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戲弄
到底是誰滿足誰,也就他心裏清楚的了。
宋清歡輕笑一聲,也不同他計較,從他手裏接過帕子,動作輕柔的給他絞頭發。
便又問起如今京中瘟疫之事可有進展。
蕭辭提了筷子,將廚下才整治好的雞絲麵攪拌一下,又將送來的幾樣小菜一塊倒裏頭,這才道:“有些進展了。”
“娘子你有空能不能將上回那香包的方子寫個給我?”
宋清歡不知這其中緣由,可聽他說要香包的方子,還疑惑的一回,便道:“難不成我這香包的方子同瘟疫的進展還扯上關係了?”
蕭辭應道:“沒錯。”
他也不瞞著,小袁那事的來龍去脈都說得一回,這才又道:“若非為夫親眼瞧見那黑蟲子是小袁吐出來的,隻怕別個說上了天都不信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兒來。”
“黑蟲子?”宋清歡見他頭發幹得差不多,便將布巾擱到一旁去,挨這他坐了。
“你說,那小袁將那香包裏的藥都吃了,抹了,然後就又叫太醫紮了幾針,便吐出這蟲子來?”
見蕭辭應得一聲,這才又道:“王爺,你就不覺得這瘟疫很是奇怪嗎?我總覺得不大像是瘟疫,上回太子殿下不是中了蠱蟲之毒嗎?也是從身子裏引出隻蠱蟲來,不知這回的是不是呢?”
因著這瘟疫鬧得太久了,宋清歡也是時有關注的,不過她沒正兒八經的接觸這些瘟疫的患者,也沒給他們整治過,隻能靠從太醫院譽寫來的那些病例。
是以具體的也不大清楚,可是那些時日,她把近兩三百年各地有所記載的瘟疫都看過一回,也從來沒有一樁瘟疫能像此次這般傳播力強,到得最後還是隻蟲子在作祟。
蕭辭倒是沒往這上頭想,上回太子蕭幕中了蠱蟲之毒他也是知曉的,可也沒看宋清歡怎麽救的他。
不管是前朝還是前前朝都對巫蠱這些聞之色變,他對這些東西也不甚了解。
聞言臉色便陰沉下來:“你的意思是,有可能這一次瘟疫的爆發是也是蠱蟲作祟?”
宋清歡點頭:“我這麽猜想的,可到底是不是,一時間倒也不能確定。”
蕭辭一碗雞絲麵見了底,碗裏還剩些湯,他便也喝不下了。
談起蠱蟲來,這心思便越發沉起來,腦子裏頭轉得一回,一時間也想不出來,到底會是什麽人在背後做鬼。
宋清歡見他沉默不語,便也不出聲,隻行至書案前,磨了墨,將那香包的方子寫出來,吹幹了遞給他。
蕭辭回過神來,從她手裏接過來,隨意的瞄得一眼,這才扯著麵皮子看向宋清歡。
“怎麽說嶽父大人也算是文人,怎麽到你這兒,這一筆字便如此不堪了。”
宋清歡壓根就沒想到他瞧著方子卻是看自個的字,當下臉色一變,伸手就要將那方子奪過來:“怎麽就不堪,不寫得挺好的嗎。”
宋清歡對於自個這一筆字,還是很滿意,至少是工整了。
但蕭辭對書法這些東西有深層的見解,宋清歡的字工整隻工整了,卻沒得半分靈氣同風骨,所以在他看來是不堪的。
特別是他見過宋文德的書法,有得這麽一對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無法比擬。
胳膊一抬,蕭辭站起身來,便將那方子疊好,喚得初寒一聲,就著屋裏頭半開的窗柩,便將這方子扔了出去。
“給陳太醫王太醫送去。”
初寒應得一聲,隨即人便消失不見。
宋清歡氣鼓鼓的,雙手叉腰:“光會說別個,也不見得你自個的就寫得好。”
“寫得跟鬼畫符似得,還挺有勇氣的。”
她也是見過蕭辭下筆的,但因為不懂欣賞,在她眼裏就跟鬼畫符似得,十個字能認出一兩個來,便算好的了。
蕭辭也沒想到,他那一筆頗有風骨草書到得宋清歡眼裏竟然是鬼畫符。
不由得輕笑出聲:“簡直是對牛彈琴。”
這回宋清歡可是聽出他是在罵人了的,杏眸一瞪,輕哼道:“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蕭辭忍不住哈哈笑出聲來:“你在哪學得這些話。”
眼見宋清歡不欲同他多說,轉身就要往內室去,忙又拽了一把,手腕上一用力,便又將宋清歡打橫抱起來。
“你要說是牛糞那就是牛糞吧,反正娘子你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
腳步邁得飛快,嘴裏便又道:“你不是說肚子上還長了個疹子嗎?為夫得細瞧一下,看看你這上火上到了什麽程度。”
“說來也是為夫的不是,好好的美嬌娘放在府裏頭不曉得疼惜,管那勞什子瘟疫做什麽,如今還害她上火起來了。”
蕭辭是混慣了風月之地的,話裏有話,宋清歡也沒聽明白。
直到蕭辭將她放到榻上,開始不規矩的時候,她這才蕭辭這是什麽意思。
麵頰染上胭脂色,倒給她添了幾分氣色,嗔得蕭辭一眼:“你少來這套。”
蕭辭就笑:“為夫來哪一套了?”
眉眼中星光點點,胸腔間卻是一股熱意,光是想一想便已是情動不以。
“脖子上那粒上火引起的疹子為夫看過了,如今肚皮上的那一顆,也是要過過眼的,如今瘟疫橫行,你可要讓為夫放心才是。”
溫熱的掌心覆在肚皮上,卻很是不老實。
宋清歡怕癢,一邊打他的手,一邊咯咯笑起來。
鬧得會子,叫他占了不少便宜,這才笑眯眯的道:“你把帳子放下來。”
蕭辭眼珠子一亮,也跟著笑起來,應得一聲好,便將帳子從金鉤上取下來,嘴裏便道:“你放心,為夫有分寸,不會鬧出事來的。”
宋家老太太去了,宋清歡作為出嫁的孫女,也要守上一年。
她同蕭辭新婚燕爾的,要守自是守不住的,不過這些事兒,隻要不鬧出人命來,也沒得人去細究這些閨房的事兒。
蕭辭心裏頭樂嗬嗬的,熬了大半個月,總算開葷了。
隻沒想,帳子才放下來,事兒都還沒成,便傳出他無可奈何的聲兒來。
“你這小東西倒是越發壞了,連為夫都敢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