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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受害者

  紀文瀾搖搖頭說道:「時間可以修改,直接給地址絕對不行,萬一有人跟蹤你呢?」


  戴家郎哼了一聲道:「難道跟你一起來這裡就不會有人跟蹤嗎?」


  紀文瀾說道:「那當然,你以為只有我一個人來跟你見面嗎?你想的也太簡單了,這種事情我們更有經驗,你就別多問了。」


  戴家郎驚訝道:「難道剛才那個司機也是警察?虧你還裝模作樣給他付錢呢。」


  紀文瀾擺擺手說道:「反正有人跟蹤的話我肯定會馬上知道。」


  「問題是你這張臉太……那個了,跟你在一起太引人注目。」戴家郎說道。


  紀文瀾沒來由暈紅了臉,嗔道:「既然你怕被人看見,那今後我們就不再公開場合露面了。


  但你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一切都必須按照嚴格的程序來,不能嫌麻煩,有時候一個小小細節上的疏忽都會帶來殘酷的後果。」


  戴家郎打了一個哈欠說道:「這都是你們自己當初的安排有問題,如果我的聯絡人不是一名警察的話,我們就算是在大街上邊走邊聊也不會引起誰的懷疑,現在的風險是你見不得人,而不是我。」


  紀文瀾嗔道:「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參與這個案子,經驗告訴我們,中間環節越少風險也越小,你必須直接向偵辦這個案子的專人彙報,而不是通過中間人傳話。」


  其實,戴家郎眼下真正擔心的並不是自己和梅向月卧底的身份被人識破,畢竟,周繼堯如果懷疑他的話,就不可能有機會混到他的身邊。


  說白了,他目前面臨的真正威脅除了來自鄧家之外,最讓他心神不安的還是兩個孩子親爹的身份,但這件事絕對不可能成為他向紀文瀾彙報的內容。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沒有的話今天就到這裡。」紀文瀾站起身來問道。


  戴家郎想了一會兒說道:「我也想不出還有什麼需要彙報的了。」


  紀文瀾走過去唰的一聲拉開了窗帘,下午的斜陽照了進來,戴家郎咪了一下眼睛,忽然發現陽光穿透了紀文瀾薄薄的長裙,一瞬間連裡面的內庫都看的清清楚楚,頓時就呆住了。


  紀文瀾回頭看了一眼,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麼,臉上忍不住泛起了紅暈,不過,並沒有說什麼,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最近跟梅向月怎麼樣?」


  戴家郎楞了一下,回過神來,不解道:「什麼怎麼樣?」


  紀文瀾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們的關係啊,相處的應該還不錯吧。」


  戴家郎沒好氣地說道:「難道我們還天天吵架嗎?跟她也吵不起來啊。」


  紀文瀾笑道:「其實梅向月挺好的,人又長得漂亮,如果你們兩個真合得來的話,也算是你的福氣。」


  戴家郎哼了一聲道:「上次見面的時候祁菲不是還警告我跟她保持距離嗎?怎麼今天你好像要給我們做媒了?」


  紀文瀾嗔道:「祁菲的意思是你不能亂來,但如果是梅向月自己願意,那就另當別論了,反正她沒男朋友,你也沒女朋友。」


  戴家郎站起身來沒好氣地說道:「我可受不了她九陰白骨爪的功夫。」


  紀文瀾不解道:「九陰白骨爪?」


  戴家郎擺擺手說道:「算了,還是保住小命再說吧。」


  說著,忽然想起了先前在按摩店被敲詐的那二百塊錢,忍不住說道:「對了,你們警察現在居然對本市的色情場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


  紀文瀾楞了一下,狐疑道:「你什麼意思?」


  戴家郎憤憤地說道:「中山路115號那個按摩店公開賣淫,還隨意敲詐,就在你們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我真懷疑是不是跟你們警察合開的。」


  紀文瀾驚訝道:「沒事你跑去那裡幹什麼?」


  戴家郎急忙說道:「我怎麼會去那些地方?我也是聽公司幾個保安說的,現在就算是向你舉報了。」


  紀文瀾嗔道:「你倒是好管閑事。」頓了一下,說道:「為了安全起見,你先走吧。」


  戴家郎奇怪道:「為什麼我先走就安全?」


  紀文瀾嗔道:「哎呀,你怎麼這麼多廢話,我要在這裡等一會兒,看看會不會有人來這裡查看。」


  戴家郎只好先走出了屋子,走到院子大門口的時候,他扭頭看了一眼,只見紀文瀾還站在窗口看著他,這種無聲的凝望也是代表了一份關切,不知為什麼,心裡忽然感覺到一絲難捨的留戀。


