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賀綻很是驚訝,晏行玉居然靠自己的努力找到了工作,這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欣喜,雖然晏行玉自遠古而來,沒有任何學歷文憑,但還是應聘了武館的工作。


  這兒是超一線大城市,即便是武館也很難進入,武館里一般是兩種人常常出入的,一是年紀小小的富家子弟被送來學習一些防身術,另一種則是富貴人家空閑時候的消遣,散打、拳擊等等都是另一種很好的放鬆發泄方式。


  「真的嗎?明天就開始上班了?」賀綻是實在的為他開心,眼角都向上翹了幾分。


  「嗯嗯,今天也在那兒待著學習了一會,明天正式報道工作。」晏行玉對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很重視,他在網站上找了挺久,能讓他符合條件的也沒幾個,也沒有當即就應聘成功。他去了好幾家不同的店,最後才在那日他和賀綻經過的那家武館找到了工作。


  「那你今晚吃過晚飯了嗎?」賀綻想起來,忙問道,他自己是在老宅里吃過了。


  「吃過了,武館那裡有晚飯供應的。」晏行玉想到什麼,說,「賀綻,以後我中午、晚上都不能與你一同吃飯了。」因為武館的工作時間是早晨十點至晚上八點,中、晚飯都只能在那邊解決了。


  賀綻了解,點了點頭:「嗯,你第一次工作,如果有什麼疑惑的話,可以同我說說。」他忽然想起,晏行玉還沒有和他說過之前是做什麼的。


  晏行玉對修鍊、靈力都很在行,他該不會是修鍊的散仙一類的吧?賀綻暗暗想道。


  這意味著以後,賀綻只能在清晨和晚上才能見到晏行玉了。


  *

  晏行玉白天出門了,賀綻便也出去看鑽石、彩色寶石,他在本市有幾個熟識的供貨商,直接去了店鋪的貴賓室看那些流光四溢、五彩斑斕的鑽石、寶石,腦海里不由得開始構想著能夠打磨、雕琢成何種形態。


  他不久之後就得投入下一次的設計中,現在就開始天天構思著、捕捉著靈感。


  六月上旬得出國一趟,自己走了,晏行玉應該沒問題吧?賀綻回家的時候想道。他的工作決定了他是不能長久地安定在某一個地方。只有不斷走出去,去看各種不同的風景,才能有更多新鮮的靈感。


  路過商業區時,賀綻心下一動,從回家的大道上繞了個圈,回了商業區,鬼使神差地開車進了健身房樓底下的地下停車場。


  應該開始恢復一周三次的健身習慣了。


  賀綻面不改色,心底里卻盤算著,隔壁不遠就是武館,自己健身之後,晏行玉差不多也該下班了。


  健身房的人都認得賀綻,他一來朝著熟悉的面孔點了點頭,去了自己的私人小健身房裡。換好汗衫背心,賀綻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在健身房裡跑步、擼鐵。賀綻不大習慣有人在他旁邊,故而當時選的是人工智慧健身教練,可以隨時監測他的動作和身體數據,不斷糾正和分析出最適合他的健身方案。


  賀綻在健身房裡過了一個多小時,等他從器械上下來時,背心已經濕漉漉了,他身上也濕滑黏膩。賀綻用毛巾擦擦汗,隨即進了熱水房沖澡。


  他是屬於曬不黑、不增肌的體質。賀綻常年飛來走去,皮膚還是白皙細嫩,在健身房鍛煉了好幾年,也只有手臂和腹部肌肉結實。


  熱水房裡,他將花灑從頭衝下來,仰起脖頸的弧度剛好,鎖骨也明顯凸出,腹部有細微的流暢的線條,他的腿很是細長,渾身白凈細滑不見一絲瑕疵,宛如極佳的白玉凝脂。


  賀綻認真沖洗完,擦乾頭髮、身體就穿上衣服,去往隔壁不遠的武館。


  懷揣著好奇的心思,賀綻身上還帶著水汽,走進了武館。


  「先生您好,歡迎光臨。」前台的工作人員是個年輕靚麗的姑娘,她瞧見賀綻,眼睛都不由得迸射出亮光,「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嗎?」


  「呃,我能進去看看大家學習武術嗎?」賀綻收住自己的心思。


  前台姑娘靈機一動:「是這樣的先生,只有辦了會員卡才能進去哦。」


  賀綻想了想,快速填了表,交費辦了會員卡,隨著工作人員走了進去,撩開黑藍的帳簾,展露在他面前的是寬敞明亮的塑膠場地,外頭多是教練帶著小孩兒一步步學習基礎武術。


  武館裡頭還有另外開闢出來的拳擊場和散打場,這些都是供前來放鬆的人發泄發泄壓力的。


  賀綻經過最開始的大場子,走向裡面,那兒有大扇透明的玻璃格擋著,從外面就可以看見,每個隔間里都有兩兩人在對打著,你一拳我一拳,打得還挺激烈的。


  他不由得擔心晏行玉,一般武館的教練、陪練都不能使出自己真正的力氣和武藝,雖然來之前客人都簽了免責書,但是真的把客人打傷了怎麼也是不好的。通常受傷的都是陪練們。


  晏行玉呢?賀綻揪心想著,他剛來工作,應該還只能是陪練,希望他不要受傷才好。


  賀綻一邊走著一邊認真尋視著熟悉的身影。


  晏行玉此時正在當陪練,他帶著拳套,連連擋下對方那與他同樣高大的男人的進攻。晏行玉修鍊習武多年,來武館應聘之前自己也做足了準備功夫,這些拳擊、散打對他而言,不過是最基礎的功法罷了。


