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七章 我欠它們的
唐浩澤在盧家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才乘坐包括開來的車離開盧家。因為是周末，盧夢留在家裡陪父母了。
開到市郊，唐浩澤突然說：「張文。」
坐在副駕駛上的張文馬上回頭：「老闆，什麼事？」
「你跟白秘書說，讓她半年內給我帶一個合格的董事長秘書出來。她也該獨當一面了。」
張文楞了一下，笑著說：「謝謝老闆！」
唐浩澤笑著說：「就當是我提前給你們送的結婚禮物好了。」
「老闆你知道了？」
「你們兩個人都帶上戒指了，誰看不出來？」錢伍笑著說。「這是老闆體恤人。」
唐浩澤笑著說：「那也未必。做我的秘書雖然不輕鬆，但在圈子網的一個部門獨當一面，也未必輕鬆。」
他頓了一下，說：「讓白秘書好好想想，打算去什麼部門。讓她想好了跟我說。」這算是給為自己兢兢業業服務了幾年的秘書的優待。
「等下我就和她說。」
唐浩澤已經離家將近兩個月。這時已經是十二月初，天已經有些冷。
這個時候的天氣，是最不尷不尬的。早上挺冷，到中午卻是多穿一件衣服就熱，脫了一件卻就冷，最容易傷風。
唐浩澤回到家時，正好看到的家裡在賣鴨子。
一輛限載一噸的小貨車上已經裝滿了鴨子籠，他剛下車就聽到一車鴨子的嘈雜聲，鬧得很。
「爸。」他下車時，唐鄭敏正好收了錢。他問：「媽呢？不在家？」
「前幾天買了小鴨子回來，她在鴨舍那邊忙著呢。」唐鄭敏將錢放到口袋，笑著說。「今年鴨子賣得不錯。」
「今年一共賣了多少只了？」
「賣了兩千來只，大多是公鴨。加上賣的鴨蛋，一共收了九萬多。」母鴨子大多留著生蛋呢。
唐鄭敏滿足得很。
這海邊養鴨，長得快，價錢還比普通的鴨子高出兩塊多一斤。鴨蛋也大個，生得多，價格也稍稍比普通鴨蛋要貴上不少。
而在海灘養鴨，需要的飼料少，打理也比較簡單。一年收幾萬塊，雖然比兒子賺的或者經合社分紅相比根本不算什麼。但他們夫妻已經很滿足了。
他就算身體還很棒，出去幹活一年能賺個三四萬就累死累活了。就算是做點小買賣一年也未必能賺到這麼多。這養鴨，他們可以一直養到干不動。
養老的錢幾年就能賺到，剩下來的還能給另外兩個孩子補貼。
至於唐浩澤，有事業又快有家庭了。他們是不用擔心了。
唐鄭敏看只有他一個人，問：「盧夢怎麼沒一起回來？」
「她也很久沒和爸媽在一起了。今天是周末，她陪羅阿姨了。」
「嗯，嗯。也對。她這段日子跟你到處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也該陪陪父母。」唐鄭敏連連點頭說。「浩康和的小雲都還好？」
「他們都好。我在滬市呢，會看著他們。你和媽不用擔心。」唐浩澤說著就去扶他的往家裡走。「上次你說腰累，現在好些了沒有。按摩椅還好用吧。」
「好用！早中晚都按摩半個小時。用了，腰骨確實松泛許多。你媽也經常用。」
兩父子進了家門，唐浩澤又說：「那些酒你每天晚上喝上一小杯，對身體也好。」
「偶爾喝就好了。那酒太補。多喝了不行。對了，你去灣州給你岳父送兩壇！」
唐浩澤笑著答應了：「給他送一壇虎骨酒。再送一壇另外一種。」
「你小子！」酒是唐鄭敏看著釀的，當然知道另外一種是什麼酒。
唐浩澤想了一下，覺得那虎骨酒雖然看著挺多。但實際上也沒多少。
他除了開始兩年有買虎骨之外，之後就沒再買了。一個是因為他正式開始創業了，不想再碰那些東西。其次就是他覺得有已經買到的那些，足夠唐鄭敏養身子的。
所以那些東西也不是很多。他一邊去泡茶一邊說：「爸，那酒你不要隨便送人。我是專門給你準備的。以後不一定好找得到。」
「嗯，我知道！」唐鄭敏卻說。「不過那些虎鞭酒，你帶去自己喝。」
「我不需要！」
