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0章 術法小成
袁雪堯用熱切的眸光看著陳素商。
陳素商不是那種極其豔麗的女孩子,可此刻的她,說出那句話的她,那樣光彩奪目。
她多聰明,學什麽都會!
“阿梨!”他突然伸出手,握緊了陳素商的。
陳素商微愣,繼而有點不好意思。
長青道長似乎略有所思。瞧著他那模樣,他徒弟很有出息,他並不是很高興。
眾人誰也說不準對方的心思,葉惟輕咳一聲,打破了沉默。
“道長,這件事如此棘手,您打算怎麽辦?”葉惟問。
一旦解詛咒,結果可能是他們所有人都中咒,防不勝防。
“我需要幫手。”道長說,“你們四個人都下山,分別占著離位、震位、坎位、兌位。我會給你們羅盤和符紙,一旦我這邊動手,你們手裏的羅盤會起反應,我想讓你們根據自身羅盤的反應,找到真正的施咒人。”
眾人驚愕看著他。
道長這是想以自身為誘餌,引出真正的施咒人。
雪竺立馬道:“不行,道長!你的術法是最高的,你若是有個萬一,我們救不回你,更加救不回霍小姐。”
“沒有萬一,我心中有數。”道長輕描淡寫。
陳素商則看著他。
她知道師父的心思。
她師父是個不怕死的人。這個世界對於他而言,是光怪陸離的,他有阿梨,不可能輕易自殺,甚至說,“自殺”這個本身,就讓他覺得窩囊。
能轟轟烈烈犧牲,師父求仁得仁。
“師父,你要是真有萬一,我也不想活了。”陳素商淡淡說。
道長很糟心。
這倒黴孩子!
“我死了,就要你這臭孩子殉葬嗎?”道長很不悅,“你說什麽不想活的屁話,你才多大年紀?”
陳素商:“”
道長說一不二,旋即拿出了幾個小羅盤,又拿出幾張符紙,交給了陳素商等四人,讓他們現在就下山。
“都看好手表,我們一個小時之後正式開始。”道長說,“我是靶子,你們是黃雀在後,如果捕捉不到那隻螳螂,咱們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安生。”
眾人臉色凝重。
“除了羅盤,你們全部帶上趁手的兵器,或槍或刀,陸醫生還有鎮定劑,你們也可以帶上。等你們找到了施咒的人,回來的時候可能我也中咒,這是符紙,到時候分別給我和霍小姐用。”道長又說。
他把什麽都考慮周全了。
袁雪堯道:“我要刀。”
他不會開槍。
雪竺和葉惟時常出去玩,偶然去過射擊場,可惜槍法不行,打不準。
“我要槍,槍更加能嚇唬人。”雪竺說。
陳素商既沒有要槍,也沒有要刀,她隻要了一個裝著鎮定劑的針管。
解除詛咒的符紙,道長交給了霍鉞,讓他先保存。
眾人各自領命。
陳素商離開之前,還擁抱了一下道長。
道長說了句“肉麻”。
陳素商下山之後,占據了離位,也就是正南方向。
那邊是一條繁華街道,街上人來人往。
她選了一家咖啡店,坐下守株待兔。她不停看手表,神色焦慮。
店員看到了她,特意問她要不要吃點蛋糕,陳素商隨意說要。
咖啡和蛋糕端上來,她不停的喝咖啡,一連喝了兩杯,終於把自己的情緒穩定了。
還有二十分鍾,才到約定的時候。
陳素商放在包裏的羅盤,也穩定
不定。她心中沉甸甸的,像那羅盤一樣沉。
她想起師父躲避霍家,藏在她房間裏,那陰沉的臉色
這件事,怕是凶多吉少。
然而,現在著急也於事無補。
陳素商默默等待著。
好像隻有那麽片刻的功夫,一個小時就到了,她走出咖啡店,藏到街角一處拐彎裏,點燃了符紙。
符紙改變了四周的磁場,羅盤立馬發生了變化,指針指向了山頂的豪宅。
她看著羅盤,又看了眼遠處的山頂,心裏就像浸在冰水裏,又冷又沉。
她記得師父說過,術士也有自己的使命;順應天道,也許可以長生不死,也許會很快墮入地獄。
善易者不自卜。
她正在胡思亂想,手中的羅盤突然起了變化。
那指向山頂的指針,開始亂動。
既然如此,陳素商是怎麽做到的?
一會兒向南,一會兒向北,一會兒又指向陳素商。
他有脾氣,也有本事。
霍鉞突然揮拳,擊向了他的麵門。
陳素商給她師父服下了符水,也給靈兒服下了。
隨從們把年輕男人扛上了山。
陳素商的手比他更快,突然將一針鎮定劑,刺入了他的脖子。
她躲在旁邊看了片刻,發現年輕男人沒有同伴,故而陳素商借用牧師的電話,給山頂霍家打去。
師父先醒過來。
他手中的紙符尚未發揮作用,人就倒了下去。
年輕男人徹底昏死過去。
此刻,正有信仰的人在教堂裏祈禱。
道長果然被反噬了割飛咒,也被打了鎮定,昏迷不醒。
他靜靜看了眼她,然後手指微動。
陳素商後背立馬緊繃,腦子裏也有一根弦,拉得筆直。
他正在闔眼祈禱。
她在一處教堂門口停了下來。
她死死看著那羅盤。
他最寶貝的女兒出事,他心急如焚,卻需要他穩定局麵,否則家裏其他人會亂套,他妻子可能也會崩潰。
年輕人被抓到,霍家的人分別去通知了葉惟、袁雪堯和袁雪竺。
她說了地址。
教堂裏有人看到了,卻又因為他們都是華人,故而沒有出聲。
何微的鎮定,是霍鉞的冷靜給了她榜樣。
葉惟等人也回來了。
陳素商走進來,觸目是一群外國人,其中也有幾個華人麵孔。
看了不到一分鍾,她突然把羅盤放在了原地,轉身就往一個方向疾奔而去。
陳素商靠近時,他略微笑了笑,衝她點點頭。
大家的羅盤一樣,他們叔侄三回來的時候對過,羅盤一直亂動,沒有準確的方向。
找到了真正施咒的人,那麽割飛咒就隻是個小詛咒。
教堂離她的羅盤不遠,不過隔了一條街。
片刻之後,霍鉞親自帶著隨從過來了。那被鎮定劑放倒的男人,軟軟看著霍鉞等人,想要說點什麽。
有個年輕的男人,約莫二十七八歲,穿著一件嶄新的白色襯衫,咖啡色西褲,襯衫袖子半折,露出了他結實有力的手臂。
陳素商一直覺得霍鉞溫柔、斯文,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總是忘記他曾經是青幫龍頭。
“素商,你如何找到了施咒的人?”葉惟忍不住問她。
陳素商將他放倒之後,立馬站起身,往教堂後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