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為的什麽
沒了魏家這門親事她開心嗎？
同蕭辭即將喜結連理開心嗎？
宋清歡抬頭看她一眼，隨即又收回目光，卻並不接話，隻將那錦盒交給踏雪：“送去夫人那，是魏家的東西。”
踏雪應聲而去，臨走前又抬眸看得宋清顏一眼。
宋清歡將屋裏頭伺候的都遣了下去，這才拉著宋清顏坐在暖炕上。
“到我這兒是沒得選擇，等將來你挑夫婿的時候，便有得選擇了。”
不論是魏玉堂也好，還是蕭辭也好，都不是宋清歡真心挑出來的，就算蕭蔚，也不過原身的意思。
挑魏玉堂是想要宋家有個依靠，能讓宋家遠離紛爭，也並非喜歡。
至於蕭辭，她倒也沒深想。
不過沒了魏家這門親事，對於自個將來要嫁給蕭辭的事兒，她既沒有喜，也沒有憂愁，左右不過是從小火坑跳進大火坑裏罷了。
宋清歡還沒傷心難過，宋清顏卻是替她先哭上一哭了。
嘴裏含糊不清的嘟囔：“不公平，不公平……”
這世間不公平的事兒多了去了，又何止這一件呢。
小雲氏那兒也忙得不可開交，正同嬤嬤核對魏家送來的東西。
原本是打著要同魏家做親的打算，魏家送來的那些東西，能吃的都吃了，衣裳料子能用的也都用了，還有書畫那些都填充了宋文德的書房。
如今做不得親了，不僅信物要還回去，就是魏家送來的這些也都是要還回去的，還不上也要折成銀子，兩家再無牽扯才好。
自打上回宋清歡從宮裏出來，小雲氏便備著這麽一日，老早便著人將禮單都抽檢了出來，如今隻管對著單子找出來才是。
踏雪將宋清歡屋裏頭的幾樣東西並著朱雀簪一道送了過來。
便道：“姑娘說，這些都是魏家的，還得勞煩夫人一道送回厲州。”
小雲氏也不看是什麽東西，叫小丫鬟接了過來，跟著便是一歎。
“你同她說，我都知道了。”
踏雪應聲而去，小雲氏這才隔了手頭上的事兒，隻覺心裏堵得慌。
宋清歡雖不是她親生的，可到底也是自個看著長大的，此番姻緣不順，她這當娘的又哪裏好過得了。
原當同魏家那孩子是有緣的，如今再瞧，也隻是有緣無份。
小雲氏辦事效率也快，上朝宮裏人才來人傳了聖旨，到得下朝魏家的東西都收拾妥當了，連著信物同書信一道坐船送去厲州魏家。
宋清歡自個也鬧不清自個是什麽情緒，躺在榻上睡了一天，到得夜裏便睜著眼兒跟煎魚似得，再睡不著了，心裏頭胡思亂想著一些有的沒的，直到窗柩一開一關的聲兒傳來，她才猛的坐起身來，拽了放在枕頭下的剪子就不撒手。
榻角依舊亮著一盞微黃的燈，蕭辭熟門熟路的伸手撩了暖帳，還沒瞧見人，便覺麵上一陣冷風而過，側身閃過正瞧見那閃著寒光的剪子。
忙伸手拽住宋清歡的手腕，從她手裏接了過來，往案幾上一扔，正紮了進去。
“怎麽的，這還沒進門，就想著謀殺親夫，準備當個寡婦了。”
蕭辭一笑，抓著宋清歡的手坐到榻邊，厚重的暖帳垂了下來，一時間倒也瞧不清宋清歡的麵容。
宋清歡將自個的手從蕭辭手裏拽出來，又抬腳踢他一回，嘴裏罵道：“無恥小人。”
自打那日在宮中回來，宋清歡便再沒見過他，這都過了半個月了，她就是再蠢笨，也將這其中的不對勁給想透了。
這世間哪有那麽多巧合。
蕭辭這人在薑太後手底下討生活，應當早就看出薑太後邀眾家姑娘進宮是什麽緣由。
他這人心思深沉得很，依著宋清歡對他的了解，隻要他不想，就是薑太後布下天羅地網他都能逃脫得掉。
怎麽可能剛好就中了藥，又剛好遇到的是自個呢？
這麽個剛好，怕是他本就奔著自個來的。
她想透了這些，說心裏沒氣是不可能的。
蕭辭伸手將她的腳踝拽在手心裏，被她罵得一句，也訕笑一聲。
不要臉道：“就算是小人也沒得法子了，正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本王是什麽，你便也跟著是什麽了。”
“呸……”宋清歡惱怒的啐上一口，抬起另一隻腳又踹了上去。
嘴裏不客氣道：“不要臉的玩意。”
“你都不看看自個多大年紀了，兒子女兒都那麽大了，還盡想著老牛吃嫩草。”
蕭辭道：“真要說起來，那日一窩的嫩草，大概也就你最老了……”
“你……”宋清歡頓時炸了。
相比起宋清歡的炸毛，蕭辭卻是心情極好，掀了錦被替她將雙腳捂住，這才又笑：“多大點事兒，哪裏就值得這樣大發脾氣的。”
他挨著宋清歡坐了，眼角眉梢也全是笑意，他道：“就算你是你最老的草，本王不也沒嫌棄不是。”
宋清歡撇過頭去，也不理他，隻兀自生氣。
薑太後宴請各家的姑娘裏頭，也確實隻有她年歲最大，且還是成過親的，這一點倒沒什麽好爭論的。
可就是生氣不是。
蕭辭將她那臉色都瞧在眼裏，眉眼一低，卻又笑了起來。
神色一肅，正兒八經的道：“清歡，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本王繞了這麽大的圈，就是想把你娶回去，為的是什麽，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嗎？”
“為的什麽？”宋清歡撇他一眼，複又轉開目光，嘴裏道：“為的就是給你帶孩子麽？”
可心裏卻無端的一陣狂跳。
既想聽蕭辭說些什麽，可又怕他說些什麽，不等他開口，便又急急道：“你這年紀當我爹還差不多。”
蕭辭都被她氣笑了，可又說不得甚個，伸手點了點她，複又瞪上一眼：“沒良心的小東西。”
一時間又覺心中鬱結得慌，手上一動，壓著錦被便俯身向前，捏著宋清歡的下顎道：“都一把年紀了，還想當本王的女兒，也不害臊的。”
唇角一勾卻又說得一句叫宋清歡害臊的話來。
“不過，本王倒是能同你生個女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