「什麼需不需要？你和盧夢都訂下這麼久，也得快點給人家一個交代。結婚了就儘快生個孩子。你和盧夢要忙工作，我和你媽可以幫你們帶兩三年，等孩子可以上幼兒園了，你再帶在身邊教養。我和你媽還年輕，你多生幾個，我們都可以幫你帶呢。」
唐浩澤一邊倒茶一邊笑著說：「好。就怕你和媽到時候嫌孩子鬧！」他確實是想結婚了。但沒想著這麼早要孩子。至少也要等到二十八左右。到時盧夢二十六，生孩子最健康。
只生一個，孩子太孤單。至於什麼時候生第二個，卻沒必要規劃最多。要是超生了，大不了依法繳納社會撫養金的。
緣分到了，孩子自然就要剩下來。至於剩下來，是幾億還是幾十億的社會撫養金，他不在意。
「那個老人會嫌孩子鬧的？」
唐鄭敏抽了兩口水煙，又問：「你這次回來是什麼事？」他以為幾個孩子要快過年了才會回來。
唐浩澤將自己承包了紅樹林帶的事說了。
唐鄭敏有些不理解：「那地方承包了種紅樹林？那東西又買不了錢。種來做什麼？」
唐浩澤笑著解釋說：「紅樹林確實連賣木頭都不值錢。不過爸，有些東西是不能用錢來算的。我們海邊的人捕魚、養魚靠的都是海。這漁船將海里的魚都快撈光了。還有我們經合社有那麼多魚塘，養殖后的廢水排到海里，對海里的魚蝦也有危害。紅樹林呢，小魚小蝦最喜歡在裡面生活。一些大魚大蝦也喜歡在裡面生小魚小蝦。有了紅樹林，也算是給這海補一些魚蝦。」
唐鄭敏知道兒子說的有道理，但還是覺得那樣做有些虧：「又不是只有我們捉魚養蝦！」
「別人怎麼做，我們管不了。我們得做好我們自己應該做的。」什麼社會責任之類的，唐浩澤也不想說。說了，父母也不一定能接受。他笑著說。「以後我會在那裡建一個度假村。你和媽有空可以去玩。」雖然只有五十年的承包期。但住上幾十年也足夠了。
唐浩澤都已經簽了合同了，說再多也無法改變什麼。唐鄭敏也就是發幾句牢騷：「等你建好了，有空我們就幫你看著點。」
唐浩澤笑著也沒再說什麼：「我收拾一下房間，然後處理一些工作。」
唐鄭敏知道兒子忙，就說：「你媽已經幫你收拾了。」
唐浩澤回到房間后，果然發現房子已經收拾好了。他就坐下開始處理處理工作。他要處理的工作也不是關於圈子網集團的。在回來之前，集團的工作已經基本處理好。
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在離開灣州之前規劃好那片紅樹林的工作。
對那片紅樹林，他一早就有想法。現在得知省里計劃將那邊開闢成省級重點保護區，那就更加好辦了。
紅樹林對海洋最重要的作用是作為海洋生物的繁衍場所。但魚蝦長大了，總要離開紅樹林區的。而在海上，有一道可以稱得上是魚蝦斷子絕孫的裝置——圍網。
圍網通常長達上百米，一個漲潮退潮之間，一個圍網能捉到一兩百斤的魚獲。但絕大多數只能用來餵豬餵雞。因為大多數捉到的魚蝦都還小，連自己吃處理起來都麻煩，但這些小魚長大后通常能有一兩斤重。
所以唐浩澤要保證紅樹林對開的海域上，沒有圍網。這個需要官方來做。
而紅樹林雖然是在海邊灘涂，但它是一種濕地系統。濕地系統對於鳥類來說，是一個天堂。不管是留鳥還是候鳥。紅樹林對它們來說都是一個難得的覓食場所，甚至是一些留鳥的棲息地。
唐浩澤想確保周圍沒有人圍網捕鳥。
圍網捕鳥是他當初做了之後才興盛起來的。當初他捉鳥賺一點過日子的錢，但對於候鳥來說，確實遺禍多年。
就當他是想贖罪，他也想給候鳥留一片凈地。
總之，不管是海洋也好、天空也罷。他都欠著它們。
他要弄那個紅樹林，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想還債。
思來想去，他覺得保護候鳥的事交給官方可能不會太靠譜。倒不如交給民間組織呢。
他在想著，是不是要成立一個專門的基金會，專門為那些民間環保組織提供工作經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