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大膽設想
陸濤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只是一種思路,可聯繫到小虎的綁架案和周建偉被殺案接連發生,而這兩個人都有同樣的身份,那就是周家未來的繼承人,你們說,這兩個案子會不會都跟周繼堯龐大的財產繼承權有關?」
「這還是要看誰是最大受益者。」廖明亮說道:「我們都知道周繼堯雖然又找了老婆,但遺憾的是再沒能給他生下兒子,如果說沒有了周建偉父子的競爭,最大的受益者顯然是他的三個女兒,難道這兩起案子都是他們自相殘殺的結果?」
陳明威謹慎地說道:「如果真是家族內鬥的話,以周繼堯的精明不應該無所察覺,難道他還想不到這一層?我想他不可能容忍自己家裡人為了財產自相殘殺。
再說,周繼堯眼下年富力強,正在人生的頂峰,遠談不上財產繼承權的問題,現在就對周建偉父子動手是否為時尚早?
說難聽話,就憑周繼堯的風流本性,過些年再生個兒子也不一定呢,這麼早就除掉周建偉父子豈不是在替別人做嫁衣裳?」
陸濤說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周繼堯家族的內部事情我們這些年掌握的很少,豪門的財產爭奪戰從來都不會停歇,也不能排除案子牽扯到這方面的因素。」
說完,扭頭盯著祁菲問道:「我相信你應該對周繼堯的三個女兒做過必要的功課吧?」
祁菲搖搖頭,說道:「也談不上做過功課,只是做了基本了解,他的小女兒周琳剛剛大學畢業,應該還沒有能力參與財產爭奪戰。
周繼堯的大女兒周玉冰今年二十九歲了,眼下在家族執掌本市的餐飲業娛樂業,為人比較高調,經常出現在娛樂版的頭條,也是本市時尚界的領軍人物。
她也繼承了周繼堯的風流本性,這些年緋聞不斷,可最終還是沒有一個男人能籠絡住她的心,如果周繼堯退休的話,她應該是周建偉最有力的競爭者。
剩下就是周繼堯的二女兒周玉婷了,說實話,我對她了解很少,只知道她今年二十七歲,畢業於美國的名牌商學院,眼下替周繼堯打理金融方面的業務。
只是她為人低調,在八卦媒體上甚至看不到她的任何信息,不過,根據小道消息,周繼堯對這個女兒似乎給予很大的希望,當然,她也應該不缺男人,只是也沒有結婚。
不過,坊間也有傳聞周繼堯對三個女兒興趣不大,因為他是個有著極度重男輕女思想的人,總認為把錢留給女兒就等於是給了別人。
所以,儘管外界傳聞周建偉不是他親生的,但他好像對唯一的孫子寄予希望,甚至可能有意培養他做自己的接班人。」
廖明亮笑道:「這個周繼堯難道會糊塗成這樣?既然兒子都不是親生的,孫子跟他又有什麼關係?不管怎麼說,女兒可都是他自己的種,如果他把財產都給了孫子,那才是送給了別人呢。」
陸濤擺擺手說道:「這些都是傳聞,我們姑妄聽之,姑妄信之,我還是那句話,豪門家族不符合邏輯的荒唐事數不勝數,不是我們常人所能理解。
不過,傳聞也不一定都是空穴來風,也許弄清楚周建偉身世對案子有所幫助,既然這樣,那你們乾脆也八卦一下,花點時間查查這件事,只當是替周繼堯跑腿了。」
祁菲點點頭,繼續說道:「不過,有件事確實湊巧,我們在夏王村農舍里找到的那個周建偉的相好名叫歐陽娟,我讓人詳細查了一下她的家庭背景,你們猜猜,這女孩是什麼人?」
陸濤顯然比一般人敏感,疑惑道:「姓歐陽,難道跟唐婉有親戚關係?」
祁菲一拍手說道:「還是陸局厲害,一語中的,說的沒錯,這個歐陽娟就是唐婉的表妹,她的父親歐陽龍和歐陽雲蘇是親兄妹,不過,歐陽娟是歐陽龍和第二任老婆生的,歐陽龍和前妻還有一個兒子。」
陸濤疑惑道:「她怎麼會跟周建偉搞在一起?難道她不知道周建偉是她的表姐夫嗎?」
祁菲說道:「她當然清楚,實際上她跟周建偉上床也是最近不久的事情,說起來這女孩剛剛大學畢業,社會閱歷少,上當受騙倒也不奇怪,不過,她跟周建偉搞在一起還是因為虛榮心和鬼迷心竅。
這事說起來也巧,歐陽娟和周繼堯的小女兒周琳是大學同學,兩個人關係比較密切,前不久大學畢業之後,經過周琳介紹,歐陽娟就進了周繼堯的公司實習。
當時周建偉正在跟唐婉鬧離婚,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當他得知歐陽娟是唐婉的表妹之後,馬上勾引了她,並且還信誓旦旦地許諾自己和唐婉離婚之後就娶她做老婆。
歐陽娟哪裡受得了這種誘惑,自然就成了周建偉的玩物,直到案發,他好像對這個女孩還正新鮮呢,要不然也不會帶去夏王村了。」
祁菲剛說完,廖明亮就一臉疑惑道:「難道這真的只是巧合嗎?」
陸濤不解道:「怎麼?你覺得這是唐婉利用歐陽娟做的局?」
廖明亮點點頭,說道:「難道唐婉不知道自己的表妹成了周建偉的玩物?並且就這麼忍受了?會不會是姐妹兩合起伙來玩死了周建偉?」
