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秘辛
「冷兄弟!」張天鵬忙攔住他:「到了這裡就安全啦,逃什麼呀?」
冷非無奈的看著他:「誰說這裡安全的?」
「這裡可是登雲樓啊。」張天鵬道:「闖過來動手,就是挑戰登雲樓。」
冷非道:「高晉是純陽宗弟子,會怕登雲樓?」
張天鵬搖搖頭,忙道:「跟李姑娘求援罷!」
「不用了!……沒用的,高晉應該有手段攔著她,走了!」冷非說著話繞開張天鵬,鑽出院門。
張天鵬站在原地嘆氣。
是啊,登雲樓可不是明月軒,不是什麼名門大宗,高晉根本不會顧忌的。
他想到這裡忙追出去,想問冷非要去哪,卻看到了高晉正輕盈如鶴般疾馳,緊緊追在冷非之後,翩然鑽進朱雀大道的人群里。
張天鵬舒口氣。
冷兄弟那般聰明,一定知道躲在人群里才最安全,高晉縱使是名門大宗弟子也不敢明目張胆的殺人。
他忙轉身進屋寫信,要向李青迪求救的!
冷非奔行在人群之中,很快來到了一座酒樓,在最熱鬧的一樓坐下來。
高晉很快來到他對面坐下。
冷非叫了酒菜,平靜的看著他:「高晉,你不是練氣士吧?」
「不是。」高晉搖頭。
他拿起酒杯,替自己斟了一杯,然後又替冷非斟一杯:「好好吃罷,算是替你送行了。」
冷非拿起酒杯輕啜一口:「你難道就不怕明月軒的高手找你麻煩?」
「李青迪吧?」高晉慢慢喝酒。
冷非道:「她是練氣士,殺你不難。」
「她不會因為你而殺我。」高晉淡淡道:「頂多重傷我罷了。」
冷非失笑:「哦——?」
「殺我的話,那便意味著兩宗大戰,你已經死了,為了你一個死人,讓明月軒死更多人,孰輕孰重她分得清。」
「……原來如此。」冷非慢慢點頭。
「這世間任何人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你是個聰明人,該明白這個道理。」
「受教了。」冷非一飲而盡,替自己又斟一杯,又替他斟一杯。
高晉道:「僅僅一個登雲樓游衛,你能練到這般,我很驚訝,也很佩服。」
冷非笑笑。
高晉道:「可正因為你這麼厲害,所以更要除去你,心術不正,為禍太大。」
冷非輕笑一聲搖搖頭。
高晉這種傢伙自詡替天行道,審判天下,主宰正義,說話是無法動搖他的心。
高晉道:「你是在想著怎麼逃命吧?勸你死了這條心,而且也不必指望李青迪。」
冷非皺眉道:「好手段。」
他所料沒錯的話,應該有人纏住了李青迪,無暇分身過來援救。
高晉微笑:「身為純陽宗弟子,這點兒基本的手法還是得掌握的。」
他目光平靜從容,沒露得意神色。
冷非輕啜著酒,若有所思。
高晉再次給自己斟滿,然後舉著酒壺道:「來,滿上。」
冷非放下酒杯,任由他斟滿。
看起來兩人似是朋友,看不出你死我活的模樣。
「高晉,你在純陽宗算是哪一層?」冷非問道。
「我入宗三年,還沒成練氣士。」高晉搖搖頭:「慚愧得很。」
他說慚愧,卻沒慚愧神色,按部就班,一步一步踏階而上,一直在按照自己的規劃清晰的前進,終究能踏上最高一層,成為頂尖高手。
「練氣士之下算是最底層?」冷非問。
高晉緩緩點頭。
「練勁的也有高下之分吧?」
「論廝殺的實力,練氣練勁沒有太大差距,先天之境才是本質提升。」
「那你們純陽宗有先天高手?」
「敝宗乃天下大宗,自然是有先天高手的,你還沒見過先天高手吧?」
冷非搖頭。
「那便可惜了。」高晉搖頭:「練勁九層,練氣十二重,一步一景,想練到先天,沒有數十年苦修是不可能的。」
冷非皺眉。
他還真不知道有這一套理論,練勁九層,練氣十二重,難道李青迪年紀輕輕就超越練勁九層了?
高晉道:「練勁有捷徑,練氣卻無捷徑,十二重樓一重一重過,每一樓都很難。」
冷非皺眉道:「練勁有捷徑?」
「資質便是捷徑。」高晉點點頭:「精氣神契合者,練勁一日千里,敝宗甚至有一位天才,僅是一個月便練勁圓滿,成就練氣士!」
冷非輕啜一口酒。
高晉道:「不過資質再好,練氣還是要一步一步來,一重樓一重樓的過。」
冷非一飲而盡,替自己斟上,又替高晉斟滿:「那怎很少見先天高手?」
高晉輕啜一口酒:「到了先天,精氣神打磨得光灼灼,性光圓滿,血氣抹去了鋒芒,心境自然不同,不會爭強好勝,不會意氣之爭,更關注於修鍊與天人之道。」
冷非道:「是與天爭功。」
高晉滿意的點點頭:「你確實聰明,可惜!」
越是聰明,為禍越烈,越要趁早除去,況且說了這麼多不傳之秘,更要除掉。
說這麼多也是堅定自己的殺心。
因為與冷非說幾句話后,殺心竟然沒那麼烈了,需要堅定殺心才能義無反顧出手。
冷非道:「我如果殺了你,純陽宗會報仇吧?」
「會。」高晉毫不猶豫的點頭。
「如果是明月軒高手殺的你呢?」冷非道:「還會報仇嗎?」
「當然會!」高晉道:「兩宗會開戰!」
「為了你一個死人,要犧牲更多的弟子?」
「這關乎宗門的威嚴,犧牲再多也要戰!」
「有道理。」冷非輕輕頜首:「那便不殺你罷。」
「哈哈!」高晉忍不住大笑。
冷非起身道:「饒你一命,但願你能記得這份恩情,別再糾纏不休。」
高晉更覺可笑:「何必掙扎呢,你逃不掉的。」
冷非輕笑一聲,轉身便走。
高晉搖頭微笑著將酒一飲而盡,然後慢慢放下酒杯,起身便要追趕。
既然他不甘心束手,那便追上去殺了他罷,偌大的青玉城到了晚上再繁華,燈籠再多,還是有黑暗處,能隱藏殺人行動的。
他身子忽然一晃,一陣酸軟由心底生出,迅速傳遍周身,軟綿綿的跌回桌邊。
「毒!」他臉色大變,低頭看酒杯。
酒里並沒有毒!
他忽然抬起雙手,只見左手已然泛白,徹底失了血色,先前竟然沒注意。
這是通過左手下的毒!
他看向了酒壺。
一下明白過來,這冷非是在酒壺上抹了毒,然後被自己沾上,再喝酒加快了毒發!
這冷非引自己說這麼多說,喝這麼多酒,卻是為了催發毒性!
可自己早就防備著下毒,一直緊盯著他,並沒機會下毒!
除非在進酒樓前已經手上抹了毒,竟然算計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