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脅主
一連死了好幾個流民,症狀都一樣,太醫院的太醫也隻是懷疑,還不敢確定。
亦或是能確定也不敢說,畢竟京都乃天子腳下,若是大麵積爆發瘟疫,可不鬧得人心惶惶的。
不管是不是瘟疫,蕭辭也都不敢掉以輕心。
宋清歡一聽瘟疫便大驚失色。
她還不是齊北候府的千金時,也是見識過瘟疫的厲害的。
而且,她師傅也曾說過,不管是哪種瘟疫都好,都是潛伏得深,一旦爆發便死傷無數,便是有良藥,也未必救得及時。
況且,還未必每種瘟疫都能有良藥。
“可曉得是什麽瘟疫?”宋清歡急急問道。
不等蕭辭應聲,便又道:“怪不得今兒回城,途中瞧見不少流民的神色不對,居然是瘟疫。”
蕭辭搖頭:“暫且未知。”
怕宋清歡驚惶失措,便又安撫道:“太醫院的太醫也不敢確定是不是瘟疫,你也不必害怕,許是誤會也說不準。”
“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小心為上罷了。”
宋清歡點頭:“我知道的。”
跟著連飯也不吃了,忙起身喚了踏雪進來,連夜著人往齊北候府跑一趟。
踏雪深知事情的重要性,嘴上嚴得很,便是著人去傳話,也尋了個合適的由頭。
吩咐了踏雪,本想把王府裏頭也吩咐下去,可又生怕叫人恐慌,想了想,還是等明兒再說。
夫妻二人,一個吃飽了,一個沒了胃口,飯菜才撤下去,奉了香茗上來,宋清歡都還不及喝兩口,春蘭又急衝衝的撩簾進來。
見蕭辭也在屋內,倒還愣得一愣,可隨即屈膝一福,這才又挨著宋清歡低聲說得一回:“王妃,菡萏院那兒鬧起來了。”
要把珍珠送去弘法寺,消息一傳開,肯定會鬧起來的。
珍珠是薑太後的人,有恃無恐的在蕭靖童身邊也算伺候了幾年了,如今要把她送去弘法寺,便等於送了她的命,送了她的前程。
弘法寺雖是在京中,可離著王府離著皇宮卻很有些距離,一旦去了那兒,若是還想回來也全看主子一句話了。
珍珠還那麽年輕,生的又嬌豔,背靠還是薑太後,如何就此甘心。
蕭靖童原先還是念著舊情,給了她幾分體麵的,隻說等她母親的忌日過後,再著人去接她。
可珍珠慌了,哪裏敢信她,雙膝一軟便跪了下去,哭訴道:“郡主,奴婢不想去,求求郡主,讓奴婢留下伺候您吧。”
“郡主打小就是奴婢瞧著長大的,奴婢舍不得你,哪怕您把奴婢留在身邊做一輩子的粗使丫鬟,奴婢也願意的。”
珍珠一跪,素來同她要好的瑪瑙便也跟著跪了下去,整個人抖得跟康篩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蕭靖童瞧著珍珠這哭得梨花帶淚的模樣,也是有幾分心軟的,到底是一道長大,多多少少也還有寫情分在那。
隻是,她哭得越是可憐,越是惹人心疼,蕭靖童便越不敢留她。
這麽個美人,若是哪日真個叫她那個風流的爹收用了,還不得丟死人。
雖是心軟,可還是強硬道:“珍珠姐姐,就是因為我打小是你伺候的,所以我母親忌日這麽大的事兒才派你去。”
“況且,我也說了,等此事過後,便再著人接你回來,可你這是什麽意思?”
珍珠壓根不曉得蕭靖童內心的真實想法,隻當是這幾日她同瑪瑙沒得隨身伺候,便叫宋清歡洗了腦。
當下便哭得更加厲害起來。
“郡主,奴婢能有什麽意思,奴婢隻是不想離開郡主罷了。”
又道:“如今王府裏裏外外做主的都是王妃,郡主如今聽了她的話,將奴婢送去弘法寺,可想要再接回來便也是要王妃點頭的。”
一連哭得幾聲,連喉嚨都沙了:“奴婢跟瑪瑙不過是吃醉了酒,說了些連自個都不曉得的糊塗話,這才叫王妃記恨上,哪裏就真個能回來。”
“奴婢跟瑪瑙當真知錯了,求求郡主,您就同王妃說兩句好話,讓奴婢留下好不好,不管是灑掃也好,洗衣裳也好,亦或是做別的活計也成,隻要能留在郡主身邊,奴婢做什麽都可以。”
光潔的額頭磕在青石板磚上,發出悶悶的響聲。
“郡主,奴婢求求你了,真的久久您了,你同王妃說兩句好話,求求情,把奴婢留下,好不好?”
蕭靖童越聽這心頭便越不舒服,雖然她也不見的就待見宋清歡,可要送珍珠去弘法寺的事兒,她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當下神色一冷,不悅道:“你莫要說糊塗話了,她雖是王妃,可也沒到隻手遮天的程度。”
又道:“此番,為的是我母親的忌日,若非念在你伺候我多年,這差事也落不到你頭上。”
蕭靖童見珍珠哭哭啼啼的,也不願意再說,不悅的輕哼一聲,便同瑪瑙道:“你把珍珠姐姐拉下去吧,細軟之物也幫著收拾起來,明兒一早王府的馬車就會送她去弘法寺。”
說著也不多留,起身便往內室而去。
珍珠的求情沒得到任何回應,整個人絕望得不行。
癱坐在地,複又捂著臉哭得更加大聲。
瑪瑙生怕此事連累到自個,軟硬皆施的把人勸了回去,又當真同她收拾起細軟之物來。
珍珠瑪瑙二人被貶作粗使丫鬟後,便再不能獨住一個屋子,而是換了六人一間的屋內。
一個坐在床沿上哭,一個在收拾東西,其他的小丫鬟瞧見這情形,有那不喜這二人的,便忍不住落井下石起來。
這兩人剛被貶的時候,還趾高氣揚得很,直說過不得幾日總要回小郡主身邊的。
可哪裏曉得,卻是落得這麽個下場。
雖是落井下石,可也不過說得幾句嘴皮子的話,自又各忙各的去了。
瑪瑙勸得珍珠幾句,又替她去賬房把月銀支來。
她去支銀子還未歸來,那同屋的小丫鬟推門進屋便瞧見珍珠一條褲腰帶掛上粱,竟是自盡了。
當下嚇得魂都沒了,驚叫道:“不好了,不好了,珍珠,珍珠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