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教導
蕭靖童是同吳王的小女兒蕭倩倩一道往蕭楊那兒去的。
兩個年歲都不大，不過是因著蕭楊平素愛帶著她們一道玩，得知他受了傷，這才帶著東西去跑得一趟。
早晨還未用早膳便出了門，響午還未到便又回來的。
蕭倩倩也一道來了。
她是個懂禮數的，進得府裏便先宋清歡這位嬸嬸先請安。
蕭倩倩比蕭靖童大上四五歲，年紀不大，人卻大方穩重得很，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落座坐幾分，去笑起來露幾顆牙都有定數。
宋清歡瞧她目光清明，舉止有度，心中歎得一回，有娘的跟沒娘的就是不一樣。
又見兩個小姑娘擠眉弄眼的，便知二人有悄悄話要說，當下也不多留，自叫二人去玩，又讓春蘭吩咐廚下往菡萏院送果子，糕點，蜜茶過去。
蕭辭今兒個當真沒得什麽事兒忙，窩在一覽居也沒出門。
將兩個小姑娘送出去，宋清歡便同蕭辭道：“上回說要給童姐兒尋個先生的，王爺手裏頭可有什麽人選不成？”
又道：“我見倩倩姑娘舉止有度，倒是個規矩極好的。”
宋清歡以往也就是市井裏頭長大的，哪裏懂什麽規矩不規矩的，可在這高門大院裏住得久了，見的千金貴婦人多了，倒也能瞧出個好歹來了。
蕭辭正歪在椅子上，左手跟右手下棋，聞言頭也不抬便道：“我這兒可沒什麽人尋，這事兒還得勞煩你這當母親的操心了。”
宋清歡沒進睿王府前，蕭靖童一年到頭回睿王府也住不得兩個月，雖是黏蕭辭得緊，可犯起倔來，也一樣不給蕭辭臉麵。
此番不必養在薑太後身邊，不僅是要將薑太後留下來的兩顆毒牙拔了，自也要好生教養蕭靖童的。
也不必非得將她性子拗過來，可到底是要教她明辨是非的。
蕭辭左手下了棋子，跟著右手又下了子，可心思卻不在棋盤上。
宋清歡本就見他自個給自個下棋，還稀奇得不得了，也虧得她不懂，不然瞧見他這一通亂來還不知得什麽表情。
“要不？你問問吳王，能不能將童姐兒送過去讓倩倩的先生一道教著？”
宋清歡以往也沒養過孩子，自也不曉得上哪去尋先生，此番見蕭倩倩是個好的，蕭靖童又同她玩得好，便想著若是二人一道，許是有利蕭靖童。
她的想法倒是簡單，也沒想得太多，蕭辭卻眉頭一挑，將棋盤上的布局打亂，笑道：“你放心送過去，吳王還不定敢收呢。”
宋清歡側眸看向他。
蕭辭就道：“我這位八哥，素來就是個膽小的，有事沒事從不露頭，他那王妃也是薑太後的人，便是在府裏頭也說話行事極是小心。”
“童姐兒跟倩倩便是交好，一年到頭也見不得幾回麵，你要是把童姐兒往那送，他還不得上皇陵哭去。”
宋清歡想到不到一個大男人去皇陵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模樣。
原先她倒不曉得這中間還有這樣的官司，此番聽得蕭辭說的一回，心裏便再清楚不過，她那小算盤是不成的。
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差了尋梅去給小雲氏遞話，讓小雲氏幫著尋摸一下，看看有無靠譜的先生引薦的。
說完了蕭靖童的事兒，便又輪到蕭靖川了。
宋清歡成親第二日，蕭靖川便暗地裏給她穿小鞋，雖說一時之間沒得定論，可還是要問一問蕭辭的意思。
對於蕭靖川蕭辭自是有打算的，沉默半響，將棋盤上的黑白子都歸位了，這才道：“這事，我心裏有數，你也不用急，隻等過完年再說。”
又道：“他是個自律的，便是沒得先生在旁督促，也曉得讀書習武。”
意思是，就算不用立時送去書院，但一時半刻的也不必著急著請先生教導。
這兒子跟女兒區別待遇還就真不一樣，宋清歡嘖嘖兩聲，但見他心裏頭有成算，便也當真不管了。
一時半會的想去外地的書院讀書自是不成的，等過完年再送去，這鍋也背不到自個身上了，便索性由得他去。
一覽居這雙夫妻談論兩個孩子的事兒，菡萏院那頭倒也討論起兩個大人的事兒來了。
蕭倩倩儀態極好，便是屋裏頭沒人，也坐得端端正正的，手裏捧了茶盞，翹著手指頭將掀了茶蓋，抿得一口蜜茶，倒還簪得一句：“皇嬸當真是有心了。”
蕭靖童鼓著腮幫子，看得一眼擺在手邊的茶碗，也不動，人往矮榻上一倒，便人小鬼大的道：“原來我也覺得她好，可自打曉得她對我們用心不良之後，我便瞧她哪兒都不順眼了。”
蕭倩倩端著茶碗又喝得一口，這才擱了，拿帕子拭了拭嘴，應道：“我看你呀，就是先入為主了，覺得皇嬸怎麽做都對不起你。”
蕭靖童不滿的輕哼一聲：“你少替她說話，不然的話我連也討厭了。”
說著便又坐起來踢掉腳上的繡花鞋，盤著腿挨到矮榻內側，一伸手便撈了個果子塞進嘴裏，不管不顧的道：“我就見不得有人對我父王起心思，不管是誰，都不行。”
頓得一頓又道：“我父王這人也是，色令昏庸，見著哪個好看的便起那不該有的心思，著實可恨。”
蕭倩倩咯咯一笑，輕手輕腳的除了鞋子擺好在矮榻前，也挨在蕭靖童身邊坐了。
她也不評論宋清歡同蕭辭的好歹，隻柔聲問道：“珍珠跟瑪瑙二人，你打算怎麽處置了？”
猶豫了一下，又推心置腹的道：“我瞧這兩人心思是不純的，前頭你寫信給我，說她們總讓你委屈自個，伏小做低去討好宋王妃。”
“那時我便覺得不大對勁，隻信中不好同你明說，如今這兩人露出了狐狸尾巴，分明有挑撥離間之嫌，最好還是不要留在身邊伺候了。”
蕭靖童跟蕭倩倩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若是換作別個，不管珍珠瑪瑙是對是錯，她總要護著的，可蕭倩倩的話，她卻一字一句的都聽進心裏去了。
沉默半響，這才又道：“珍珠跟瑪瑙是皇祖母給我的，可我若不用，皇祖母會不會心裏頭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