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大海撈針
紀文瀾知道這件事也瞞不住了,猶豫了一下說道:「不錯,他就是當年周繼堯在看守所強暴了王美娟之後生下的孩子,但這件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
「你應該沒有向陸局彙報過吧?」齊真問道。
紀文瀾點點頭,說道:「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向他彙報。」
齊真盯著紀文瀾問道:「你是沒有找到機會,還是存有私心?或者有其他的理由?」
紀文瀾猶豫道:「各種因素都有,不過,最重要的是戴家郎並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實際上到目前為止,他仍然是我的卧底,我必須對他負責,我不想讓他步周繼堯的後塵。」
齊真嘟囔道:「看來你真是愛上了,你準備嫁給他?」
紀文瀾扭捏道:「你問這麼多幹什麼?」
齊真遲疑道:「戴家郎從周繼堯那裡得到這麼多的好處,你認為他會出賣自己的父親?」
紀文瀾遲疑道:「這我倒是不能肯定,不過,到目前為止,我們掌握的所有線索基本上都是他提供的。
事實上,他比你我都想搞清楚真相,再說,周繼堯眼下這種情況,他出賣不出賣已經沒有意義了。」
齊真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正是我擔心的,實際上我希望周繼堯不要出事,如果他要是真死了,我父親可能會繼續保持沉默。」
紀文瀾驚訝道:「你父親是否保持沉默跟周繼堯有什麼關係?」
齊真猶豫道:「既然你跟戴家郎關係這麼密切,有件事我也不瞞你了,實際上周繼堯跟我父親達成了一個秘密協議,這個協議關係到我爸是不是出面指證唐斌。」
紀文瀾吃驚地坐起身來,盯著齊真問道:「什麼意思?他們達成了什麼秘密協議?」
紀文瀾沒有回答紀文瀾的問題,而是說道:「我父親一把年紀了,實際上生死對他來說也無所謂,而周繼堯也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早晚要倒霉。
但他們都不想因為自己的罪行影響到下一代,我父親是為了我的仕途考慮,而周繼堯則是為了保全戴家郎和自己的家產,所以,他們決定在實際成熟的時候拉著唐斌一起跳火坑。」
紀文瀾吃驚道:「怎麼?難道他們想自首?」
齊真說道:「實際上我父親詐死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陸局心裡也很清楚,只是我父親必須等周繼堯的一個信號,否則,他會繼續保持沉默。」
「什麼信號?」紀文瀾驚訝道。
齊真猶豫道:「具體我也說不上,但我父親向我暗示,這個信號應該由周繼堯的兒子發出來。
根據我的猜測,周繼堯有可能會通過戴家郎的大義滅親來跟陸局達成某種協議,可他現在突然昏迷不醒,誰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把自己的犯罪證據告訴戴家郎沒有?」
紀文瀾怔怔地楞了一會兒,說道:「我明白了,你父親是想讓你大義滅親換取政治資本,而周繼堯是想通過戴家郎的大義滅親來保全自己的家產,同時把唐斌一網打盡,為你們掃除障礙。」
齊真嗔道:「我可沒有想過換取什麼政治資本,實際上到目前為止,我也不太清楚我父親當年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紀文瀾哼了一聲道:「這還用得著猜嗎?你爸當年在唐斌周繼堯甚至二道河黑道之間肯定扮演著重要角色,否則,怎麼會有人想殺他滅口呢?
