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執迷不悟
(二合一章節)
正是因為內心的矛盾和煎熬,又沒人訴說的情況下,戴家郎乾脆陪著周玉冰在賓館里鬼混了三天。
期間兩次接到趙宇的電話,說是董事長讓他儘快回來,但他都以父親病重為由拒絕了。
最後,好像連趙宇都忍不下去了,暗示道:「我怎麼聽說你父親早就出院了。」
戴家郎這才突然意識到周繼堯有可能讓趙宇暗中監視自己,如果再不回去的話,說不定會引起懷疑呢,奇怪的是周繼堯本人卻一直北郵給他打過電話。
「既然你暫時不打算辭職,我看明天你還是回去吧,我已經預定了明天去海南的機票。」周玉冰能夠感覺到戴家郎有心事,但本能以為是為了自己的事情,倒也沒有怎麼在意。
「奇怪,你爸自己怎麼一直沒有給我打過電話,如果有急事的話,他肯定不會讓趙宇給我打電話。」戴家郎疑神疑鬼地說道。
「既然趙宇幾次催你,自然有事了,哎,你說我爸會不會懷疑咱們在一起?」周玉冰猜測道。
戴家郎一愣,說道:「不會吧?」
周玉冰猶豫道:「難說,我爸已經知道你是我公司的大股東,如果你對我『攜款潛逃』的事情不聞不問,反倒會引起他的懷疑。」
戴家郎疑惑道:「我請假在老家,怎麼知道你『攜款潛逃』的事情呢?」
周玉冰嗔道:「哎呀,這兩天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這麼簡單的事情也想不透,你好歹也是董事長助理,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難道公司就沒人給你打小報告?起碼梅向月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她都知道了,能不告訴你嗎?」
戴家郎一拍腦子說道:「哎呀,這真叫『只緣身在此山中』呢,怎麼把這個茬忘記了?但現在關注這件事都已經晚了。」
頓了一下,擺擺手說道:「有句話叫死馬當活馬醫,我也不用他懷疑,乾脆就承認這幾天跟你在一起算了。」
周玉冰一愣,驚訝道:「你瘋了?」
戴家郎也不想多解釋,說道:「你就別管了,這件事我能擺平,咱們明天就離開這裡。」
第二天,戴家郎趕回南召市已經是中午時分了,他也不回家,開車直接去了總公司,根據慣例,如果周繼堯在公司的話,這個鐘點應該是在午睡,所以戴家郎先去了趙宇的辦公室。
「哎呀,老戴,你可回來了,上午董事長見了我還問起你呢,怎麼?老爺子沒事了吧?」
趙宇壓根就摸不透周繼堯對戴家郎的態度,看那樣子倒真有點像是要重用的意思,所以,一見戴家郎,自然是熱情迎接,順便就飛過來一根大中華,還親手為他沏了一杯茶。
相反,戴家郎好像沒有以前那麼熱情,點上煙坐在那裡好一陣沒出聲,趙宇還以為他父親真有什麼事呢,問道:「怎麼心事重重的?出什麼事了?」
戴家郎擺擺手,說道:「也沒什麼事,我只是奇怪,你一個保安部長怎麼操心起行政辦的事情來了。
董事長催我回來上班也應該是行政辦的事情啊,如果確實急的話也應該是董事長給我打電話,怎麼倒是你三番幾次來催呢?」
趙宇楞了一下,隨即笑道:「哎呀,你可別誤會,你也知道,董事長這人可不管分工不分工,只要有事,抓住誰就是誰,怎麼?如果沒有董事長的吩咐,我敢催你嗎?」
戴家郎哼了一聲道:「這我倒是相信,你是不是跟董事長說我什麼了?」
趙宇一臉驚訝道:「哎呀,你想哪兒去了?純屬偶然,純屬偶然。」
戴家郎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滅,冷著臉盯著趙宇低聲道:「趙哥,你曾經說過,咱們不僅是戰友,還是兄弟,如果你給我使小心眼的話,今後咱們也就沒必要稱兄道弟了。」
趙宇似乎沒料到戴家郎會說出這種話,臉上神情微微一變,見戴家郎要出門,急忙一把拉住了,小聲道:
「哎呀,難道你還聽不出來?我在電話里不是已經提醒你了嗎?你老實說,你父親是不是早就出院了?並且根本就沒有病危,只不過是做了一個膽囊手術而已。」
「這麼說你去查過?」戴家郎問道。
趙宇一臉為難道:「兄弟,有些話咱們就沒必要說透,反正,董事長對你的關心應該沒有別的用意,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多半又要高升了。」
戴家郎這才緩和神情,罵道:「媽的,搞得好像你是董事長的小舅子似的,我可警告你啊,今後別在背後戳老子的屁股,既然是戰友,那就要堂堂正正。」
趙宇苦著臉笑道:「我這不是沒辦法嗎?」
戴家郎一臉嚴肅地說道:「什麼叫沒辦法?既然董事長是關心我,你有必要瞞著我嗎?」說完,甩門而去。
趙宇站在那裡怔怔地楞了一會兒,憤憤地嘟囔道:「操,還真惹不起呢。」
