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離間計
睿州多年都如此放任不管了，便是一座城，可貧富的差距極大，且各處也建設得不行。
蕭辭既是要在睿州住到死的，自也將之處當家看，該修路的修路，該修橋的修橋，該開荒的也要開荒下去。
這些個事兒他心裏都有謀劃的，隻不過這世間事事都離不開錢，修路也好，修橋也罷，那些個銀錢蕭辭也是出得起的，可就算他出得起，卻也不吃這樣的悶虧。
這四大家的那幾十萬兩，他未必就缺，可貪的銀錢若是就這麽算了，日後隻怕隻會叫他們更加氣焰囂張。
所以，也不管杜家，周家，陳家使出什麽樣的小伎倆都好，那些個賬麵上的銀子，他都要用各種方法拿回來的。
蕭辭這人在京裏受過不少陰謀詭計，自也學了一肚子的壞水，隻要他想辦到的，宋清歡絕對信他辦得到。
中秋一過，這天兒便一日比一日涼快起來，還未入得九月，蕭辭便辦了樁讓睿州人振奮的事兒。
造碼頭。
睿州隸屬南邊，亦是靠水的，多年前也還有個小碼頭，隻這二十來年一直無人理會，那小碼頭便也廢了。
後頭睿州這四大家因要做生意來往，便合起夥來建造了個私人的碼頭，尋常百姓也用不得。
所以當初睿王府的船隻靠不到睿州，隻得在前頭州府落船改走陸路。
睿州有了碼頭，便能開通漕運這一塊，來往方便了，這整個州府的收入也會往上提。
當然，這一舉動對四大家來說卻是個威脅。
偏偏蕭辭還在這其中使壞，將碼頭監工的事兒丟到了李家頭上去。
李家得了這差事，也不曉得是該哭還是該笑的。
李家本就是有意要投靠蕭辭的，這差事落到李家頭上便也算蕭辭看得起他們，可偏偏睿州那小碼頭也有他的份。
蕭辭這兒的碼頭一建起來，四大家的生意必然要被那些曾經打壓下去的對手給分了去，到時候他們四大家想要再睿州稱王稱霸的，幾乎就不是什麽可能的事兒了。
可這差事要是不接過來，那李家投誠是不是有誠意，便也有得推敲了。
李老爺本來對這事也愁得不得了，一時間不知如何做才能兩圓。
隻他還沒能崩潰，杜家，周家通過陳家便先坐不住了。
李家在睿州四大家中最弱小也最沒話語權，前頭因著給睿王府送銀子一事，本就叫幾家生了嫌隙，使得李家往睿王府靠去。
如今造碼頭的事兒一出，這三家便越發怕李家一不做二不休，當真去給蕭辭督工建碼頭去。
是以三人合計一回，在胭脂樓定了雅間，叫了幾個姑娘，擺上一桌酒菜要李老爺過去坐坐。
李老爺本來也是心裏頭沒個準，這幾個請了，他便也當真去了。
人一上桌，酒還沒喝兩盅下肚，杜家大少便作為領頭人先開了口。
酒盞一舉便問道：“李叔，聽說您最近接了睿王爺那邊的差事？”
難得杜家大少這般客客氣氣的同李老爺說話，頓時便覺出幾分投靠蕭辭的優越感來，冷冷淡淡的應了一聲：“嗯，是接了個差事。”
他這抖起來的姿態倒是叫杜家大少很不喜，要曉得李老爺原來說話可從來不敢這樣的。
杜家大少便真當李老爺是再蕭辭那得了不少好處，眉一擰，心生不喜來，可還是軟聲勸道：“李叔，咱們也算結交多年了，怎麽說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您老心裏頭有什麽氣隻管往我身上撒便是，可千萬別衝動了。”
李老爺曉得杜家大少這是在說督工新建碼頭的事兒，當下心裏正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個的顧慮說了。
一時半會的，他也不說話，眾人便都以為他是真的投到蕭辭那頭去了。
杜家大少同陳知府倒也還好，本著即便是真投了，也要拉回來的意思，可周老爺卻忍不住了。
周老爺同李老爺這幾年都不對付，特別是李老爺，為著周家搶親事的事兒，處處都多有針對。
周老爺覺得也就是樁小事，偏生叫他記恨這麽多年，對李老爺越發看不上，此番見他不做聲，當下就惱了。
手裏的筷子往桌上一扔，就罵道：“他愛去當人家的狗就讓他去好了，有什麽好說道的，那麽大哥人了，半點見識都沒了，這年紀也都白漲了。”
杜家大少一見周老爺這架勢心頭便道壞了，忙開口穩住周老爺，示意他不要在說了。
哪知陳老爺也變了臉，酒盞往地上一砸便冷笑道：“喲，感情今兒個請我來吃酒，還就是為了折辱幾句的啊？”
心頭的火越燒越旺，當下也不管不顧起來了：“我就是給睿王爺當走狗去了又怎麽樣？我給他當狗好歹還能分到些骨頭肉湯，你瞧瞧這建碼頭多大的事兒，他都能放心交給我去辦。”
“什麽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呸，我跟你們可不是一條繩的，你們一個個的都踩著我上去，什麽時候還正眼瞧過我一回？我告訴你們，睿王爺建碼頭這事兒我不僅接了，還非要把它做好了，反正我都已經給人當狗了，怎麽著也要當隻忠狗。”
周老爺氣得麵紅脖子粗，揮動著拳頭便要同李老爺幹架，還是杜家大少跟陳知府一塊攔著才沒能成事，可嘴裏也沒得句好話：“姓李的，你這蠢貨，你以為蕭辭是什麽好東西，你投到他門下他還能真心待你不成，光看這建碼頭的事兒，就曉得他是利用你，利用你挑撥離間。”
李老爺何嚐不曉得蕭辭這存的不是什麽好心，可就是曉得蕭辭利用他，他也樂得惡心惡心周老爺，當下就道：“我樂意給他利用，怎麽著，好歹我還有利用價值呢，不像你們，想讓人利用，人家也未必肯利用。”
話到此處，便已經算是徹底翻了臉了，李老爺當下也不多留，見杜家大少同周老爺，陳知府都挨個看個遍，這才冷哼一聲，轉身出了門。
杜家大少急得頭頂直冒煙，心裏頭恨這周家的不曉得以大局為重，可這話又不能明著說，隻得一跺腳趕緊去追李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