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壓壓驚
「也許他暗地裡跟我媽為這件事翻過臉,但他卻仍然把我當他的女兒,並且這麼多年都從來沒有對我另眼相看。
這隻能說明他起碼是個有度量的男人,既然他能容忍我,我為什麼就不能把他當父親呢,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什麼人。」
「也許你媽一直騙他到現在。」戴家郎小聲道。
周玉冰點點頭說道:「這才是我最擔心的,萬一這件事敗露之後,我壓根就沒法預料他會對我和我媽採取什麼措施。」
戴家郎遲疑道:「周繼堯這個人最恨的就是女人出軌,何況還跟別的男人生了孩子,他怎麼會輕易罷休?所以,我基本上斷定他對你的身世並不清楚,你媽當年成功地騙過了他。」
周玉冰憂心忡忡地說道:「所以這也是我決定急流勇退的原因,既然連人都不是他親生的,又有什麼資格去跟老二爭奪公司的控制權,只要守住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就不錯了。」
頓了一下,一臉沮喪地說道:「我就不明白了,怎麼會是我呢?如果是老三到也罷了,畢竟,婚姻也有疲倦的時候,彼此有個外遇都不奇怪,可我媽怎麼會跟我爸剛結婚就出軌呢?」
戴家郎點上一支煙,好像頗有經驗地小聲道:「我也不認為你媽是因為出軌才生了你,說不定是帶著你一起嫁給了周繼堯,只不過打了一個時間差。
這也說明,你媽在嫁給周繼堯之前肯定有個愛過的男人,只是後來看上了周繼堯的錢,所以毅然拋棄了那個男人,最後嫁給了周繼堯。
只是不清楚她當時知不知道自己肚子里已經有了,我懷疑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否則,那個男人應該知道自己有個孩子,可為什麼幾十年過去了都沒有露過面呢。」
如果戴家郎以前敢說這種話,周玉冰的耳光可能早就上來了,可現在知道自己並不是白天鵝,而是一隻醜小鴨之後,脾氣也沒了,心裡只是充滿了幽怨。
「那這件事有可能我媽自己都不知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兩個就是唯一的知情者,你可吧嘴管好了。」周玉冰警告道。
戴家郎急忙說道:「怎麼?難道我還會害你,要不是我心裡早就有懷疑的話,也就不會告訴你周繼堯做DNA檢測的事情了,好在你終於搞清楚了,起碼贏得了準備的時間。」
周玉冰點點頭說道:「不錯,我要做好各種準備,到時候即便他知道了又能把我怎麼樣?」
戴家郎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
周玉冰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想知道又怎麼樣?都過去三十多年了,我去哪兒找?再說,這種男人也不值得我去找,只要有一點可能性,我只想維持現狀。」
戴家郎點點頭說道:「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畢竟,你跟周繼堯生活三十多年了,他也沒有虧待過你,嚴格說來,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呢。」
說著,臉上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神情,笑道:「說起來確實讓人覺得滑稽,都說周繼堯是個眼睛里含不下沙子的人,一生最痛恨女人出軌。
可沒想到兩個老婆都有出軌的嫌疑,當然,既然周建偉是他的種,證明第一個老婆應該是被冤枉的,但你媽卻實實在在給他戴了一個綠帽子。」
周玉冰嗔道:「什麼叫出軌?如果我媽是在嫁給他之前懷上了我,那就不能算出軌,周建偉即便是他的種,但也不能證明湯洋沒有出過軌,難道出軌就一定會生下孩子?」
戴家郎急忙擺擺手笑道:「我也就是這麼一說,說起來都是陳年爛穀子了,如果我是周繼堯的話,也許不會再去計較這些事情,畢竟都過去幾十年了,就算把老賬翻出來,除了讓自己蒙羞之外,還能得到什麼?」
周玉冰緩緩搖搖頭說道:「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畢竟,周家可不是一般尋常百姓的家,做為他的子女都牽扯到巨額資金的繼承權呢。」