戴家郎從保安部出來,直接乘電梯來到了董事長辦公室,正好碰見喻后紅從裡面出來,女人的臉上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紅暈,猜想是不是中午在辦公室又被周繼堯干過了。
「哎吆,終於回來了,你父親怎麼樣了?」喻后紅楞了一下,隨即說道。
戴家郎盯著喻后紅注視了一下,說道:「謝謝喻總關心,已經痊癒出院了。」
喻后紅點點頭,說道:「那就好。」說完,踩著高跟鞋噔噔地轉身走了。
戴家郎盯著喻后紅風情萬種扭動的屁股,有種撲上去把她按倒的衝動,只是這種衝動不是因為情慾,而是純粹想干周繼堯的女人。
不過,雖然心裏面憋著一股氣,可等走進辦公室看見周繼堯陰沉著一張臉的時候,心裡又忍不住有點做賊心虛,也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緊張,一顆心一陣怦怦亂跳。
「董事長,我回來了,我聽趙宇說你找我有急事?」戴家郎有點忐忑地說道。
周繼堯抬起頭來把戴家郎打量了好一陣,就像是第一次見到他似的,然後招招手,說道:「坐下說。」
戴家郎走過去在周繼堯的大班台前面坐下來,然後等著周繼堯的指示,不過,臉上以往那種習慣性的謙卑的微笑沒有了。
「你父親的病怎麼樣了?」周繼堯慢條斯理地問道,一邊看著手中的文件。
戴家郎稍稍猶豫了一下,說道:「謝謝董事長關心,已經痊癒出院了。」
「據我所知膽囊炎只是個小手術,怎麼就弄成了病危呢。」周繼堯還是不緊不慢地說道。
既然周繼堯連膽囊炎都已經知道了,戴家郎就明白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很顯然,趙宇已經把自己這趟回家的情況都調查過了。
「這個,其實也沒這麼嚴重,都怪我哥在電話里沒有說清楚,不過,聽說確實在醫院裡痛的昏過去好幾次呢。」戴家郎只好開始編故事。
周繼堯抬頭瞥了他一眼,問道:「既然你父親的病沒有這麼嚴重,為什麼這麼久才回來,難道家裡面有什麼事嗎?」
戴家郎點點頭,說道:「本來是早回來了,可我家裡正在蓋新房,我父親突然又病倒了,我母親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我只好在家裡幫了幾天忙。」
周繼堯聽戴家郎提到了他母親,急忙問道:「你母親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戴家郎遲疑道:「也說不上有什麼問題,畢竟上了年紀,身體肯定不如以前了。」
周繼堯坐在那裡好像有點失神,過了好一陣才說道:「你們那邊的醫院畢竟條件有限,如果有必要的話,你可以帶你母親來南召市的醫院做個檢查,既然上了年紀,有什麼毛病最好能夠及時治療。」
如果是以前,周繼堯的這些話肯定會讓他感激涕零,畢竟,並不是每個董事長對下屬都會這麼關心,可現在聽起來不但不會感激,反而覺得有點刺耳。
心裡這麼想,嘴裡卻說道:「我也這麼想,等家裡的新房改好以後再說吧,眼下她可離不開。」
周繼堯終於放下了手頭的文件,臉色好像也沒有剛才那麼陰沉了,拿起抽了一半的雪茄點上,深深吸了一口,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公司出了點事情,想必你應該聽說了吧。」
「董事長是指酒店的事情嗎?」戴家郎問道。
周繼堯點點頭沒出聲。
戴家郎說道:「前幾天就聽說了。」
周繼堯盯著戴家郎一臉疑惑道:「既然你已經知道玉冰攜款潛逃了,可怎麼好像一點都不擔心啊。」
戴家郎知道周繼堯早就從周玉冰那裡得知自己把四千萬獎金入股的事情了,只是一直沒有跟自己當面提起過,所以自然明白他這句話的潛在含義。
「這件事我正要向董事長彙報呢,其實,周總並不是攜款潛逃,她只是受了刺激,又缺乏安全感,所以暫時想清靜幾天,等她恢復平靜之後自然會回來的。」
周繼堯一臉驚訝道:「怎麼?她給你打過電話?」
戴家郎點點頭,說道:「不錯,她臨走之前確實給我打過電話,事實上,我們不僅通過電話,這幾天我都一直陪著她。」說完,臉上帶著一絲挑釁的神情看著周繼堯。
周繼堯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平靜地問道:「你在什麼地方見到她?」
戴家郎說道:「在W市,不過現在已經離開了。」
周繼堯緩緩點點頭,說道:「這就不奇怪了,原來你已經見過她了,這麼說,她肯定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了?」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她並沒有什麼話讓我轉告給你,不過,她倒是有幾句話讓我轉告給夫人。」
「什麼話?」周繼堯問道。
戴家郎一臉為難道:「她說這些話只能說給夫人聽。」
周繼堯有點惱火道:「怎麼?難道我就不能聽嗎?」