  雖然戴家郎初步斷定鄧老大的案子很有可能是周繼堯在背後策劃,但跟紀文瀾談過之後,又覺得自己的推斷也只是一種可能性,反倒是祁菲的推斷似乎更有道理。


  也許,確實存在第三股勢力暗中利用鄧老大挑唆周家和鄧家的關係,目標當然是周繼堯。


  這不禁令人聯想到小虎的綁架案和周建偉的謀殺案,畢竟,直到目前為止,這兩個案子的主使者仍然躲在幕後,連警方都束手無策,可見隱藏之深。


  好在鄧老大的案子的幕後策劃者不管是周繼堯還是來自第三方勢力,戴家郎和梅向月應該都不是他們的目標,只能算是受害者、犧牲品。


  但即便這樣,仍然有可能受到來自鄧家的報復,並且這種報復防不勝防,戴家郎覺得有必要找周玉冰談談這件事,那個視頻應該是查清這件事的最重要線索。


  既然今天請了假,戴家郎也不打算去公司了,而是來到了周玉冰的酒店,一進門就看見梅向月在總台忙碌著,看見他進來稍稍楞了一下,然後沖身邊的同事小聲交代了幾句,然後走了過來。


  「這麼早就下班了?」梅向月小聲問道,做為戴家郎的女朋友,他們在公開場合說幾句話倒也不會讓人多想。


  「我請假了,中午去買了一注彩票。」的戴家郎說道。


  梅向月明白戴家郎已經跟紀文瀾聯繫過了,小聲道:「鄧寶瓶來找過周玉冰了,剛剛走。」


  「會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戴家郎猜測道。


  梅向月點點頭說道:「看神情確實有點像,帶著兩個保鏢,其中一個保鏢不知道為了什麼事還跟酒店的一個保安推搡了幾下。」


  戴家郎遲疑了一下問道:「周玉冰還在辦公室?」


  梅向月點點頭說道:「沒見她出去,應該還在上面。」


  戴家郎擺擺手說道:「你去上班吧,回家再說。」說完,自顧乘電梯去了周玉冰的辦公室。


  周玉冰辦公室的門半掩著,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周玉冰氣憤道:「今後再遇到這種事情就別客氣,居然找上門來了,難道姑奶奶是好欺負的嗎?」


  戴家郎一聽就猜到周玉冰肯定在為剛才鄧寶瓶保鏢的挑釁行為在生氣,於是伸手敲敲幾乎敞開的門。


  周玉冰扭頭一看,見戴家郎站在門口,稍稍楞了一下,沖站在那裡的行政辦主任擺擺手說道:「去吧去吧。」


  等行政辦主任出去之後,戴家郎關上了辦公室的門,故作不解道:「在跟誰生氣呢?」


  周玉冰瞪了戴家郎一眼,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後面,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氣哼哼地說道:「臭豆腐剛才竟然跑來找我算賬呢,也不知道她算什麼玩意,這兩年讓他們鄧家得的好處太多了,脾氣也見長了。」


  戴家郎知道臭豆腐是鄧寶瓶的外號,明知故問道:「為了鄧老大的事情?」


  周玉冰嗔道:「廢話。」


  戴家郎猶豫了一下說道:「今天上午你爸找過我了,我什麼都沒有承認。」


  周玉冰哼了一聲道:「事情都鬧到這個份上了,承認不承認都一樣,難道你以為他不知道?」


  戴家郎遲疑了一下問道:「鄧寶瓶是不是懷疑你煽動鄧老大找我算賬,然後暗中又向警察通風報信?」


  周玉冰哼了一聲沒說話。


  戴家郎又說道:「如果是我的話,也會這麼想,畢竟,你我的關係可以說沒人知道,鄧老大怎麼會得到那個視頻呢?」


  周玉冰氣憤道:「怎麼?難道你也懷疑我?我再不要臉,也不至於把那點事搞得路人皆知吧?」


  戴家郎急忙擺擺手說道:「我要是懷疑你的話,也不會來見你了,眼下那個視頻應該是最重要的線索,除了你家裡的保姆之外,還有誰能有這種機會?難道你就沒有問問家裡的保姆?」


  周玉冰哼了一聲道:「就算是保姆拍的,難道她還會承認?反正我已經把兩個保姆都趕走了。」


  戴家郎猶豫道:「上次我見你別墅里還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只是後來沒有見過她,這個女人是誰?」


