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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京都血夜第197章 惡人,見見某些故人

  “哪位程大人?”鳳無憂立刻發問。


  “程希,戶部尚書程希程大人!”


  “他派了什麽人來?要你做什麽?”


  “派來的人我不認識,但有蓋了太子和程大人私章的手書,書信中隻吩咐我把藥水做出交給來人,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說,我也什麽都不知道。”


  此時,元孝之背後臀部早已是血肉模糊地一片,甚至大腿也被打折了一隻,他深知事涉太子幹係重大,所以即便傷成這樣也硬挺著不說。


  但到了此時,他終於挺不住了。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座上這個姿容秀美五官如畫的女子,竟比那些久居高位的權臣行事還要狠絕。


  他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命,卻不能不在意稚子嬌妻父母的命。


  所以,他隻有說。說了,他的家人興許還能保全一命,可若是不說,很有可能下一秒,他就要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自己眼前。


  正如前幾日的李德敏一般,焦元誌也是以己度人,他先前所見過的,依附的人,個個都做得出這樣的狠事,所以,他自然而然地以為鳳無憂也做得出來。


  不過,這也和鳳無憂本身的氣質有關,她上過戰場,本就帶一絲鐵血冷厲,她疾言厲色說出的話,很容易就會讓人相信。


  讓元孝之說出太子的書信放於何處,吩咐人去拿,又讓他寫好供詞簽字畫押,鳳無憂這才冷哼了一聲。


  惡人自有惡人磨,若能讓這些人得到報應,她不介意做那個更惡的惡人!


  在鳳無憂讓元孝之留下證據的時候,蕭驚瀾卻從門口退開,到了另外的一間屋子裏。


  程璜坐在裏麵,麵如土灰。


  蕭驚瀾淡聲道:“程將軍,你都聽到了。”


  方才鳳無憂審問的時候,蕭驚瀾就帶著程璜站在門外,卻沒有進去,鳳無憂問的所有話,程璜都聽到了。


  程璜緊緊地抿著嘴,他一心想要守住私兵的事情,等著太子和程家救他,可是,等來的卻是一場謀殺。


  而更讓他心寒的是,這裏麵不僅有太子的主意,還有他父親的主意。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是麵對著諸位,他這個兒子又算得了什麽?

  一時間,簡直心灰意冷。


  他一心為家族著想,可他的家族就是這麽對他的。


  “程將軍,本王雖答應你不外泄私軍一事,可看來,令尊與太子殿下卻並不相信你。待你回京稟明陷害蕭家軍一事之後,本王也就沒有理由再押著你,到時,自會將你交給刑部和大理寺……”


  程璜瞬間打了個冷顫,急叫道:“不可!”


  刑部和大理寺都是太子的地盤,在此之前,他一直昐著這一日,因為隻要交到了這兩個地方,也就相當於他沒事了,太子和程家自會相辦法把他弄出去。


  可現在……


  若非方才聽到了那些話,隻怕在他歡天喜地等著人來救他的時候,卻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秦王殿下,不要把下官交到他們手裏,下官……下官情願被王爺看管!”

  程璜恐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他竟然會心甘情願留在蕭驚瀾手裏。


  可是蕭驚瀾卻淡淡道:“程大人,這不合規矩,本王也沒有理由。”


  程璜咬著牙,麵色也猙獰地抽動著,好一會兒之後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心一橫道:“下官願把太子及程家秘建私軍一事,原原本本地寫下來!”


  雖然,蕭驚瀾已經從他那裏搜出了許多書信,也早就有了證據,可說到底,蕭驚瀾拿出來的東西,皇帝是不會全信的,畢竟,秦王府和皇家一直是對抗狀態,誰知道蕭驚瀾是不是故意構陷?


  可,若是有他的親筆供狀,那就是完全兩回事。


  就如當初林飛羽狀告蕭驚瀾一般,證據是什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這個身份。


  程璜做出決定,人也輕鬆了許多,他很清楚想要讓蕭驚瀾保他,必須拿出足以讓蕭驚瀾動心的交換條件,而現在,還有什麽比他知道的事情更讓蕭驚瀾動心的呢?

  是太子和程家先對他不仁,就別怪他對程家和太子不義。


  他快速道:“下官願將所知一切和證據都合盤托出,隻求秦王保下官一命。”


  程璜太了解自己的父親,程希能做到這個位置上,靠的絕不是那張笑眯眯的臉,而是殺伐狠辣的手段,在皇權和兒子之間,程璜相信,他父親百分百會選擇皇權。


  不得不說,這就是大家族的悲哀,哪怕是親生父子之間,也毫無一絲信任可言。


  蕭驚瀾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垂著眼睛,仿佛在考慮,程璜連忙又道:“秦王殿下,下官知道太子對王妃娘娘多有得罪,下官手中掌握的私軍證據正是皇上最忌憚的事情,一旦得知,就算是興廢立之事也有可能,王爺愛重王妃,難道不想博王妃娘娘一笑嗎?”


