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這個條件怎麽樣
隻是……
陸昔年的感情太危險了。他的身份注定他在感情上一定是屬於主導地位的那一個,而她的一切全都建立在他對她的感情上,如果有一這份一時新奇的感情消磨殆盡,她還能怎麽辦?
“沒關係的,”陸昔年忽然先開了口,打斷了她的聯想,“我明白的,和我在一起其實更沒有安全感,對吧?這不怪你,是我的錯,我會一直等,等到有一你願意為止。”
陸昔年的話一出,陳婉婉不由自主的心一顫,他是何等的人物啊,她對他的印象始終停留在那個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陸總上,何嚐想過還會有如此深情的一段告白?
陳婉婉甚至差一點就要告訴他她其實願意的,但是不可以,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向那些一頭紮進感情裏的無知少女那樣,白白奉獻自己的光陰。
而她現在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在模特的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其實她挺能理解蘇桑的話的,如果不能做出一番成就,讓自己稱為至少有獨立能力的人,又怎麽敢輕易地和他在一起呢?
陳婉婉苦笑一聲,沒有應答,但她的表情已經給了陸昔年回答。
陸昔年也明白,如果剛才非要她在兩個選項裏選擇一個,那麽她深思熟慮之後肯定要拒絕自己的,這並不是他想聽到的結果。
“婉婉,如果你答應和我在一起的話,我們隨時都可以結婚,這個條件怎麽樣?”
陳婉婉一怔,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才和陸昔年認識了這麽短短的一段時間,竟然就讓他有了談婚論嫁的想法了。盡管她不得不承認,和陸昔年在一起是一件令人向往的事情。
“再吧。”她勉強一笑,將陸昔年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捕捉了個徹徹底底,她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手在他看不見的角度輕輕的顫抖著。
當有一她真的能配得上他,或者是有信心全心全意的去愛他的時候,也許才能將自己的心意表達出來吧……
她輕歎一聲,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忽然被經紀人叫住。
“陳婉婉,一個禮拜之後有一場咱們公司聯合美國的一家服裝設計公司舉辦的服裝秀,我已經替你安排好了,這次的服裝秀公司很看重,爭取到時候好好表現。”
陳婉婉下意識點點頭,卻見經紀人不放心的走到了她身邊,道:“我可跟你,這場服裝秀咱們公司隻有十個名額,其中最重要的那個就給了你,壓軸出場,可一定要把握好這次機會,沒準一下子就能紅起來!”
經紀人完,陳婉婉有些不知所以的問道:“我才剛進公司,這種好事怎麽會落到我頭上呢?一般不都是交由那幾位資格老的模特負責的嗎?”
“可能是這次的設計主題更符合你的年齡和長相吧,聽是總裁大人親自指派的,我們這些下麵的人哪裏敢個不字?總之啊,你這次可是攤上好事了。”
經紀人一邊著,一邊拍了拍陳婉婉肩膀便轉身離開了。
陳婉婉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起碼明白了一點,剛剛還在想這麽大一個餡餅怎麽砸自己腦袋上了,聽到那句“總裁親自指派”還不是什麽都明白了。
毫無疑問的,陸昔年正像許久以前捧紅蘇桑那樣不惜砸上一切資源打造出來一個陳婉婉。
隻是越是這樣,陳婉婉就越不好下決定。因為她太明白了,陸昔年能在喜愛她時捧得起她,也能在厭惡她時把她摔在地上。這種憑借感情而建立起來的關係,實在是太不牢固了。
而她最怕的,就是像如今的蘇桑一樣。陸昔年沒有反駁她的話,明她的至少絕大部分是真的,可是從她的角度考慮,蘇桑並沒有做錯什麽。和陸昔年這樣的人在一起,沒有誰不想讓自己更優秀一些,成為自己強大的底氣。
