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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合作

  半小時后。


  距離戰鬥地點大約20裡外的一個隱秘岩洞,洞口處,棗紅馬正安靜地啃著乾草,洞內,篝火『嗶嗶啵啵』地響著,昏暗火光搖曳不定。


  篝火上架著2隻剝了皮的腹鱗兔,在火焰炙烤下,兔肉油脂直冒,散發出誘人的烤肉香味。


  篝火邊上,羅蘭和安薇娜一左一右面對面坐著,正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


  至於所謂的墮落夫人蘭曦,已經成了過去。當然了,她知道的消息已經被羅蘭掏了個一乾二淨了。


  輕輕翻動著被烤的吱喳做響的兔肉,羅蘭笑道:「上次分別,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呢。」


  安薇娜的臉蛋被篝火烤的紅撲撲的,找到羅蘭后,她只覺心滿意足,臉上笑容如春風般柔和:「我之前也這麼認為的。」


  羅蘭抬頭看了下她,有些好奇:「那怎麼想到又離開銀月森林呢?」


  「因為我在森林裡,仍舊不斷聽到關於你的消息。學院淪陷,紅鷹軍崛起,然後又接二連三地爆發了大戰,這讓我越來越擔心,最後,我實在忍不住,就出來了。」


  羅蘭還是不解。


  「我記得,木靈是中立種族,從不插手大陸的紛爭。你的長輩,肯定不同意你現在的做法吧?」


  「你猜的沒錯。」安薇娜輕聲一笑:「因為這事,我父親痛罵了我一頓,我母親氣的三天沒吃東西。我的哥哥威脅我說,我可以離開銀月森林,但必須和家族斷絕所有關係。」


  羅蘭很是無語,想了下,他盡量委婉地道:「雖然可能會惹你不快,但我的想法和你父母一致。我覺得你不應該參與格倫麥的紛爭。」


  沒想,他剛說完,就見安薇娜狡黠地一笑:「羅蘭,你剛剛不是說了,只談交情,不談國家大事嗎?現在你自己先壞規矩了。」


  「好吧~~我不說這些。」


  他烤好了一隻兔子,將它遞給安薇娜,自己接著烤起了另一隻:「那麼,你現在看到我了,我活的好好的,應該放心了吧?」


  「嗯~~你的力量比我想象的強了許多,但還沒到讓我完全放心的程度。」說完,她小心扯了一條滾燙的兔肉,輕輕嚼了幾口,眼睛頓時笑咪了:「火候正好,又嫩又鮮,味道好極了。」


  「多謝誇獎。」羅蘭淡淡笑了一聲,繼續之前話題:「我倒是覺得,你這麼莽撞地在戰亂之地亂闖,才更讓人不放心。」


  安薇娜聽出了羅蘭的話外音,咀嚼的動作逐漸慢了下來:「你是要趕我走嗎?」


  既然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羅蘭乾脆硬起心腸,認真道:「我認為,你應該馬上返回銀月森林去。若是想見我,大可等格倫麥恢復和平之後。」


  像今天這樣,要是他晚來一步,安薇娜就會陷入可怕的境地,被鮮血玫瑰的人當做食物給吃的一乾二淨。


  安薇娜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低聲道:「我……我恐怕回不去了。」


  「胡說。不過是和家裡鬧了點矛盾……」


  「我之前也這麼認為,可當我真正準備離開銀月森林時,我才發現,我哥哥的威脅並不是開玩笑。」


  「你不會真的和家族斷絕關係了吧?難道你執意回去,你父母還能趕你出來?」羅蘭就不信了。


  安薇娜低著頭,輕聲抽泣起來:「也許是壽命太長的緣故,我們不朽種族之間的親情比凡人種族要淡漠許多。如果一個人做出了選擇,那就不能回頭了。」


  羅蘭沒料到會這樣,身體僵在那一動不動,連兔肉燒焦了都沒發現。


  好久,他才開口:「安薇娜,你怎麼這麼衝動呢?如果單純只是為了見我,那我要說,我是個凡人,運氣好的話,也就最多活上七八十年,然後就會化作一捧灰土,而你還能存在成千上萬年呢。」