  程璜也算是個聰明人,居然知道拿鳳無憂來說事。


  而蕭驚瀾聽了他的話之後,竟也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寫下來吧。本王看看,你值不值得本王保你一命。”


  程璜本想用手中的證據讓蕭驚瀾保住自己性命,可蕭驚瀾這麽一說,主動權又全都到了他的手上。


  可是程璜也沒有辦法,隻能要了紙筆,埋頭開始寫供詞。為了讓蕭驚瀾覺得自己值得,他可真是絞盡腦汁,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寫了出來。


  寫好之後,又將其餘證據放在哪裏,都一一和蕭驚瀾說了。


  這些證據,隻有他活著到皇帝麵前親自指證才有用,所以他並不擔心交出去之後蕭驚瀾會殺了自己。


  蕭驚瀾看過他寫的供紙,交由燕伯收了起來,這才道:“帶程將軍下去,好生照顧。”


  程璜被帶走之後,蕭驚瀾望客廳的方向,唇角勾出一抹冷然笑意。


  一別六年,他也是時候去見見某些故人了。


  元孝之被鳳無憂嚇得心膽俱裂,將自己所為之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寫好供狀交上去,鳳無憂原本正要接過看一眼,卻在看到門口進來的某個人的時候一下站起身。


  “王爺。”她迎上前,問道:“你忙好了?”

  目光灼灼,竟似是看出他去做什麽了似的。


  蕭驚瀾心底都是柔軟,輕輕點了點頭。


  他的小鳳凰,總是這般聰慧。


  攜著鳳無憂的手,慢慢向廳中走去。


  跪在一旁的元孝之在聽到這聲王爺之後,整個人都顫了起來,供狀拿在手中簌簌發抖。


  他拚命地把頭埋下來,不敢去看蕭驚瀾,也祈禱著蕭驚瀾不要看到他。


  可,越是怕什麽,就越是來什麽。


  蕭驚瀾的腳步聲在他身側停下,問道:“這就是製出那種藥水的元孝之?”


  “嗯。”鳳無憂點點頭,道:“他全都已經交代了。”


  說完,又對元孝之道:“抬頭!”


  這人對蕭驚瀾畏懼至此,恐怕也是知道當年做的事情有多對不起蕭驚瀾,但越是如此,鳳無憂越是要讓他親眼看一看蕭驚瀾。


  “王……王爺天威,小人不敢抬頭!”元孝之不僅不抬頭,反而死命地在地上磕起頭來。


  鳳無憂冷哼一聲,道:“你們幫幫他!”


  兩側的蕭家軍立刻上前,硬是抓著元孝之的頭抬起來。


  元孝之自知不可能再瞞下去,絕望地看向蕭驚瀾。


  但,在看清蕭驚臉的一瞬間,他驚訝出聲:“你……”


  不可能,蕭驚瀾的臉當初被一刀砍下,血肉翻卷形如惡鬼,無數人親眼見過,可眼前的這個蕭驚瀾卻是形容俊美毫無瑕疵,簡直和六年前最風華正茂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也不完全一樣,六年前他是意氣飛揚英武明烈的少年將軍,而如今的他沉穩內斂,像一塊珠寶收斂了外放的光芒,轉而全數內蘊深藏,更添一份上位者不動聲色的威嚴。


  “這不是焦大匠麽?你什麽時候改了名字?”蕭驚瀾一臉驚訝,脫口道出另外一個名字:“六年不見,怎麽,焦大匠連本王都不記得了?”


  慕容毅走上前,目光在蕭驚瀾與元孝之之前來回轉移幾次,道:“秦王說他是誰?”


  這人不是叫元孝之嗎?哪來的什麽焦大匠?而且這個稱呼,似乎有些耳熟。


  “毅王也該聽說過才對,匠作監大匠造焦元誌。”蕭驚瀾緩緩吐出一個名字,唇邊似笑非笑:“六年前,也在落日穀一役……戰死。”


  元孝之……又或者焦元誌,一屁股坐倒,麵無人色。


  此案,一瞬間又有了新的進展,本該戰死的匠作監大匠造焦元誌意外出現,搖身一變成為元孝之,還領了兵器皇商的美差。


  當年焦元誌在鑄造兵器的領域也是頗有名氣,隻是匠作監為製造方便並未設在京城,所以京城中人隻是聽說過他的名字卻不知道他長什麽樣。


  慕容毅有一柄佩劍,就是出自焦元誌之手,他原本也曾遺憾沒有見過位大匠造,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居然在這種時候,在這種詭異的情形下,見到他。


  已經死去的焦元誌,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麵前,隻是改頭換麵,隱姓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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