當然,陳婉婉還有很多的不知道。她不知道的是,當初陸昔年對蘇桑的感情全都建立在她五年前冒認的那個身份上,身份沒了,感情也如同泡沫一般,最終會消散的什麽都不剩。
而陳婉婉不同,從厭惡,到接受,再到主動追求,是陸昔年對她態度的轉變,是陸昔年真真正正愛上她的標誌,她從不需要讓自己和陸昔年一樣優秀,因為他那五年來從未改變的愛就是她最強大的底氣。
這一點,就連陸昔年都非常清楚,所以他一遍又一遍的對陳婉婉著“相信我”,一遍又一遍的傾訴著自己的愛。
有些事情,始終是沒到告訴她的時候。
但現在的陳婉婉注定是不會明白這一切了。
作為一名模特,暫時沒有任務上門那就是清閑的。陳婉婉索性在訓練室重複著一些基本的練習。
一連幾過去,韓曼偶爾約過陳婉婉出門逛街,卻都被她給拒絕了,剛剛從訓練室走出來的陳婉婉擦著身上的汗,忽然看見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顯示是本市號碼。
她不想招惹麻煩,也沒有打回去的打算,正準備把手機放好去吃午飯,那個號碼卻又打來了電話,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你好?”還是陳婉婉先開了口,她著急去填飽自己饑腸轆轆的肚子,也不管那麽多了,便主動開了口。
“我是蘇桑,我能單獨見你一麵嗎?”那邊的聲音聽上去似乎隱隱帶了哭腔,陳婉婉一愣,猶豫了起來。
正常情況下,按照陸昔年的叮囑,她是不好去見蘇桑的,隻是其實從某個角度來看,陳婉婉真的覺得蘇桑挺可憐的——前提是她相信了蘇桑的所有話。
“婉婉,我保證,我絕對不提起陸昔年,也不跟你聊那些敏感的話題,我隻是想找個人陪我走走,可是我回來之後,這偌大的城市,都不認識幾個人……”蘇桑的聲音越越,最後竟然抽噎起來。
也不知道是觸動了陳婉婉的哪根神經,她竟然答應了下來。
“好,你在哪兒?”
“我、我就在紅星橋那邊,你過來找我吧,正好,我們去吃頓飯。”蘇桑一聽,聲音都不由自主的透露著“開心”兩個字。
“嗯。”
陳婉婉掛斷了電話,拎起了手提包,便出門打了輛車,到了紅星橋。
因為是午休時間,她也不用和經紀人打招呼。隻是平常陳婉婉都在食堂吃飯,所以陸昔年偶爾也會在食堂吃,為了碰到她,今又是如此。
許久,他都沒有在食堂看見陳婉婉,雖然覺得不對勁,但也沒多想。
下了車,看見蘇桑正站在一邊,看到自己的到來很高興似的揮揮手,然後拉住她,道:“我回來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出來逛街呢!這裏可跟三年前大不一樣了。”
陳婉婉勉強點頭笑了笑,顯然有點吃不消蘇桑的熱情。
她仔細留意了一下,發現蘇桑的眼圈有些泛紅,想來估計也是哭過了,心中升起幾分憐憫,又見她態度不錯,便也沒拒絕。
“婉婉,我回來到這裏,還一個朋友都沒有呢,咱們倆交個朋友吧,好不好?”蘇桑微笑著,“其實,我現在也不想和陸昔年在一起了,他這個人的感情太危險了……”
這一點陳婉婉也有所感覺,便沒有提醒分明是蘇桑自己的不會提起陸昔年。
“我看你也是模特,咱們倆也有著相同的愛好,長得也有幾分相似,我就把你當妹妹了,我可跟你,我最擔心的就是你會走我的老路……”蘇桑看上去頗有些憂心的道。
陳婉婉沉默了一下,隨即微微點了點頭,見蘇桑似乎是真心實意的在幫自己分析,原本的那股抵觸情緒也就消失的煙消雲散了。
聽著她的每一句話,簡直就是她曾經預想的自己的千百種結局裏麵最悲慘的那一種。
“更何況,我早在遇見陸昔年之前就已經不是……”陳婉婉補了一句,話一頓,一行眼淚順著臉頰劃過。
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一直在她的心裏埋藏著,甚至隻要一個的引子就能勾起她痛苦的回憶,她也許會更有勇氣一些,更有勇氣去愛陸昔年。
“這……這是怎麽回事?”蘇桑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這並不是她非要在陳婉婉傷口上撒鹽,她隻是真的很想知道陳婉婉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並非完璧之身,竟然還能和陸昔年在一起?