  安薇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篝火,陷入了沉思。


  許久,她開口道:「有一部分是為了見你。還有一個原因是,我可能在都靈呆地太久了,回到銀月森林后,我發現我無法適應森林裡日復一日單調重複的生活。我在那裡呆不下去,我期待在大陸各地旅行、冒險,最好每天都有新奇事物出現。」


  羅蘭大致能理解她的想法,聳了聳肩:「呵~想法倒是不錯,就是不一小心就容易把命丟了。」


  安薇娜卻道:「如果活著只是日復一日的重複過往的時光,那和死了又有什麼分別呢?」


  「這.……」羅蘭無法反駁。


  「如果我生命中所有時光都找不到快樂,一直生活在痛苦中,那生命又有什麼意義?」


  「呃……」羅蘭無言以對。


  安薇娜臉上淚痕猶在,卻又浮現出明媚的微笑:「所以,我選擇離開銀月森林,過我自己想過的日子,這難道有錯嗎?」


  「沒錯,就是代價有點大。」


  「我願意支付這個代價,你管我?」


  「.……既然你想清楚了,我無話可說。不過,你沒必要跟著我。」


  安薇娜神色一冷:「呸~誰說我要跟著你了?」


  羅蘭一怔,有些搞不清楚安薇娜的想法,但這總是一件好事,便連連點頭:「噢,那就好,那就好。」


  安薇娜話風又一轉:「我打算對付鮮血玫瑰,但是,我的力量太弱了。」


  羅蘭一怔:「你怎麼會有這個想法?鮮血玫瑰可不簡單,不要說你了,連我也沒多大把握。」


  安薇娜立即道:「你也打算對付鮮血玫瑰?」


  「我……」羅蘭有一種踩到陷阱的感覺,想否認吧,他的確是在對付鮮血玫瑰,承認吧,安薇娜肯定會藉機跟著他,日後說不定就會找機會和他說光靈的事。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你肯定在對付他們!」安薇娜一臉篤定。


  羅蘭無言反駁。


  「你沒把握,我也沒把握,但我們兩個一起乾的話,成功率肯定會大很多,對不對?」


  「對……對的吧?」羅蘭額頭浸出一絲冷汗,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什麼叫對的吧?事實就是這樣呀。」安薇娜很是不滿。


  說完,見羅蘭還是一臉不大情願的樣子,她似乎生氣了,猛地站起身,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盯著羅蘭,開始大聲質問。


  「羅蘭,你心裡清楚,鮮血玫瑰是南方的一大毒瘤,無數人因它家破人亡。你知道,這些怪物不僅吸血,還吃肉,將人當做獵物!要是任由他們發展下去,整個格倫麥,甚至整個大陸,都會陷入鮮血玫瑰帶來的浩劫之中!面對這樣的邪惡組織,任何一個心懷正義和慈悲的法師,都會義不容辭地出手。每提早一天剷除他們,都會讓許多無辜者免於災禍。現在,明明我們合作能大大提升成功的幾率,你一定要因為個人情緒而抵觸合作嗎?你到底有沒有同情心?虧你還是紅鷹軍的領袖呢!」


