下給段陳沉香夾菜的動作,驚異地瞪大雙眼說道:“王爺來過了?”
“嗯。他來過了。”段沉香點了點頭,腦子裏又浮現出燼王爺離別時那令人羞澀的吻,他雙臂緊緊地抱著她,她這些日子以來的擔心害怕,全都煙消雲散了。
彩菊本想問段沉香,燼王爺都說了些什麽,可看到段沉香有些甜蜜又有些羞澀的表情,她又把到了喉嚨口的話咽了下去。既然段沉香已經說了,明天一早就離開,她也沒有必要多問了,她想,段沉香這會子恐怕也不想多說話,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段沉香用完晚膳之後,彩菊安靜地把桌上的碗碟收了出去,把房間稍微收拾了一下,便把房門掩上,明日就要離開了,可她.……離開之後,又能去哪裏呢。
皇後說晚些時候過去看段沉香,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累了,直到夜幕降臨,皇後仍是沒有踏出房門一步。不單止是皇後,就連貴妃和珍妃等人,整個下午和晚上,都沒有踏出房門。畢竟這天心寺不比得宮裏邊,每個人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宮殿,有事沒事還可以到禦花園轉幾圈。這裏可是天心寺,就算走出房門,能活動的地方,也隻有這個小小的四方院子而已,所以大家也就興味索然,索性就待在房裏不出來了。
段沉香整個下午到晚上,也沒有走出房門走動,所住下的房間是禪房,書架上隔著不少佛經,正好可以乘此機會,念一念佛經,希望佛主保佑,明天一切都能夠順利進行。彩菊除了伺候段沉香之外,其他時候都待在房門外的廊下,坐在長條凳上,看著遠處朦朧的淡青色的遠山,心裏茫茫然。
“彩菊.……彩菊……”段沉香眨了眨幹澀的眼睛,經書上的字在她眼中漸漸模糊起來,她已經困得不行了,便站了起身,一邊繞過書桌往床邊走去,一邊低聲喚彩菊進來。
彩菊正沉溺在自己的思索中,所以等到段沉香喚了好幾聲之後,才聽到段沉香在喚她。彩菊趕忙拍了拍衣服站了起身,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順手把房門帶上,才向段沉香問道:“王妃,有什麽事吩咐奴婢的?”
“我先睡了,你也別在門外守著了,今晚就睡在屋裏的軟榻上吧,這裏不同宮裏,專門有為宮女準備睡覺的地方。若是在門外站一夜,明日恐怕就沒有什麽精神了,身子也經受不住夜寒露重。”段沉香背對著彩菊褪了外衫,掀開被子鑽進了被窩,這才側過頭對彩菊說道。
“王妃,這怎麽行?其他主子身邊的宮女太監都在屋外過夜,若奴婢在王妃的房裏過夜,說不定會惹來什麽閑言。再說了,奴婢是習武之人,身子骨比常人的要好很多,能夠經受得住的。”彩菊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哪有婢女和主子睡在一屋的道理。段沉香可以不介意她的身份讓她進屋裏來睡,可她卻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
“彩菊,哪來這麽多閑言,別人要說什麽,是她們的事,與我們毫無關係,何必要活在別人的眼裏。不管你身子骨受不受得住,既然屋裏還有地方可以睡,為什麽要這麽委屈,在門外守夜呢?”段沉香不是那種太過拘禮的人,彩菊這些年在南成國,想必沒少為燼王爺辦事,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就算剛剛認識彩菊沒多少日子,段沉香仍是打心底對彩菊好。
“這不合規矩。”彩菊仍是有些忸捏,她一直待在南成國的皇宮裏,深知什麽才是奴才的本分。
段沉香見彩菊這麽堅持,知道再說下去也是一樣的結果,便躺下把頭轉到另一邊,用命令的強硬的語氣說:“你今晚必須睡在這個屋子裏,這樣才能保證我的安全。聽見了嗎?”
“是,奴婢遵命。”結果雖然是一樣的,但段沉香這麽一說,她根本就不能再說什麽,再者,對於段沉香的好意,她已經拒絕了兩次,真的不想再出口拒絕了。彩菊點頭應了下來,從行李箱裏拿出一件披風,在軟塌上躺了下來,不過一會兒,就迷迷糊糊地進入了香甜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