  周玉冰沒好氣地說道:「你就別亂懷疑了,那是我的奶媽,她難道還能害我?肯定是其中的一個保姆乾的。」


  「那誰在幕後指使呢?」戴家郎問道。


  周玉冰哼了一聲道:「多半是被老二收買了。」


  戴家郎驚訝道:「怎麼?你懷疑是二小姐在幕後攛掇鄧老大?」


  周玉冰哼了一聲道:「不是她還有誰?哼,她這是一箭雙鵰呢,既把我搞臭,又破壞了我跟鄧老大婚姻,這樣一來,不管在周家還是鄧家,她都沒有競爭對手了。」


  戴家郎怔怔地楞在了那裡,說實話,他也懷疑過二小姐,但總覺得沒有足夠的動機,可聽了周玉冰的話,忽然覺得二小姐確實值得懷疑。


  「難道就不可能是你爸暗中在推波助瀾?要知道,他可是反對你嫁給鄧老大,現在鄧老大毀掉了,他也就不用再操這份心了。」戴家郎謹慎道。


  周玉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他現在確實不用操心了,不過,我不認為他有必要這麼費盡心機。


  如果他想阻止我跟鄧老大結婚的話,辦法多得是,有必要這麼忙麻煩嗎?再說,他和鄧俊吉合作多年了,這麼做難道就不怕影響到兩家的關係?」


  戴家郎想了一下說道:「這也只是我的猜測,你說,會不會有人正好想利用這件事破壞周家和鄧家的關係?

  也就是說,這件事跟你們周家沒關係,而是跟第三方有關係,比如,綁架小虎的那些人,或者謀殺周建偉的那些人。」


  周玉冰怔怔地楞了一會兒,有點心煩意亂地說道:「管他是什麼人,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都怪鄧老大豬腦袋,我還以為他坐了幾年牢有長進了呢,沒想到還是個廢物,居然被別人耍的團團轉。」


  戴家郎試探道:「難道二小姐一直保持沉默?」


  周玉冰哼了一聲道:「上午倒是給我打過電話,也只是問問情況,不過,我總覺得她有點幸災樂禍。」


  戴家郎似自言自語道:「不管怎麼樣,必須想辦法搞清楚這件事幕後的真相,否則讓人心裡不踏實。」


  周玉冰嗔道:「連警察都搞不清楚,你有什麼能耐搞清楚幕後的真相?我勸你別再湊熱鬧了,這事就到此為止。」


  戴家郎擔憂道:「只怕鄧家的人不會善甘罷休。」


  周玉冰哼了一聲道:「他們還想怎麼樣?鄧老大自作自受。」


  說著,似乎意識到戴家郎話中的弦外之音,補充道:「怎麼?你擔心等家人找你算賬?我剛才已經跟臭豆腐說清楚了,他們如果心裡不平衡的話就沖我來,跟別人沒關係。」


  戴家郎嘆口氣道:「只怕這是你的一廂情願。」


  周玉冰忽然問道:「對了,你今天怎麼這麼閑?還沒到下班時間啊。」


  戴家郎笑道:「怎麼?難道你以為你爸把我開除了?說實話,開始我還真擔心保不住工作了,可沒想到你爸並沒有說什麼。」


  周玉冰點點頭說道:「這倒是在我的預料之中,如果我爸因為這件事把你開除的話,豈不是怕了鄧家?只要你是我們周家的人,他鄧俊吉想幹什麼的話,心裡也要掂量掂量。」


  戴家郎一聽周玉冰把自己當成了周家的人,心中一動,猜想她會不會還想跟自己繼續保持曖昧關係。


  雖然鄧老大暫時出不來了,可自己如果還跟周玉冰不清不楚的話難說不會再惹出什麼麻煩,只是周玉冰一片好心,眼下倒也不好說什麼。


  「好了,快下班了,你陪梅向月一起回家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沒想到她今天居然還來上班,我倒是挺佩服這小妞子。」周玉冰站起身來說道。


  戴家郎急忙辯解道:「原本我讓她在家裡休息一天,可她生怕你不高興丟掉工作呢,不過,最近她恐怕都不會理我了。」


  周玉冰暈著臉說道:「說起來她倒是個受害者,鄧老大混蛋也是欺軟怕硬,如果只是把你狠狠揍一頓的話,也就沒這麼多破事了。」


  說完,擺擺手說道:「你回去好好哄哄,反正她在這裡無依無靠的,難道你還擔心她把你踹了?你就說是我勾引你的。」


  戴家郎頓時有點哭笑不得,真有點搞不清楚這件事裡面究竟誰是受害者,誰是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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