  阻擋了進攻后,晏行玉猛地出拳,對方沒想到這人這麼能忍,被他逼壓打了這麼久,這會兒居然還能使出氣力反擊,還一點兒都不含糊。


  兩人結束了對打,那高大的男人摘下拳套,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說:「新來的?」


  「是的。」晏行玉答道。


  「難怪了,你還是頭一個打得這麼認真的陪練。」男人看他面無表情的,今天打得酣暢淋漓,非但沒責怪他,還笑了,「之前那些陪練一個個都不敢使力氣打,你挺好的。」


  晏行玉點了點頭說「謝謝」,他其實還沒使上力氣。想起之前主教叮囑的,陪客人對打的時候一定不能下狠手,晏行玉大概有了估量。


  「下次再見。」男人見他一句話蹦不出幾個詞兒,無趣地道別了,臨走前瞥見玻璃隔板外頭的人,心裡有一絲詫異。


  晏行玉收拾好東西,這是最後一場陪練,他這就可以準備下班了。一天沒見著賀綻,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到家了……


  賀綻看著裡邊的人走出來,剛剛與晏行玉對打的男人他有印象,是個叫做易錦的,他手裡的化妝品企業做得很大,還是一家娛樂公司的大股東,嫂嫂偶爾會說到他,都是咬牙切齒的,這個人品行不怎麼好。


  賀綻默默地往旁側站,沒有和易錦對上,他知道這人在饒有趣味地打量自己,賀綻站在原地完全無視他,等著人走了之後,晏行玉也從裡面出來了。


  「賀綻?」晏行玉見到人,驚訝道。走出好幾步的易錦轉過頭看了一眼。


  賀綻看他穿著黑背心,露出結實精壯的手臂,但沒有汗涔涔的樣子,也沒有受傷,這才鬆一口氣。


  「嗯,我來看看你,你現在可以下班了嗎?」賀綻好好把他看了一遍才說。


  晏行玉注意到他的目光,站得筆挺,任由著賀綻打量完才說:「嗯,下班了,我去沖沖水很快就來。」賀綻親自來看他,這讓第一天上班的晏行玉安心又歡欣。至少在這兒還是有人關心自己的。


  「好,我在外面等你。」


  晏行玉洗了個戰鬥澡,打了卡和其他的助教、陪練點頭示意就出來了。


  賀綻帶著他去取了車便開車回去,想著晏行玉下午五六點吃的晚飯,現在肯定餓了,順路打包了一份芋圓紅豆沙和清補涼回家。


  一旁副駕座上的晏行玉捧著溫熱的甜品,身旁是認真開車的賀綻,心裡有什麼東西滋生暗長。


  到了家,賀綻看著晏行玉吃甜品,晏行玉把兩份都放在他面前:「你也一起吃。」


  「我今晚吃飽了,你吃吧。」賀綻搖搖頭,「你今天工作怎麼樣,會累嗎?沒有受傷吧?」武館的陪練通常都會帶一身傷回來,雖然工資很高,但很少人能長久地幹下去。


  晏行玉握著調羹一怔,搖搖頭:「沒有受傷的。工作很好,我很喜歡。」很久之前,他在魔教里勤學苦練、想方設法活下去,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沒有人這麼關切地問他過得好不好、傷口疼不疼。因為每一個人眼裡都容不下別人,恨不得對方快快死去,這樣自己才能從其中脫穎而出。


  「那就好,我……剛好在隔壁的健身房健身,以後有機會我們便一塊兒回家。」賀綻有些心虛地解釋道。


  等著晏行玉一口一口把芋圓紅豆沙和清補涼都吃完,賀綻才開始每日的牽手治療,他隱約覺得自己大概知道如何增強治癒力了,在牽著晏行玉的手時,一心都在他身上,心裡想著讓他快快痊癒。


  晏行玉感覺得到流動不息的充沛靈力,整個人都陷在溫柔又舒服的水藍光芒里。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晏行玉還在回味著剛剛的感覺,手心的溫暖還未褪散,就聽見賀綻說:「那個,你今天陪練了那麼久,肩膀、胳膊應該會酸痛吧,我幫你揉按一下。」他不經意見看見晏行玉在轉動手臂,以為是第一日工作強度太大,有些不舒服了。


  晏行玉還沒出聲應答,賀綻已經輕車熟路地繞到沙發後面,雙手搭在他厚實的兩肩上,虎口卡在其中,按捏了起來。


  奶奶最喜歡他給她按摩了,自己應該可以按得挺好的。


  與給奶奶按摩時不同,對晏行玉,賀綻用上了點力氣,拇指、食指還貼在筋骨上輕柔按著,晏行玉被捏得猛地渾身一顫,臉上一僵,耳根慢慢紅熱了。


  真的……好舒服……


  晏行玉忍不住眯起眼睛,心也猛跳了好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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