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感恩的心
戴家郎雖然深受周繼堯的信任,但和蔣碧雲打交道的時候並不多,不過,從蔣碧雲對待梅向月的態度來看,起碼對他不反感,否則也不可能把梅向月帶著身邊。
雖然梅向月並沒有得到蔣碧雲百分之百的信任,但做為老闆,蔣碧雲充分地表現出了一個女人對下屬的關心。
比如,在很多時候,她都盡量提供兩個年輕人在一起的機會,尤其是在戴家郎進了看守所之後,梅向月兩次向她求救,而她兩次打電話讓周繼堯想辦法把戴家郎弄出來。
這充分表現出了一個老闆娘的慈悲和胸懷,換做別人,這樣體恤下屬的老闆娘打著燈籠也找不見。
但戴家郎把這一切始終歸咎於周繼堯對自己信任,在他看來,如果沒有周繼堯對自己的器重,梅向月在蔣碧雲身邊永遠都不會受到重用,?而事實上,相對於蔣碧雲的資深助理紫晴,梅向月充其量也就是個跑腿的角色。
所以,做為卧底,梅向月可以說一直都沒有找到自己的價值,就連紀文瀾和祁菲她們最終都把寶壓在戴家郎身上,反倒把梅向月當成了戴家郎的一個配角。
這種狀況顯然出乎當初負責策劃卧底行動的紀文瀾和祁菲的預料,原本她們以為會成為主角的梅向月反倒成了配角。
而戴家郎反倒以一個司機兼保鏢的身份,最終混到了周繼堯的身邊,並且還受到了重用,這種始料未及的結果在短時間之內也給紀文瀾和祁菲帶來了困惑。
不過,卧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在達成目標之前,她們也不敢說梅向月就沒有一點價值。
畢竟,在周繼堯的犯罪活動中,她們認為蔣碧雲也是一個重要的成員,相信梅向月最終會找到機會並且進入角色。
沒想到機會突然就來了,這倒不是說梅向月接觸到了蔣碧雲的什麼核心機密,而是蔣碧雲給她安排事情似乎已經把她當成自己人了。
戴家郎雖然和梅向月是搭檔,不僅情報共享,連身體都共享,但戴家郎的秘密太多,很多秘密都跟卧底沒有直接關係,所以,相對於梅向月來說,戴家郎從來都沒有對自己的搭檔開誠布公過。
比如,有關歐陽娟和唐婉的孩子的秘密,那是絕對也不能說的秘密,還有他和歐陽雲蘇暗中的交易也不在卧底的範疇之內。
至於他對自己身世的懷疑則更是打死也不能說的秘密,所以,當蔣碧雲把梅向月叫到辦公室,並且給她安排了一個任務的時候,她並沒有意識到這個任務對於蔣碧雲以及周繼堯和周玉冰來說意味著什麼。
「小月,再過些日子就是母親節了,往年都是幾個女兒給我送禮物,今年我決定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蔣碧雲把梅向月叫到自己辦公室說道。
梅向月疑惑道:「阿姨是想搞個什麼活動嗎?」
由於蔣碧雲在公司沒有具體的職務,所以她不允許手下叫她蔣總,而是都叫阿姨,關係生疏一點的則叫夫人。
「倒也算不上活動,只是想表達一個母親的感恩之心。」蔣碧雲說道。
梅向月一時沒有搞明白蔣碧雲的意圖,猶豫道:「阿姨是想特別感謝某個人嗎?」
蔣碧雲點點頭,說道:「雖然天下的兒女都是母親生的,但我們也不能忘了那些幫助孩子出生的人。
說起來,他們和母親一樣,也是孩子來到這個世上睜開眼睛看見的第一個人,可幾十年過去了,我都想不起當年幫我接生孩子的醫生護士的姓名了。
這些日子心裡總有一個夙念,想再見見她們,看看她們現在生活的怎麼樣,有沒有需要我幫助的。」
梅向月倒沒有多想,笑道:「這是好事啊,阿姨是讓我去找當年幫你接生的醫生和護士嗎?」
蔣碧雲點點頭,說道:「老二和老三是後來在南召市人民醫院出生的,醫生護士倒也容易找到。
只有老大玉冰是在二道河醫院出生的,算算日子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了,當年接生的醫生護士確實想不起來了,也許有些人已經退休了,甚至都有可能不在人世了,但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你能替我找到他們,讓我也了卻一樁心愿。」
梅向月笑道:「阿姨,這件事應該沒有多少難度,只要人還健在,應該都能找得到。」
蔣碧雲點點頭,把一張紙條遞給梅向月,說道:「這是玉冰出生的年月日和時辰,這是目前唯一的線索,你只能根據這個時間線索和我的姓名去醫院查找了。
那個年代的醫院管理不像現在這麼規範,並且二道河還是全市最落後的地區,也許很多資料都已經查不到了。
所以,你可能還必須走訪當年醫院的一些老人,或者跟我同時生孩子的一些母親,然後根據他們的回憶找到這些人。」
梅向月把紙條放進口袋說道:「阿姨,你放心吧,我會想辦法的,只要人還在,保證能找到他們。」
蔣碧雲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應該不會辜負我的希望,不過,我並不想高調做這件事,所以,你先別張揚出去。