說實話,如果暗殺你爸的幕後黑手是唐斌的話,那你也要小心點,作為齊波的女兒,他肯定也對你不放心。」
齊真哼了一聲道:「我可不是羅玉梅,想對我下手也沒這麼容易,不過,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肯定有人懷疑我爸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等他們騰出手來應該就輪到我了。」
紀文瀾獃獃地楞了一會兒,說道:「戴家郎忽然向我們提供小白鞋的線索會不會就是一個信號?」
齊真遲疑道:「也許只是信號的一部分,這小子還在觀望。」
紀文瀾猶豫道:「如果真是信號的一部分,那這個丁巧雲就有重大嫌疑,起碼是個重要人物,這條線索我們不能放棄。」
齊真嘆口氣道:「問題是大海撈針談何容易,你都已經拜訪過丁耀輝了,如果丁巧雲躲起來,你去哪裡找她?」
紀文瀾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齊真問道。
紀文瀾沉思了一下說道:「大人不說實話,難道孩子也會撒謊?我就從丁耀輝的孫子下手。」
齊真疑惑道:「從孫子下手?你什麼意思?」
紀文瀾擺擺手說道:「這件事就交給我,你盯著二道河那邊的情況,當年丁巧雲就是在二道河監獄服刑,她在那裡只待了一年多一點就被釋放了,這很不正常,你去查查究竟是誰在暗地裡為她打通關係。」
齊真點點頭問道:「你是否準備把陸局的事情告訴戴家郎?」
紀文瀾嗔道:「這還能瞞得住?」
齊真擔憂道:「如果他知道陸局已經去世了,這小子很有可能退縮。」
紀文瀾哼了一聲道:「這你不用擔心,我會鼓勵他勇往直前的,眼下周繼堯已經這個樣子了,他應該不會再有什麼顧慮,關鍵就看他手裡究竟掌握著什麼玩意了。」
由於剛剛擺平了蔣碧雲,為了加深母子感情,戴家郎這兩天都跟唐婉住在莊園,這天早晨兩個人還躺在被窩裡,唐婉的手機就響起來。
「誰的電話?」戴家郎睡意朦朧地問道。
唐婉抓過手機看看來電顯示,奇怪道:「這是哪兒的手機號碼?」
戴家郎也坐起身來說道:「接吧,反正又沒人騙得了你的錢?」
唐婉嗔道:「你還有完沒完?我手裡的現金就是股市上那五六百萬,你想要就拿去,讓我拿出十個億,我只有去搶銀行了。」
說完,接通了手機,問道:「哪位啊?」
只聽一個女人問道:「請問你是唐書記的女兒唐婉嗎?」
唐婉楞了一下,說道:「是我,你是?」
女人說道:「我是南召市老幹部療養院的工作人員,有件事跟你說一下,你父親病了,家裡人是不是過來看看。」
唐婉一聽,吃了一驚,急忙問道:「哎呀,什麼病?嚴重嗎?」
女人說道:「你別著急,並不嚴重,只是今天有點不舒服,原本想送他去醫院,可唐書記不想去,我看,你們家裡來個人看看吧,順便勸勸他去醫院檢查一下,萬一有什麼事我們可擔待不起。」
唐婉急忙說道:「好好,我這就動身,如果病情嚴重的話一定要送他去醫院。」說完,把掛斷了電話,爬起來就開始穿衣服,一邊說道:「我要去一趟療養院,我爸病了。」
戴家郎疑惑道:「嚴重嗎?」
唐婉遲疑道:「聽上去倒不嚴重,說是身子不舒服。」
戴家郎摸出一支煙點上,猶豫道:「該不會是太寂寞了吧?」
唐婉嗔道:「你少陰陽怪氣的,你不陪我去就算了。」
戴家郎苦著臉說道:「我倒是想陪你去呢,可家裡一攤子事,我走得開嗎?你也快去快回吧,你老子身體壯得跟牛一樣,能有什麼病啊。」
唐婉狠狠掐了戴家郎一把,自顧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就急急忙忙走了。戴家郎躺在床上把一支煙抽完,正想睡個回籠覺,沒想到手機忽然響起來,看看來電顯示,卻紀文瀾打來的,急忙接通了,笑道:「還在被窩裡吧?」
紀文瀾知道戴家郎又想說些瘋言瘋語,急忙打算了他,小聲道:「你今天能回來一趟嗎?有急事想跟你說。」
戴家郎還沒有聽出紀文瀾的語氣有點異樣,開玩笑道:「不管你有多想我,反正今天肯定是回不去,手頭一堆事呢,如果你實在熬不住的話,乾脆來周家鎮吧。」
紀文瀾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既然你實在沒時間的話就算了,不過,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聲。」
戴家郎這才聽出紀文瀾的語氣很嚴肅,於是正色道:「什麼事?」
這一次紀文瀾沉默了好一陣,才小聲說道:「陸局昨晚去世了。」
戴家郎震驚的差點從床上跳起來,跪在床上失聲道:「你說什麼?陸濤死了?」
紀文瀾說道:「難道我表達的還不清楚嗎?」
戴家郎獃獃地楞了好一陣,問道:「怎麼死的?」
紀文瀾說道:「房顫引起的心臟衰竭。」
「陸濤有心臟病?」戴家郎問道。
紀文瀾說道:「以前聽說是冠心病,經常吃藥。」
「這麼說是病死的?」戴家郎問道。
紀文瀾反問道:「你什麼意思?」
戴家郎猶豫道:「我還以為是被人害死的呢,反正周繼堯躺在那裡不會動,這次該不會有他什麼事了吧?」
紀文瀾猶豫了一會兒,質問道:「怎麼聽你的口氣好像有點幸災樂禍啊?」
戴家郎沒好氣地說道:「我犯得著嗎?他對我來說幾乎是陌生人,難道你還指望我哭泣聲?對了,你節哀順變吧,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的上司。」
紀文瀾質疑道:「難道你心裡就沒有一點遺憾?」
戴家郎雖然嘴裡說的輕鬆,可心情卻格外沉重,遲疑了一下說道:「我遺憾的是有些人還活著。」
紀文瀾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個小白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這個線索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