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天意
“誰?”那力道從身後傳來,倒也嚇得宋清歡一跳,轉過頭去,背著光什麽都瞧不見。
人卻已經被帶到一處挖空的假山洞裏頭去了。
後背猛的磕在洞壁上,疼得她牙齒一咧,正要大聲呼救,嘴上便覆了一個溫熱的手掌。
那人急促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既熟悉卻又陌生:“是我。”
“九叔?”宋清歡被捂著嘴,含糊不清的喊得一聲。
唇瓣碰觸掌心,一股蘇麻之意遍布全身,叫蕭辭悶哼一聲,忙放開她,退離兩步。
“是我。”
蕭辭深吸兩口氣,呼吸卻越發粗重起來了,在這空曠的山洞裏倒顯得格外的突兀。
宋清歡也覺出不對勁來,眉頭微蹙,上前一步:“你被人算計了?”
她上前一步,蕭辭便立時退後一步,好似避如蛇蠍一般。
不等蕭辭說話,宋清歡便又樂了,唇角一彎便笑:“九叔,你風流之名在外,竟然還有這麽一日,當真是稀奇呀。”
蕭辭瞪得宋清歡一眼,那眼眸中通紅一片,卻不見半分厲色,反倒更添幾分魅色。
他靠在山洞石壁上,指著宋清歡道:“你這小東西竟然還說得出風涼話,本王一會要是獸性大發,你怕是哭都沒地兒哭了。”
宋清歡才不怕,他若真個不管不顧的,便也不會忍著難受在這兒同自個閑話了。
當下嘴巴一咧便道:“九叔,我不止還能說風涼話,還站著說話不腰疼呢。”
說著又咯咯笑:“今兒個你倒是豔福不淺,外頭好些世家姑娘,你喜歡哪樣的,我去幫你抓回來,過得今兒,明兒你那睿王府便又新主子了。”
蕭辭吃不準這小妮子到底是真蠢,還是假裝蠢。
麵上頓時露出幾分不悅之色來,
“是嗎?”一伸手便將宋清歡猛的拽進懷裏,粗重的呼吸打在她麵上,癢癢的。
他道:“本王等不及了,也不挑揀了,就你吧。”
他是個習武之人,手上力道之大根本不是宋清歡一介女流掙脫得開的。
一把箍住她柔若無骨的雙手,一手便扶了她的腰身,俯身上前,隱隱的還有幾分酒氣。
宋清歡見他來真格的了,還真唬得一跳,掙紮幾番,怒道:“蕭辭,你別亂來,這兒可是宮裏,要是出什麽事,咱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
這假山之外還能聽到行人來來往往的聲音,宋清歡也不敢大聲。
見他不為所動,複又狠狠的拿腳跟踩跺他的腳尖,急急道:“九叔,九叔,唔……”
剩下的話盡數叫她封在喉間。
帶著幾分酒氣的唇瓣冰冰涼涼的。
唇齒間溢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蕭辭含含糊糊的說得一句:“清歡……”
宋清歡沒聽清楚,她雖同蕭辭不是第一回如此了,可也不代表是喜歡這般的。
整個人被他箍在懷中掙紮半響脫不身,便索性張嘴咬在他的唇上。
蕭辭吃痛一聲,可卻更是欲罷不能,手上的力道也越發緊起來。
宋清歡直至口中生出幾縷鐵鏽味,這才鬆了勁兒,嘴裏含含糊糊的溢出:“蕭辭……”
直到兩人都喘不氣來,蕭辭這才放開宋清歡,以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眼角眉梢卻都是隱都隱不住笑意。
唇瓣上還染著一縷血跡,他含在嘴裏吞咽下肚,這才歎得一句:“小野貓。”
宋清歡是徹底沒了好脾氣,手上得了自由,便立時退開兩步,一抬手便抓得他的頸脖上血跡斑斑的。
蕭辭痛得倒吸一口氣,卻也不見半分惱意,眉頭一挑卻是逗她:“說你是野貓還真是野貓,不過本王喜歡的緊。”
說著又上前一步,眉眼中星光點點,卻各位叫人瘮得慌。
宋清歡蹙著眉頭連連倒退兩步,目光一閃,便從袖兜裏取了銀針出來,對著蕭辭的幾大穴位紮了下去。
蕭辭中的不過是那些下三流的玩意兒,這東西最是下三濫,可也不是沒得解。
宋清歡這會還真說不出風涼話來了,一麵借著山洞口的光亮看著蕭辭的臉色,一邊拔針紮針。
手上的速度十分之快。
眼見蕭辭麵上那抹不正常的緋紅漸漸淡去,這才鬆了口氣。
蕭辭也鬆了口氣,趁著宋清歡收針之時,整個人往她懷裏栽去,口中猛的吐出一口血來。
蕭辭雖瞧著弱不經風的,可著實重的很,宋清歡壓根架不住他,兩人直接便倒在地上。
衣裙上染著些許血跡,她也顧不得,一把護著蕭辭的腦袋,扶著他坐起身來。
此時的蕭辭便跟變了個人似得,麵色白的可怕,整個人疲憊無力,靠著宋清歡半響才喚過氣來。
宋清歡見他神色如常了,才又拽了他的手,按壓幾處穴位,使得他快速清醒過來。
嘴裏卻道:“往日裏瞧著是個厲害的,今兒個卻在宮裏頭叫人算計上,你這王爺怕是白當的吧。”
不等蕭辭說話,便又道:“也幸虧你遇到的是我,如若不然看你怎麽收場。”
說到這個,宋清歡聲兒一頓,猛的抬頭看蕭辭:“你到底被什麽人算計了?”
哪裏就有這麽巧的事兒?宮裏頭宴請各家姑娘,偏生他就叫人下了那等下三濫的玩意?
萬一真個鬧出什麽醜事來,可不管那故鄉他想不想娶,那都是要抬進睿王府的。
蕭辭背靠在洞璧上,垂著眼眸也不說話,隻過得半響才開口道:“我不能久待,你動作快一點。”
宋清歡抬頭看他,這話雖說得不清不白,可她也明白其中意思,應得一聲,手上的力道便加重幾分。
蕭辭從山洞出去的時候,人還不是很利索,扶著假山走得趔趄,目光也多是躲閃,
他走出老遠,宋清歡才整了整衣衫同散發的頭發跟著離開。
“回太後,成了。”
薑太後半靠在暖榻上,把玩著一串紅珊瑚的手串,聞言這才抬起眉眼,看得一眼站在跟前的宮嬤嬤,唇角一勾,便道:“是那家姑娘?”
宮嬤嬤麵色不改道:“是齊北候府宋家那位。”
“是她?”薑太後坐起身來,雖有驚訝之色,可隨即便又散了去,輕輕一笑:“這怕也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