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瘟疫之症
太醫雖沒明確的說到底是不是瘟疫,可不管怎麽樣,都隻能錯燒,不能放過一個。
倘若不是瘟疫倒也還好,可若當真是瘟疫,搞不好便能要了一城人的性命。
老何也是這麽想的,這瘟疫一事還沒傳開了,可他們這些人心裏是再清楚不過的。
自家便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自個不小心死了就死了,要是傳染了一家子,那可就當真罪孽深重了。
當下便應道:“行,那我這就去安排。”
說著轉身就要走。
蕭辭腳步一頓,忙又喚住他:“讓人去給太子遞個信,說說太醫院的事兒。”
“好嘞。”老何爽朗的應道。
五城兵馬司可不是什麽好差事,太醫院那些請了一夜了都不來,說白了就是看不起他們。
把事兒往太子蕭幕跟前一報,這些人就是再看不起五城兵馬司,也不敢不來。
京都城中有瘟疫,那可不是小事,就算太子不放在心上,一旦確診的話,薑太後都要跳起來。
她在霸權,再惜命都好,可到底年紀擺在那兒了,身體自也不如年輕人那般扛得。
倘若真是染上疫症,怕是最怕死的便是她了。
老何把事情都安排了下去,一時間也不敢回家去,隻合衣就在所裏躺會子。
蕭辭穿了防護衣,帶了麵巾,將整個人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這才往涼房去看那幾具屍體。
因著怕是瘟疫傳染,涼房周遭也沒人守著,蕭辭帶著從順天府尹借來的仵作往裏頭去得一趟,將幾具屍體身上的特征都看得一回,再出來的時候,皆是神色凝重。
哪怕是太醫院的還沒來確診,但十有八九也能確認是疫症了。
五城兵馬司去借人的時候,順天府尹張天海都還沒睡醒,一聽說昨兒夜裏又死了幾個,頓時著急得不行,再沒得昨兒那般鎮定。
要知道真是疫症的話,若是鬧大了,他這頭頂上的烏紗帽都要保不住了。
趕緊先讓五城兵馬司的人把仵作領來,自個便也急趕急的起身。
許是趕得太急了,他連身上的衣冠都還未正,老遠瞧見蕭辭跟仵作都穿著防護衣帶著麵巾出來,便立時嚇得不敢吸氣。
直到二人褪了防護衣淨了手,這才敢上前詢問。
“九王爺,昨兒夜裏死得那幾個是,是怎麽回事?”
蕭辭端著茶碗抿了口茶,神色凝重的抬頭看張天海,幽幽的道:“身上症狀都差不多,身上大片的疹子,好些已經腐爛。”
他說得輕飄飄的,張天海卻聽得胃裏一陣翻騰,心中卻是慌得厲害。
瞧著這麽個架勢,怕是瘟疫無疑了。
當下連身子都忍不住微微顫抖了,結結巴巴的道:“那,那此事,此事該當如何?”
蕭辭老早就曉得張天海是個慫包,若不是因著薑太後的關係,這慫包也坐不上順天府尹這個位置。
便道:“張大人,這話當是本王問你還差不多。”
“說到底張大人才是府尹,本王這五城兵馬司也不過是管管城中的治安。”
“昨兒張大人說府衙沒得位置,那些個屍體便送到五城所來了,總不能今兒還叫本王去替你把人抓起來吧。”
張天海怕得不行,簡直恨不得日日縮在家裏半點不理會這事兒。
可這會子他才是做主的人,當下哭喪著臉,連聲道道:“對對對,抓人,抓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那些屍體都是有可能染上瘟疫的,接觸過這些屍體的親眷也很有可能被傳染了,自然是要先抓起來隔離了。
張天海抹得把汗,說完就要走。
蕭辭便又道:“張大人,還望你一會別忘了著人過來把這些屍體都拉去郊外火化了。”
“啊?”張天海一驚,哆哆嗦嗦道:“王爺,這事,下官……”
話還沒說溜,蕭辭便道:“我們五城兵馬司的兄弟,昨兒夜裏一大半都沒歇息過,這會子全在前頭歇上片刻,一會還要輪班去巡城,還真騰不出人手來幫忙。”
張天海就是再厚臉皮也說不出讓蕭辭代勞的話來了,隻得硬著頭皮應下,這才慌慌張張的去安排事兒。
張天海才走,蕭辭一盞茶都還沒喝完,蕭幕便領著太醫院裏兩個經驗老到的太醫匆匆而來。
進得五城所,瞧見蕭辭便慚愧道:“勞煩九皇叔了。”
也不提太醫院那點破事兒,忙又道:“這兩位太醫都是宮裏頭經驗最老道的,先去看一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如今雖還未確定就是瘟疫鬧的禍,可各人心中都清楚明白,十有八九是跑不了的。
蕭辭等的就是蕭幕同太醫院的人,應得一聲,也不廢話,讓人拿了趕緊的防護服來,這才領著一行人往涼房去。
如今才九月中旬,算得冷,白日裏出了太陽還有些熱。
幸得這五城所的涼房是四麵通透,極是陰涼的,不然一溜兒幾具屍體都擺在一道,叫這天兒悶一悶,也是要臭得令人作嘔的。
蕭幕站在涼房外便不敢進去了,還是蕭辭帶著兩個太醫往裏頭走一回。
兩個太醫果然是經驗老道的,一人翻看幾具屍體,口訴症狀,另一人便手執紙筆將這些症狀一一記錄下來。
昨兒白天拉回來的幾具,連同昨兒半夜老何他們搶回來的幾具一道,全部都看得一便,又就著這些症狀討論一番,這才從涼房裏頭撤出來。
蕭幕一見幾人出來,便急急問:“如何?”
其中一名太醫站出來開口道:“是瘟疫無錯。”
又道:“不過,至於是什麽瘟疫卻還要再仔細斟酌一番。”
說著又看向蕭辭:“睿王爺,下官的意思是,這些屍體,最好是能集中燒掉,以免傳播得更厲害。”
蕭辭應道:“本王已經讓張大人一回來拉了。”
蕭幕從小就在京都長大,關於瘟疫還隻是聽說過,從來沒見識過,可其危害卻是清楚的。
當下就問蕭辭:“皇叔,依你所見,咱們下一步該當如何?”
蕭辭倒是露出幾分為難之色來:“太子,這事你倒是把我給問到了,我也不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