戴家郎點點頭說道:「那倒是,周繼堯這麼嚴重的重男輕女思想,做夢都想有個男繼承人,除非萬不得已,即便親生女兒也未必有資格繼承他的遺產,何況還是外人呢,在我看來,周繼堯萬一知道你的身世之後,也許一分錢都不會留給你。」
周玉冰說道:「所以我要提前做好準備,不能到時候兩手空空。」
戴家郎猶豫了一下說道:「你也沒必要太緊張,據我所知,周繼堯現在應該沒有理由和時間來搞清楚自己幾個女兒是不是他親生的,眼下他的所有注意力應該都在歐陽娟的兒子身上。」
周玉冰楞了一下,小聲道:「怎麼?難道他懷疑歐陽娟的孩子?」
戴家郎一臉吃驚道:「怎麼?你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一點不知道?」
周玉冰疑惑道:「家裡人都剛剛從海南回來,並沒有什麼大事啊,倒是你被抓到看守所這件事全家人都知道了。」
頓了一下,狐疑道:「怎麼?難道這件事跟歐陽娟的孩子有關?」
戴家郎小聲道:「我也不瞞你了,其實上次你爸讓我去做鑒定的目的不是懷疑你們三個女兒,而是想確定一下歐陽娟的兒子是不是他的種,只不過他沒有跟我明說。
並且他還跟我耍了一個手腕,為了看看我是不是對他忠誠,他故意先拿自己和你媽的頭髮做樣本讓我去做鑒定,最終當然什麼結果都沒有鑒定出來。
所以,我當時懷疑你爸可能懷疑自己某個女兒不是親生的,這才趕緊先給你提個醒,可誰曾想他真正的目的是想鑒定親子關係,而不是父女關係。」
「那最後做了嗎?」周玉冰有點緊張地問道。
戴家郎點點頭說道:「做了。」
「結果呢?」周玉冰瞪著戴家郎問道。
戴家郎裝作一臉為難的樣子沒有出聲,周玉冰四下看看空蕩蕩的包間,忽然站起身來,一把拉著戴家郎的手說道:「走,咱們上去說。」
兩個人乘坐電梯一起去周玉冰的辦公室,剛從電梯里出來,迎面碰見了一個衣冠楚楚的年輕人,看見周玉冰笑道:「大姐,我正找你呢,剛才去了你的辦公室。」說完,冷冷瞟了戴家郎一眼。
周玉冰此刻好像有點心急火燎,擺擺手說道:「阿昕,有什麼事情去找楊總吧,我這裡有點事正忙呢。」
男人又瞥了一眼戴家郎,很明顯就能看出兩個人都喝了酒,忍不住流露出一絲訝異的神情,然後沖周玉冰笑道:「大姐,如果楊總能解決的話我就不來找你了。」
周玉冰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不過,猶豫了一會兒沖戴家郎說道:「你先去我的辦公室等著,我處理點事情,一會兒就來。」
戴家郎只好先走了,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回頭朝後面看了幾眼,因為他已經認出這個年輕男人是誰了,只不過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當然,這裡是酒店,遇見他倒也沒什麼奇怪的。
足足等了十幾分鐘,周玉冰才火急火燎地從外面進來,並且馬上鎖上了辦公室的門。
戴家郎故意問道:「剛才那個人是誰?我好像看見他經常跟你媽在一起。」
周玉冰說道:「你應該聽說過,我媽有個乾兒子,名叫周昕,你剛才看見的就是他。」頓了一下,抱怨道:「我就奇怪了,這麼大的公司哪裡不好給他找個位置,非要來我的酒店。」
戴家郎驚訝道:「怎麼?他要來你的酒店工作?」
周玉冰點點頭,說道:「他說對酒店業感興趣,想在我這裡工作一段時間。」
戴家郎狐疑道:「這是你爸的意思,還是你媽的意思?」
周玉冰有點不耐煩地擺擺手,說道:「哎呀,管他是誰的意思呢,肯定也待不了幾天,哎呀,別提他了,你快說,檢測結果究竟怎麼樣?」說完,拉著戴家郎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戴家郎好像故意要吊周玉冰的胃口,慢條斯理地摸出一支煙來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又長長地吐出來,這才說道:「結果是歐陽娟的孩子並不是你爸的種。」
周玉冰怔怔地楞了一會兒,隨即一把抓住了戴家郎的胳膊,壓低聲音說道:「我爸已經知道了?」
戴家郎聽周玉冰的聲音里似乎有點興奮,明白她雖然已經知道自己也不是周繼堯的種,可聽見周繼堯沒有兒子還是忍不住一陣興奮,於是點點頭說道:「當然知道了?」
周玉冰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不對啊,如果歐陽娟的兒子不是他的種,那他究竟在折騰什麼?
