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9章 賢侄,你熱嗎
陳素商要回香港了,顏棋攛掇顏愷去挽留她。
“讓她留下來吧,她這幾天過得挺好的,她肯定願意。”顏棋道,“媽咪和爹哋也很喜歡她,祖父也說她這個人很有主見,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顏愷蹙眉。
他推開顏棋:“你別搗亂!”
“大哥!”
“怎麽留?我們又沒什麽關係。”顏愷道,“以後有空,你去香港看她不就好了嗎?”
整個顏家,隻有顏愷不想留下陳素商。
不是討厭她,而是覺得沒必要。
陳素商留在顏家,那他們算什麽?準備複婚?
顏愷覺得陳素商不錯,卻還沒有到再次和她走入婚姻的地步。
上次的婚姻,給了顏愷極大的教訓——下次,他一定要愛那個女孩子愛得不能自拔,甚至想把命都給她,才會和她走進婚姻。
要不然,婚姻很恐怖。用張辛眉的話說,“站在懸崖邊上,既害怕又心悸。”
陳素商要回去,顏愷積極去幫她要到了航線,並且親自送她回香港。
“你不必送我。”陳素商說。
顏愷許是覺得“請神容易送神難”,一定要親自將她送走,才能安心。他衝她微笑:“不妨事。我從小受我媽的教育,要做個紳士,讓女孩子單獨回家,這樣不好。陳小姐,給我個機會。”
他上次體驗到了甜言蜜語對陳素商有用,故而現在就毫不吝嗇,盡可能說得動聽,權當在哄司玉藻和顏棋了。
果然,他這話一說,陳素商那邊啞然了片刻,真同意了。
顏愷沒覺得她傻,而是想起了她的身世,突然意識到,她其實挺可憐的。
她在南京又不是頂漂亮的女孩子,估計從小到大沒什麽男人給她獻過殷勤。稍微耐心對她好一點,她是領情的。
聽她說,她有個二哥,但根據她的描述,她二哥應該是個極其穩重的人。對她好,卻不會像顏愷討好妹妹們這樣說好聽的話。
而她師父,多半也不會成天捧著她。
飛機很快就到了香港。
陳素商邀請他去家裏小坐。
顏愷就去了。
他在路上的時候,臨時想起一件事,要去問問霍鉞。
到了陳家,看到長青道長正在沙發裏坐著。他穿著絲綢睡袍,手裏端著咖啡,一邊喝咖啡一邊吃蛋糕,非常悠閑。
看著他的做派,完全是個風流倜儻的闊少。
“師父,事情處理完了嗎?”陳素商問。
長青道長點點頭。
他看到了顏愷,當即不要錢似的送出他的微笑和熱情:“顏少來了?坐坐坐,是喝咖啡還是茶?”
顏愷仍是不得罪這位道長,沒有駁他的麵子,說自己不需要咖啡,也不需要茶:“有冰鎮的汽水嗎?”
到了九月,家裏的汽水都不用冰鎮了。不過道長日子過得奢靡,未必就沒有。
果然,道長招呼了傭人,讓傭人拿些冰鎮汽水來,又讓端了各種點心。
顏愷一邊喝汽水,一邊和長青道長閑聊。
而道長,邊說話邊吃吃喝喝,大半塊蛋糕很快就進了他的肚子。
道長愛說愛笑,熱情得不行,又邀請顏愷和他們師徒下山去吃西餐,還極力推薦一家西餐館,又說半島酒店的早餐味道不錯,今晚可以去那邊的賭場玩一夜,然後開個房間休息片刻,等著吃早餐。
如果不知道他的底細,完全覺得他就是花花世界裏的紈絝,什麽吃喝玩樂都精通。
“你有喜歡的電影明星嗎?”長青道長甚至問顏愷。
顏愷對這個問題有點懵:“我喜歡韋崇雲韋小姐。”
道長站起身:“那好的,晚上約了她一起吃飯。”
顏愷:“”
他偷偷給陳素商遞了個眼色,想要求救。
陳素商低頭喝茶,不看他,卻從齒縫間道:“誰讓你接話?”