祁菲搖搖頭說道:「我詳細問過歐陽娟,她也不像是那種老油子,說的應該都是實話,據她說,唐婉並不知道她跟周建偉的關係。
其實,她自己心裡也有顧忌,想等到表姐跟周建偉正式離婚之後再讓她知道,據她的說法,周建偉實際上有強姦她的嫌疑。
因為那天歐陽娟是跟著周琳其她父母家裡玩,碰到周建偉也正好在那裡,由於晚上玩的太晚就都住下了,沒想到半夜周建偉摸進了歐陽娟的房間,把她給硬上了,考慮到周建偉的身份以及甜言蜜語許諾的好處,歐陽娟也只能默認了。」
「歐陽娟現在在哪裡?」廖明亮問道。
陳明威說道:「先前打電話問過,四分局在了解情況之後他們公司派人把她接走了,畢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跟兇殺案有關,不可能對她採取強制措施。」
陸濤點上一支煙默默吸了幾口,說道:「案子看似千頭萬緒,但凡是牽扯到周繼堯家族的案子,一般不會是普通的刑事案子,基本上跟他自己的犯罪團伙有著某種關係。
目前他孫子的綁架案還沒有著落,現在周建偉又被殺,他自己此刻肯定也是火燒屁股,我們要抓住這個機會,密切關注他以及身邊幾個重要人物的一舉一動。
至於周建偉案子的偵破工作就由四分局去辦,你們應該把眼光放的更遠一點,不要局限於某一個單獨的案子。
那個陶亞軍失蹤這麼長時間了,死不見屍,活不見人,我估計多半被周繼堯秘密處理了,你們應該在這個案子上多下功夫,只要找到一點他毀屍滅跡的證據,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一直負責記錄沒有開過口的紀文瀾這時突然說道:「陸局,我也仔細研究過小虎的綁架案,總覺得很多細節都經不起推敲,也許還存在另一種可能性。」
陸濤哦了一聲,說道:「你說說看?還有什麼可能性?」
紀文瀾說道:「綁匪顯然經過了長時間的精心準備之後才實施了綁架案,如果他們只是想殺一個孩子的話,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說實話,連周建偉說殺就殺了,難道對一個孩子還用得著這麼費事?憑陶亞軍跟唐婉的熟悉程度,很容易就能得手」
廖明亮皺著眉頭問道:「你想說明什麼?」
紀文瀾瞥了一眼祁菲,說道:「我認為綁架小虎肯定另有目的,應該是綁匪針對周繼堯的一次行動。」
祁菲質疑道:「可綁匪綁架了小虎之後就人間蒸發了,再也沒有任何消息,無論綁匪是打算敲詐周繼堯,還是另有目的,他們起碼要跟周繼堯聯繫吧,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沒有一點音信呢?」
紀文瀾盯著祁菲問道:「你怎麼知道綁匪沒有跟周繼堯或者周建偉聯繫?」
紀文瀾一句話問的在坐的每個人都不出聲了。
最後陸濤盯著紀文瀾問道:「你的意思是綁匪聯繫了周繼堯或者周建偉,但他們隱瞞了這個消息,起碼是對家裡的其他成員隱瞞了這個消息。」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紀文瀾說道。
「那周繼堯為什麼沒有出手救自己的孫子?」廖明亮質疑道。
紀文瀾猶豫了一下說道:「這種情況就複雜了,也許周繼堯沒法滿足綁匪的要求。」
「那綁匪為什麼不撕票?起碼眼下小虎還生死未卜,按照綁匪的一貫做法,為了懲罰受害人,他們甚至會剁下人質的手指頭或者耳朵寄過來。」
紀文瀾好一陣沒說話,最後說道:「據我們對周繼堯的了解,他是一個梟雄性格的強勢男人,不會聽任有人在他頭上拉屎拉尿。
也就是說,一旦讓他覺得綁匪要的不僅僅是錢,而且還將威脅到他的根本利益的情況下,他有可能選擇不屈服,說實話,即便他接到了他孫子的手指頭或者耳朵,也不見得會向外界透露。」
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周繼堯已經跟綁匪達成了某種妥協,確保了他孫子的安全,但他決定暫時不讓小虎露面。
別忘了,周建偉在他母親湯洋死後才六七歲,那時候他實際上也是處於一種失蹤狀態,只是後來我們知道他被送到國外撫養,知道成年之後才把他接回來。」
「可周繼堯為什麼要這麼做?」祁菲問道。
紀文瀾聳聳肩膀,說道:「這就需要我們慢慢找到答案了。」
陸濤沉思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文瀾的設想很大膽,也給我們提供了全新的思路,眼下我們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去證實這種猜測,說實話,要不是我們警察辦案必須講證據的話,周繼堯應該已經死了好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