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魚目混珠第311章 大婚,漸行漸遠
程丹青皺眉道:“還請幽蘭公主動作快些,我們時間不多。”
這態度讓上官幽蘭很是不滿,但她也知今天事關重大,而且隻有這麽一次機會。
等一下若是千心千月聶錚回來任何一個,他們的計劃都無法成功。
連忙命人扒掉鳳無憂身上的喜服,程丹青帶來抬箱子的兩人都是女子,他自己則背轉了身。
那兩人把鳳無憂的喜服脫去之後,一人服侍上官幽蘭穿上,另一人則拿了一條非常寬大的披風,給鳳無憂小心地蓋上。
喜服很快穿好,上官幽蘭在鏡子前麵轉了好幾圈,又來問鳳無憂:“鳳無憂,你覺得我穿好看嗎?”
鮮紅的顏色那樣刺目,鳳無憂看著前一瞬間還在自己身上的喜服轉瞬到了上官幽蘭的身上,麵上一無表情,隻是冷冷地盯著她。
上官幽蘭以為這樣就能嫁給蕭驚瀾嗎?
還是她以為,因為今日是封後大典,所以蕭驚瀾就算發現新娘錯了,也會閉口不言,吃了這個啞巴虧?
簡直是可笑!
若蕭驚瀾是這樣的人,也就辜負了她的一場喜歡。
扯動唇角,冷笑了一下。
嘲笑,不屑,兼而有之。
上官幽蘭一瞬間大怒,提起手掌,怒喝道:“敗軍之將,有什麽資格瞧不起我!”
啪!
尚未打下,已被程丹青截手握住,手掌和手腕相擊,發出清脆聲響。
“請帝女不要節外生枝。”
帝女?芳洲一直都在找小帝女,原來已經找到了,竟然是上官幽蘭?
她還以為芳洲是什麽好地方,可是如今看來,想必是言過其實了。
有這種帝女的國家,怎麽可能是什麽人間桃源?
上官幽蘭用力掙紮了兩下,都沒有從程丹青的手中把手拿出來。
她怒道:“我知道了,趕緊把她弄走總行了吧!”
聞言,程丹青這才鬆了手,讓他帶來的兩個女子小心地把鳳無憂放進箱子裏。
“慢著!”
將要蓋上箱蓋的時候,上官幽蘭忽然衝了過來,抓起鳳無憂的一隻手,便把上麵的一串手串擼了下來。
“鳳無憂,這手串老夫人本來就是要給我的,現在物歸原主,想必你也沒什麽意見吧?”
鳳無憂神色終於動了一下,她不是在乎那個手串,而是,那是蕭家媳婦的傳承之物,她在意的,是這個手串代表的意義。
這個表情立刻被上官幽蘭捕捉到,她眼中精光一閃,忽然笑道:“這可是老夫人親自囑咐我千萬不要忘了的,她說這是她送給我的新婚禮物,等一會兒,她還會親自來給我和驚瀾主婚!”
胡說!
蕭老夫人明明已經接受了她,怎麽可能說出這種話做出這種事!
上官幽蘭定然是在騙她,她用這種事情來刺激欺騙她,早已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
可是,上官幽蘭的表情不似作偽,還有,今天讓蕭驚瀾去接她,也是她極力要求的。
像是一盆冰水從頭至尾澆下,渾身上下都是冰涼。
她始終都想著她是蕭驚瀾的母親,始終都以最大的善意來對待她,換來的就是如此嗎?
她從來沒有接受過自己,更甚至,從來沒有打消過,要把她從蕭驚瀾身邊趕走的想法。
目光一瞬間變得極冷,與方才隻是譏誚的冷意不同,此時的冷意,如刀鋒般,能片片剮下人的肉。
上官幽蘭往後退了一步,退完了才發現弱了氣勢,立刻向旁邊的兩個人怒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把她給我弄走!”
那兩人連忙要合蓋子,程丹青上前一步道:“我來!”
他不願那兩人隨手摔下蓋子,自己扶著蓋子輕手輕腳地蓋上,卻正對著鳳無憂的眼睛。
鳳無憂看了他一眼,便淡然地合上。
那一瞬間的灰心與冷意,讓他狠狠地打了個顫,差點連蓋子都從手中滑脫。
程丹青帶著兩個人和箱子,再次從門中出來。
“王妃說讓把東西直接送到府庫那邊去。”麵對疑惑看來的侍衛,程丹青笑著道。
這也是正常,程丹青又是秦王府的常客,誰也沒有懷疑。
走了幾步,迎麵碰到紀卿。
“程公子!”他連忙施禮。
“紀公子去哪裏?”鳳無憂認了紀卿做弟弟,程丹青對他也很客氣。
“我去找小姐。”紀卿興奮道:“小姐上次出嫁就是我背她出去的,這一次當然也要我背出去才行!”
能成為鳳無憂認可的親人,紀卿無比驕傲。
程丹青心底驀然就是一痛,他心虛地不敢再看紀卿的目光,道:“那你去吧,我先把東西送到庫府去。”
按規矩新娘子出嫁前不應該見外男,鳳無憂向來不在意這個,所以讓程丹青進去了,可若是上官幽蘭說要遵守這個規矩,不讓紀卿進去,紀卿也不會說什麽。
臨出來前母親特意在上官幽蘭的嗓子裏用了藥,可以短暫地改變發聲氣流,讓她的聲音類似鳳無憂。
隔著一道門,不會輕易讓人聽出不同。
梧州城裏,聶錚指揮著人馬,輕而易舉平定了幾處起火作亂,大步往秦王府趕。等一會兒鳳無憂出嫁的時候,他要做為隨侍,守在鳳無憂的轎子旁邊。
千月拿著錦幢爭分奪秒地重新安置鳳鑾大轎。
千心對著一筐蘋果左挑右選,別人看著極好的,她指著針尖大的一個黑點訓人:“這麽大的瑕疵都看不到嗎?王妃的婚禮非得完完美美的才行,再拿新的來!”
紀卿喜氣洋洋地守在房間外麵,和侍衛們說笑,等一下,他要再一次把鳳無憂背出門外。
所有的人都在鳳無憂的大婚封後典禮做準備。
所有人都祈禱著鳳無憂有一場最棒最華美,讓整個天嵐都為之轟動的大婚。
蕭驚瀾接著蕭老夫人在傍晚時分趕到。
天色漸暗,大紅的燈籠亮滿整個梧州城。
在燈籠的暗影下,他所沒有留意到的地方,一輛小車與他相向行來,簡單交錯然後背道而弛,輕車簡從出了梧州大門,骨碌碌的輪轂聲中,與他……越行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