同時,我也想給當年幫我接生的醫生護士一個意外的驚喜,所以,即便你找到他們,也先別跟他們接觸,只要搞清楚他們的具體住址就算是完成任務了,接下來的事情我要親自安排。」
「那我從現在就開始著手辦這件事嗎?」梅向月問道。
蔣碧雲點點頭說道:「馬上就去辦,讓家朗給你安排一輛專用車,你就告訴他我派你出差,想必時間應該不會太長。」
梅向月對蔣碧雲交給自己的差事並沒有想太多,只是把它當成了蔣碧雲心血來潮的愛心泛濫,或者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婆閑得無聊時的消遣。
不過,當戴家郎得知梅向月出差的任務之後,心裡馬上就泛起了嘀咕,雖然表面上看蔣碧雲借母親節來臨做點善事,可是事情牽扯到周玉冰,情況就沒有這麼簡單了,只是一時還猜不透蔣碧雲的真實意圖。
不過,戴家郎已經知道周玉冰並非周繼堯的種,所以只要牽扯到她的事情,都不會掉以輕心,這倒不是因為周玉冰是他床上的玩伴,而是周玉冰的成敗關係到他幾千萬投資的安全呢。
「有件事我琢磨了一天了,可總是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梅向月前往二道河的當天晚上,戴家郎就鑽進了周玉冰的被窩,兩個人癲狂了一番之後,戴家郎點上一支事後煙說道。
周玉冰爬起身來收拾了一下,然後微微喘息道:「既然琢磨一天都理不出頭緒的話,說明這件事壓根就沒有頭緒。」
「但我總覺得事情有可能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樣。」戴家郎哼哼道。
周玉冰也點上一支煙,瞥了一眼戴家郎,問道:「究竟什麼事啊,能讓你琢磨一天的事情自然不會是小事吧?」
戴家郎遲疑了一下說道:「你媽派梅向月去二道河查找當年你出生的時候負責接生的醫生和護士,表面的目的是在母親節來臨之際表達一份感恩的心意,可我總覺得你母親似乎另有用意。」
「什麼時候的事情?」周玉冰驚訝地問道。
「就是今天的事情,梅向月已經出發了。」戴家郎說道。
周玉冰好一陣沒出聲,最後說道:「也許她真的想見見當年的醫生和護士,你也知道,女人的第一胎都不太順利,我媽也一樣,雖說不算難纏,可也受了不少罪。
不過,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即便當年的小護士也是五十開外的人了,醫生就更不用說了,多半已經退休,我想不出我媽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你媽以前干過這種事嗎?」戴家郎問道。
周玉冰笑道:「要說幫老二和老三接生的醫生這些年可沒少得到好處,她可是我們家的老熟人。」
「你是說歐陽雲仙?」戴家郎問道。
周玉冰點點頭,說道:「我兩個妹妹後來都是在南召市人民醫院出生的,歐陽雲仙很年輕的時候就是人民醫院的婦產科醫生了,不過,那時候我們兩家還沒有親戚關係。」
「這麼說只有你是在二道河醫院出生的?」戴家郎問道。
周玉冰點點頭,說道:「不錯,那時候我爸雖然已經有點錢了,但跟後來沒法相比,實際上那時候正是他創業最艱難的時期。
據我媽說,我出生的時候,我爸都不在身邊,等我生下來一個多小時之後,他才匆匆忙忙趕回來。
不過,他一聽說是個女孩,沒待多久又走了,很顯然,他對我媽第一胎就生個女兒感到失望,在他看來,後面的兩個妹妹都是我帶來的。」
「但實際上你卻不是他的種。」戴家郎說道。
周玉冰怔怔地楞了一會兒,說道:「有件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前兩天我實在忍不住了,就把我做的DNA檢測報告給我媽看了。
沒想到她一口咬定檢測報告有問題,並且堅稱我是我爸的親生女兒,你說,我媽面對確鑿的證據,為什麼要極力否認呢?她發誓外面沒有別的男人,難道真的是我的檢測報告出錯了?」
戴家郎楞了一下說道:「那你自己對檢測報告有沒有信心?」
周玉冰遲疑道:「我覺得出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並且我總覺得我媽好像試圖隱瞞什麼,她不許我重新做檢測,說是擔心惹出麻煩。」
戴家郎不解道:「又不許你重新做檢測,又不承認自己有外遇,難道她不覺得這件事對你應該有個交代嗎?既然都攤牌了,這件事最終都必須要有個說法,難道她是故意在拖延時間?」
「她為什麼要拖延時間?」周玉冰疑惑道。
戴家郎若有所思地說道:「也許,她自己也需要時間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周玉冰嗔道:「我是她生的,難道她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誰的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