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會不會不是瘟疫
大家一起共事也好些年了，五沙瘟開始到如今，五城所的兄弟們雖是日日同犯了瘟疫的民人打交道，可也算的幸運的，一連半個月都無人染上瘟疫。
可誰能曉得一下子自個就中招了呢。
老何此時此刻的內心也不曉得是什麽滋味，家裏頭有老有小的，就這麽去了又放不下心來。
可他也清楚，這瘟疫一旦染上也難有痊愈的機會。
老何一副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模樣，同往日笑嘻嘻再不一樣。
而一旁同樣染了瘟疫的小袁卻是直接忍不住哭出聲來。
小袁還年輕，都還沒成親，此番染上瘟疫，心中已是崩潰了。
蕭辭麵色肅然：“著什麽急，等太醫來辨過再說。”
雖是這般說，可心裏頭也曉得這二人八九不離十犯的是瘟疫了。
五城兵馬司這些人日日巡城，挨家挨戶的搜尋是否有藏染上瘟疫的，自也曉得染上瘟疫是些什麽症狀。
都不必等太醫來，老何都曉得自個的下場了。
蕭辭在屋裏頭待得片刻便出來了，不多時太醫也被請了來，往裏頭細細診一回，出來的時候便隻得唉聲歎氣。
他們這些奮鬥在前線，最怕的就是這樣的事了。
隻同蕭辭道：“王爺，是五沙瘟，得隔離才行。”
整個城西都作了隔離區，可進去的到目前為止就還沒人好生活著出來。
蕭辭應得一聲：“本王知道了。”頓了頓又道：“太子爺有座碧水山莊平素是空置的，又是在城郊，本王將他們安排到那兒去，當是無礙的吧。”
那太醫想得一想：“隻要處理得當，倒是無礙。”
蕭辭是個辦事牢靠的，上午太醫來看過，不到午時他便將事兒安排好，著人拉了馬車將老何跟小袁送去碧水山莊安置下來。
碧水山莊又大又空曠，裏頭也沒什麽人，將二人安置在偏僻的地兒住下，日日有人湯藥飯食伺候著，倒也不似城西那隔離區那般叫人絕望。
但是五沙瘟一日不解決，再是讓人日日伺候，這心裏也要崩潰。
宋清歡曉得此事的時候，已經是天黑時分了，六劍給蕭辭送了飯回來，就道：“王爺說了，讓我打明兒開始不要送飯去五城所了。”
彼時宋家的靈堂搭建了起來，宋清歡陪著宋文德同宋清顏在守夜，見著六劍是特意從靈堂那邊出來說話的。
聞言便道：“為何？”
六劍也不瞞著，將他曉得的都說了：“五城所有兩個人早上被發現染上了瘟疫，今兒被送去碧水山莊隔離了，整個五城所的人都恐慌起來了。”
蕭辭也是怕六劍來來往往的不知不覺的也染上了這疫，到時候又不知不覺的傳給了宋清歡。
宋清歡雖是沒親眼瞧見那些瘟疫的厲害的，可從六劍替她弄來的那些太醫寫的手劄卻也曉得這疫病何其厲害。
如若不然，這麽久了，也不可能讓整個太醫院都沒能控製下來。
“王爺可有事兒？”宋清歡急急問道，心裏也是擔心不已的。
一時間又覺得近來事兒也太多了，這疫病都還沒控製下來，宋老太太便沒了，五城所的人又染上瘟疫了。
看來她上回做的那些香包是沒什麽作用的了。
六劍道：“王爺倒是沒什麽事，不過王爺說了，現如今他也不好來侯府，還望侯爺跟侯夫人見諒。”
宋清歡應道：“這事我曉得的。”
又道：“全聽王爺的吩咐。”
說著便又往靈堂那頭去守夜，便也將蕭辭的為難之處說了。
宋文德一揮手也不在意：“公事要緊。”
小雲氏便拉著宋清歡道：“可千萬讓睿王爺小心著點，沒想到五城兵馬司的都染了這毒症，整個京都隻怕更亂了。”
又歎道：“這瘟疫也不曉得什麽時候才過去。”
宋清歡也不過兩句，便也沒得什麽說的了。
因著瘟疫橫行，宋老太太的喪事也不能大辦，停靈三日便擇了吉時抬進南山那頭的祖墳裏入了土。
宋老太太臨終前也就那麽一個遺願，雖是父母不同穴鬧得不大好看，可宋文德還是尊了她的意，給她另鑿棺穴。
入土那日蕭辭倒是來了，他下了值，一早便回了睿王府梳洗一番，換了幹淨的素服過來。
宋清歡交代春蘭秋蘭伺候好蕭靖川跟蕭靖童，她自個便跟著好幾日都沒回過王府。
夫妻二人見麵，一個兩個皆是神色疲憊，麵露倦容。
宋清歡倒還好，隻要老太太入了土這頭的事兒便也算了了，可蕭辭那頭卻還不曉得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蕭辭這些日子確實沒得好過，人都熬瘦了一圈，身上這素衣還是府裏頭的針線按著以往的尺寸做的，如今穿在身上都有些大了。
宋清歡見他便問：“那瘟疫的事兒，太醫院可有消息了不曾？”
五城所如今所幸還隻得老何跟小袁兩個被隔離起來，可太子府上，跟順天府那頭這兩天也一道送了四五個過去。
如今慌的不是民人，而是他們這些人了。
蕭辭臉色很不好，聞言搖搖頭，又歎得一聲，也不瞞宋清歡，壓低聲兒道：“宮裏頭也死了好幾個人了，到處都是一片慌亂。”
京中的瘟疫一連就是二十天，消息早就泄了出去，有幾處本就不穩的窮苦之地，已經有人趁著這個機會叛亂起來了。
宋清歡蹙眉：“這次的瘟疫怎的這麽厲害呢？”
在她有限的記憶同認知裏，就不曉得何時有過瘟疫會一鬧便是這麽多時日的。
太醫院的人，個個都是技術搞錯，經驗豐富之輩，也沒得理由這麽久了這些個瘟疫都沒個對策出來。
而且不管怎麽將那些人隔離，還一直都在擴散。
宋清歡拉著蕭辭行到一邊，小聲的問道：“你覺得這會不會不是瘟疫？”
蕭辭神色一凜，四下看得一回，也壓低的聲兒：“你這是什麽意思？”
宋清歡也說不上來，她總覺得好像有點蹊蹺，按理說一旦發現有人染上疫病立時被隔離，而沒有染病的人隻要將家中消毒幹淨，不再接觸疫症之人，便不會再染病。
可蕭辭跟著五城所的人日日都能發現新的染病之人，這一點是讓宋清歡覺得很蹊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