戴家郎一臉遺憾的樣子,搖搖頭,說道:「她就是這麼交代的。」
周繼堯倒也沒有逼問,哼了一聲道:「你對她倒是挺忠誠。」
戴家郎不咸不淡地說道:「也說不上忠誠,只是受人所託,忠人之事罷了。」
周繼堯悶頭吸了幾口煙,盯著戴家郎問道:「既然你們在一起待了三天,肯定免不了談論玉冰的身世和酒店的事情,你說說,這件事我該怎麼處理呢?」
戴家郎一臉嚴肅地說道:「這是董事長的家事,我也不好參與,不過,既然董事長問我,那我就斗膽提個建議吧。」
周繼堯眯著眼睛問道:「什麼建議?」
戴家郎猶豫了一下說道:「一句話,只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周繼堯一拍桌子怒道:「這是你的建議還是她的意思?盡想好事,難道捲走酒店幾個億就這麼算了?如果我放任不管的話,豈不是每個人只要有機會都能捲走公司的錢了?」
戴家郎挑釁道:「那董事長為什麼不報警呢?」
周繼堯一愣,隨即怒道:「我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報警,完全是想給她一個悔過的機會,只要她乖乖回來,把事情說清楚,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執迷不悟的話,那就休怪我不講父女之情。」
戴家郎低垂著腦袋沒出聲。
周繼堯稍稍緩和了語氣問道:「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她也沒有說具體要去哪兒,只是說心裡很亂,想到處逛逛。」
周繼堯哼了一聲道:「那你應該能跟她聯繫上吧?」
戴家郎點點頭說道:「她確實給我留下了一個手機號碼,董事長如果想親自跟她談的話,我可以把號碼給你。」
周繼堯盯著戴家郎注視了一會兒,然後瞪著他說道:「你老實說,玉冰銷毀酒店的賬目然後攜款潛逃,這件事是不是你在背後幫她出主意?」
戴家郎一臉震驚道:「董事長,你怎麼會這麼想?如果我提前知道這件事的話,肯定會勸她不要做出過激的行為,實際上我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做。」
周繼堯哼了一聲道:「難道你沒有提前知道嗎?有人知道玉冰離開酒店之前跟你通過電話。」
戴家郎辯解道:「我承讓周總給我打過電話,但她並沒有說要離開酒店,她只是心裡焦慮,跟我閑聊了幾句。」
「閑聊?」周繼堯一臉不信地盯著戴家郎說道:「難道我不知道嗎?你在玉冰那裡有幾千萬的投資,你很清楚如果她被查出私吞公司資產的話會有什麼後果。」
戴家郎一臉無辜地說道:「董事長,我既然把這筆錢放在周總那裡,那肯定是對她百分之百的信任,相信她不管是走是留,總會給我一個交代。
但我的這筆投資是合法的,即便你查出周總私吞公司資產,也跟我這筆錢沒關係,所以,我沒必要讓她鋌而走險。
實際上我去見她也並不是為了自己的這筆錢,而是想了解一下她的意圖,看看能不能有挽回的機會,這可是安全為了公司和整體大局考慮,並沒有私心。」
周繼堯好一陣沒出聲,最後說道:「既然這樣,那你說說,她的真實意圖是什麼?」
戴家郎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我覺得她什麼意圖都沒有,只是受到自己身世的困擾,在擔心失去一切的情況採取的一種自保行為,對你對公司都沒有惡意。
至於今後究竟怎麼辦,她自己也沒有想好,當然,她第一件事就是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但這件事對她來說也不容易。
所以,我覺得眼下讓她靜靜心也是一件好事,不管怎麼說,三十多年養育之恩她是不能忘記的,不過走到哪一步,肯定不會做出背叛的事情。」
周繼堯哼了一聲道:「難道這還不算背叛嗎?這死丫頭我算是白養了幾十年,到頭來還比不上一個跟她滾過床單的男人。」
戴家郎忍不住脹紅了臉,他明白周繼堯嘴裡這個跟周玉冰滾床單的男人就是指自己,不過,他沒有出聲,假裝沒有聽懂。
周繼堯見戴家郎不出聲,擺擺手說道:「先不說這件事了,你不在的時候,公司還發生了另外一件事情,這件事你應該還沒有聽說過。」
「什麼事?」戴家郎問道。
周繼堯把一個小小的微型裝置扔在桌子上,說道:「你認識這玩意嗎?」
戴家郎拿起來仔細看看,搖搖頭說道:「好像是電子儀器,沒見過。」
周繼堯說道:「這是一個先進的微型竊聽器,前幾天在喻后紅辦公室的衣架上發現的,安裝這個竊聽器的人是財務室的一名職員。」
戴家郎一聽,忍不住渾身微微一震顫抖,失聲道:「他在喻總辦公室安裝竊聽器幹什麼?」
周繼堯盯著戴家郎反問道:「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