他不僅讓歐陽娟一家在八仙過海過年,前兩天又特意把他們母子接到公司的豪華公寓去住,難道他想替別人養兒子?」
戴家郎不慌不忙地說道:「這也沒什麼奇怪的,歐陽娟的兒子雖然不是你爸的種,但根據檢測報告,這個孩子跟周家卻有遺傳關係,也就是說,周繼堯不是這個孩子的父親,而是爺爺。」
「爺爺?」周玉冰吃驚的合不攏嘴,不過,她的腦子倒是反應的很快,一臉愕然道:「難道這個孩子是建偉的種?」
戴家郎也一臉狐疑道:「除了這個答案之外,還能怎麼解釋,在我看來,歐陽娟的情況恐怕跟你母親當年有點相似,被周建偉搞大了肚子自己還不知道,然後緊接著就跟你你爸上了床,這種荒唐事情也只能發生你們這種家庭里。」
周玉冰靠在沙發里好半天沒有出聲,臉上似乎有點失望的神情,最後像是自言自語道:「難道這是天意?」
戴家郎急忙說道:「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呢,不過,我告訴你這件事是為了讓你心裡有個數,可千萬別把我賣掉了。」
周玉冰一拍戴家郎的肩膀說道:「看來你這個卧底還真有兩下子,這種秘密都被你打探到了。」
戴家郎嚇一跳,不過,隨即明白周玉冰嘴裡的「卧底」意思,當初她讓自己待在周繼堯身邊就是想打探自己父親的各種動向。
以便為自己跟周玉婷爭權奪利提供幫助,只是她在得知自己不是周繼堯的種之後顯然已經沒有這個雄心壯志了。
「你肯定周繼堯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你媽或者周玉冰?」戴家郎試探道。
周玉冰搖搖頭,說道:「肯定沒有,否則家裡還不炸鍋了?」
戴家郎疑惑道:「炸什麼鍋?對你爸來說,周建偉的兒子也是親孫子,反正比女兒強多了。」
周玉冰哼了一聲道:「那不一樣,唐婉的兒子才是他的親孫子,歐陽娟的孩子即便是建偉的,那也只能算私生子,就憑私生子這三個字,他就沒資格跟唐婉的兒子爭家產。
哼,我雖然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可也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並且為這個家立下了汗馬功勞,周建偉的一個私生子難道就比我值錢嗎?」
戴家郎笑道:「我看你的心態應該調整一下了,可別走火入魔了,我覺得你眼下少參與家裡的事情,一心一意把自己的生意做好。
剩下的事情就讓周繼堯跟你媽和周玉婷折騰去,這樣一來,你不僅不會陷入家族危險的漩渦,而且還進退自如,說不定鬧到最後成為最大的贏家呢。」
周玉冰盯著戴家郎注視了一會兒,忽然伸手在他的臉上捏了一把,笑道:「我現在明白你的真實意圖了,如果我成了最大的贏家,你自然也是最大的贏家。」
戴家郎諂笑道:「要不然我為什麼要多管閑事呢?再說,我們兩個早就是一個戰壕里的戰友了。」
周玉冰拉著戴家郎站起身來,暈著臉笑道:「對了,我是來給你壓壓驚的,怎麼光顧著說話忘記了,你今晚就別回去了,咱們到裡面去說。」
戴家郎人雖然跟著周玉冰往裡面的休息室走,可嘴裡卻說道:「壓驚可以,但我晚上是一定要回去的,我老婆現在管的緊呢。」
周玉冰忽然想起了上去周繼堯說的話,忽然停下身來盯著戴家郎問道:「如果我讓你離開梅向月的話,你會聽我的話嗎?」
戴家郎楞了一下,隨即不假思索地說道:「那怎麼行?我們在老家都已經訂過婚了,說白了跟結過婚一樣。」
周玉冰盯著戴家郎注視了一會兒,笑道:「我只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如果你答應的話我反倒看不起你了,男人可以花心,但不能濫情,更不能見錢眼開。」
戴家郎不解道:「你今天怎麼了,不就是睡個覺嗎?哪來這麼多的感慨?」
周玉冰瞪了戴家郎一眼,嗔道:「不過,在我見過的男人裡面,你的臉皮是最厚的。」說著話,已經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了。
戴家郎哼了一聲道:「看看吧,現在誰的臉皮最厚?」
周玉冰掐了他一把,一腳踢上了房門,然後就開始給戴家郎壓驚,直到一個多小之後,兩個人才從裡面出來,由於喝了酒,周玉冰拍一名保安親自把戴家郎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