“當時,我參加完會展,被人下了藥,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她哽咽著訴著當初那段她沒沒想起來就覺得肮髒惡心的遭遇,身體都在不停的顫抖著。
“……我們被困在地下室整整三,那三裏沒有水,更沒有食物,但我們還是活了下來,那是一生之中活的最艱難的三,卻是最快樂的三……”她輕聲呢喃著。
聽到這裏,蘇桑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明白了,她一切都明白了,當初,她和陸昔年住在同一家酒店,她住在最底層,有一晚上,一直無法出人頭地的她想瘋了,才偷偷上了頂樓。
隻要睡到一個有錢人,她就不會再這樣在底層摸爬滾打,如此辛苦了!
她見陸昔年的房門沒有鎖,便悄悄地溜了進去,陸昔年正睡著,嘴裏還反複嘟囔著幾句話。
“丫頭,你怎麽這麽快就離開了……起碼給我留一個名字啊……”
“你救了我,連我的感激都不願收下嗎……”
“你知道嗎,那是我第一次碰女人,丫頭,你把我的第一次還給我……”
“……”
在他一遍遍的夢囈中,蘇桑聯想到幾前的那場地震,便了解了個大概,等他醒來的時候,早就離開了他的房間。
第二白,裝作不經意的偶遇他,又“碰巧”的認出他。
隻是冥冥之中,上偏偏給了兩人相似的臉,地下室本就黑暗,之前的一夜更是令人印象模糊,陸昔年便死心塌地的認為這就是救了他並和他發生了關係的女人。
隻是沒想到的是,現在真相大白,這個人竟然是陳婉婉。
但如果那個人就是陳婉婉的話,根本就不存在那一,依照陸昔年的意思來看,似乎和他有過一夜的和那個和他經曆了三的應當是一個人,恐怕這一點陳婉婉還不知道。
陳婉婉也許還真的以為,之前兩人的見麵是初見。
想通了這一點,剩下的也就都不難解釋了。
蘇桑忽然想起了那陸昔年厲聲對她的“你又是頂替了誰的身份”,大概就是這回事了。
隻是這件事陸昔年竟然沒有及時的告訴陳婉婉,以陳婉婉這樣內向且有些自卑的性格,恐怕根本做不到鼓起勇氣和陸昔年在一起。
這也許就是自作自受。
蘇桑眼底飛快的略過一分嘲諷,隨即被心疼之色所掩蓋,她拍了拍陳婉婉的肩膀,安慰道:“我明白,你已經被別人做過那種事,依照陸昔年的性格,就算是一時對你有興趣,這件事也會成為你們兩個之間最大的隔閡,遲早是會分開的。”
到這兒,她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道:“唉,你也該明白,陸昔年是何等的身份,哪怕是我現在的身份配他都有所不足,他理所應當該娶那些大戶人家的大姐,而不是咱們這樣的女人……”
一個“咱們”就將陳婉婉圈了進去,陳婉婉一愣,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唉,人呐,就是這樣,喜歡你的時候你的一切都能包容,等到討厭你的時候,每一樁每一件都是罪行,更何況是陸昔年這樣潔癖十分嚴重的呢?他哪裏能忍受別人碰他的東西?如果能忍,隻能這東西沒被他當做是他的……”
蘇桑這話越越過分,就差把“殘花敗柳”的標簽貼在陳婉婉的頭上了,她卻恍然不覺,隻因為蘇桑的這一切都是自己所擔憂過的,在她看來卻並沒有什麽錯。
下午回到公司的時候,陳婉婉再一次躲到了訓練室。大部分都模特都有會展要參加,所以其中一間訓練室便被她成的給霸占了。
不知道練了多久,忽然,訓練室的門被人推開,正是陸昔年,他走過來,拿起旁邊掛著的毛巾幫她擦了擦臉頰上的汗,道:“我聽他們你在訓練室待了一下午了?不就是個服裝展,怎麽這麽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