她師父發瘋的時候,她一直不搭理的。
顏愷不清楚套路。
道長平生最愛玩,玩伴越多越好。顏愷是個貴公子,肯定玩得開,是個理想的玩伴,道長豈能放過他?
他不僅要帶顏愷去吃好的,還要給他弄個美人作伴。
“救命,素商!”顏愷低聲道,“我錯了,你師父不止是像司玉藻,他比司玉藻還要難纏。”
陳素商用茶盞擋住了唇,躲在後麵偷笑,眼睛彎彎的。
她自己偷樂了片刻,才說:“別擔心,我晚上也去,咱們倆作伴,讓韋小姐跟我師父鬧去。”
顏愷稍微鬆了口氣。
她又問顏愷,“你晚上住半島酒店行不行?那邊的早餐的確很好吃,還有醉蝦。雖然我不能吃蝦,卻也聽說半島的醉蝦一絕。”
顏愷點頭。
陳素商衝他點頭。
道長敲了下她的腦袋,說她沒大沒小。
葉惟想要遮掩著說點什麽,不成想葉雪堯先回答了:“是。”
她忙了兩個小時,才把自己打扮妥當,換了件長裙。她最近的頭發長長了點,沒打算剪,讓傭人幫忙,用發膠盤起來,做了個小小發型。
長青道長臉上的笑容不減:“快請進來。我這些日子都不沾家,好久沒見到葉惟了。”
道長讚許說:“不錯不錯,女孩子就是要這樣。吃好的、穿好的,這才是人生極致追求,其他都是不值一提的。再讓男人都圍著你打轉”
陳素商:“師父,您是被香港的花花世界迷昏了頭吧?”
他們說完了話,道長的電話也打完了,果然請到了韋崇雲小姐。
他這麽一臉紅,顯得有了點活氣,有點可愛。
長青道長太熱情了,顏愷有點招架不住。他想要趕緊離開,別再跟長青和陳素商胡鬧。
陳素商道:“韋小姐有段時間很倒黴,請我師父給她家裏補了個風水局,後來她一連爆紅,甚至從前糊了的投資起死回生,就很感謝我師父。”
長青道長就打趣他:“賢侄,你這是看上了我徒弟?”
陳素商喊了司機。
顏愷喝完了汽水,站起身,讓陳素商準備汽車,送他往上,去趟霍鉞家裏。
他仍是覺得,這種事情不靠譜。
她又想起上次在新加坡,顏愷帶著她去買化妝品和香水,就拿出那瓶玫瑰味道的,給自己噴了點。
葉雪竺笑著說好。
韋小姐一聽是道長,推了一個很重要的宴席,專門要陪道長去賭場玩。
葉雪竺就替他哥哥解圍:“秋老虎還是真熱,一路走過來,我們都出汗了。我的妝花了嗎?”
陳素商看了看:“唇膏有點褪了。對了,我從新加坡帶了不少化妝品回來,還有好些唇膏,你跟我上來,挑兩根送給你。”
顏愷走後,陳素商自己上樓更衣梳洗,準備晚上去吃飯。
她下樓時,長青道長看到了,眼前一亮。
長青道長似笑非笑看著他:“賢侄,你是熱嗎?”
傭人去通稟。
他們師徒正在說話,傭人說葉先生帶著他侄兒侄女來了。
“道長,您跟韋小姐怎麽認識的?”顏愷問。
他一向白,此刻那張白皙麵孔上,一瞬間浮動了紅潮,好像熱浪猝不及防湧上來。
陳素商和葉雪竺起身上樓,葉雪堯的目光就落在陳素商的背影上,看了良久,直到她消失在樓梯拐彎處。
顏愷:“”
長青道長一愣。
隻要不讓他住在陳家,他住大馬路都行。
陳素商也看向了他。
葉雪堯第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的陳素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