  這一大串話說的有理有據,義正言辭。


  「這.……你說的很有道理。」羅蘭竟然找不出話來反駁,他現在才發現,安薇娜竟然如此伶牙俐齒。


  但真要計較起來,安薇娜說的其實也沒錯,剷除鮮血玫瑰才是真正重要的事,至於其他,都是小節。


  兩人合作,百利而無一害,他的確沒必要將安薇娜趕走。


  安薇娜一直在觀察羅蘭的神色,見他沒有皺眉,暗暗鬆了口氣,放緩語氣道:「所以,讓


  我們一起對付鮮血玫瑰吧!」


  羅蘭點頭同意:「既然你如此堅決,那好吧,我們一起對付鮮血玫瑰。」


  一股焦味傳開,羅蘭低頭一看,發現兔肉已經被烤成了焦炭,他的晚飯,就只能吃乾糧了。


  「給,我的分你一半。」安薇娜立即扯下一條兔子後腿,遞給了羅蘭。


  「唔~你夠吃嗎?」


  「不是還有乾糧嘛。單吃兔肉有點油膩,混著吃正好。」


  兩人便就著乾糧,啃起了烤兔肉。


  安薇娜吃了幾口,抬頭看了眼羅蘭手裡的乾糧,發現只是普通的麵餅,便轉身從自己行囊里掏出了一個木盒子遞給羅蘭:「給你。」


  「什麼東西?」


  「甜棗桂花餅,我經過鐵橋堡的時候,特意麵點師傅定做的乾糧。你嘗嘗,比你那粗糙麵餅好吃多了。」


  羅蘭打開盒子,拿出一塊咬了口,只覺入口鬆軟、口味甜而不膩,還有一股桂花的濃香,十分可口。


  安薇娜期待地看著他:「怎麼樣?」


  羅蘭由衷贊道:「很好吃。」


  安薇娜很是高興:「那盒給你吃,我帶了很多呢。」


  「唔~非常感謝。」


  「羅蘭,你剛剛可救了我的命呢,一盒乾糧算什麼呀。」


  吃了幾口餅,羅蘭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安薇娜,你怎麼知道我在南方?」


  「痛苦夫人告訴我的。」


  羅蘭一怔:「痛苦夫人拉提爾絲?她管這閑事幹嘛?」


  安薇娜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噢,對了,她還給了我一個手鐲,能大致感應到你的位置。喏,就是這個。」


  她將手腕上的手鐲拿下來,想了想,將手鐲往篝火里一扔,任由火焰將其吞噬。


  「怎麼燒了?」


  「我已經找到你了,手鐲就沒用了,不燒乾嘛?」


  羅蘭聽得心中一動:「你不信任痛苦夫人?」


  安薇娜點了點頭:「痛苦夫人本是個性情陰暗的人,向來以折磨靈魂為樂。我可不相信她會好心地幫我。」


  羅蘭明白了:「那的確應該燒了。」


  又過了一會兒,兩人都吃飽喝足了。


  羅蘭經歷多次戰鬥,許久沒有休息,覺得有些睏倦,便起身走到岩洞外布置了幾個防護法陣,弄好后,又在岩洞裡面隨意找了塊平整的地面躺下,蜷著身,準備睡覺。


  剛躺一會兒,安薇娜聲音響起來:「羅蘭,你這麼睡不冷嗎?我還帶了一床厚毛毯,很大一張,咱們可以分著蓋。」


  「不用了,你蓋吧。」羅蘭轉了個身,側對著安薇娜。


  安薇娜不依不饒,繼續勸:「你這人怎麼這麼固執呢?要是凍病了,頭昏腦漲的,還怎麼對付鮮血玫瑰呀。萬一你施法一個失誤,我們可就都完蛋了。」


  「呃~~還有恆溫法陣呢。」


  「恆溫法陣太醒目了,不安全呀,還是毛毯好用。」


  沒等羅蘭出口反駁,安薇娜已經將厚毛毯蓋在了他身上,過了一會兒,她自己也鑽到毛毯里,和羅蘭背靠背躺著。


  不得不說,夜裡還是有些涼的,身上蓋了一身厚毛毯,的確暖和許多。


  躺了一會兒,安薇娜用肩膀蹭了蹭羅蘭的後背,低聲問道:「暖和吧?」


  羅蘭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含糊地應道:「唔~還不錯。」


  好在安薇娜也累了,過了一會兒,她呼吸變緩,睡了過去。羅蘭微鬆口氣,緊繃的身體才逐漸舒緩。


  他也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在這荒郊野外的岩洞里,他竟睡的十分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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