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南宮汲念
記得那個時候他還是太子，因為頑皮偷偷溜出宮去玩，在街上被父親撞了個正著，父親怕他出意外，就帶回了府中。她隻是在角落裏偷看了他好久。一直養在深閨的她，沒有什麽機會接觸外界的人，更別說是少年，恰巧，他又是那麽的好看，所以在看見他的一刹那，臉不自覺的便紅了起來。從此，沉淪。
那件事沒多久，先皇便駕崩了，他理所當然的坐上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五年後的她已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突然有一天，父親對她說要她在太後的壽宴獻藝，她便明白了父親的打算。
從小到大，父親在她的身上下了很多的功夫，找來最好的師傅教她琴棋書畫和宮裏的規矩，就是為了有一天可以把她送進皇宮，開始她是拒絕不了，等到見到他之後，便不想拒絕了，而且上課的是後也認真了許多，因為，進宮，也成了她的心願，她想和那個如玉的少年在一起。一輩子。
如今，一切都成功了，她卻並沒有想象中喜悅的心情，隻因她發現，他們隻間的距離，並不隻有這一道宮牆。
突然對那個女子很好奇，可以讓他傾心的，一定是不凡的人吧。隻是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沒有在一起？
“哦，對不起，白天的事情太多了，朕有些累了。”夜子向晨滿臉歉意，畢竟，在一個女人麵前想另外一個女人，不是一件好事。
“那臣妾伺候皇上休息吧。”
“恩。”
藝妃先是走到塌前鋪好床，然後替夜子向晨脫去外衣和鞋子，扶著他走到床邊，其實這些都可以是婢女做的，但是她不想假手於人，畢竟，伺候丈夫是妻子的本分，因著他的身份，他們不能像普通夫妻那樣，那就由她默默地做吧，默默地享受這種有他在的幸福。
林藝馨靠著夜子向晨也躺了下來，閉上眼睛，本以為今晚就這樣了，沒想到他會再次開口。
“藝妃，進宮，你可曾後悔過。”
“沒有。”幾乎是脫口而出，顯得有些急促，使夜子向晨一怔，隨後又問。
“為什麽？朕看得出來，你並不是貪圖榮華富貴喜歡權勢的人。”這些天來，他有很仔細的觀察過她。
她是個很沉靜的女孩，話不多，不會因為賞賜就各處炫耀，在他的眾多嬪妃之中，她算是省心的，不會主動找別人的麻煩，也不與人結怨，這樣的女子，是不該屬於宮廷的。
“難道，是你父親逼你的嗎？”好像一下子想到了什麽，夜子向晨補充。
“沒有，父親沒有逼我。”林藝馨搖了搖頭。
“是我自己心甘情願入宮的。”
“可是，為什麽？”
“皇上怎麽會這麽問？能夠做皇上的女人，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不自覺的，林藝馨的口氣帶著一絲心酸。這個是事實，也是她的無奈，喜歡他的人太多了，相比之下，她就有些微不足道。
“不要這樣說話，我知道，你並不是貪慕虛榮的女人。”不知怎麽，聽到林藝馨的口氣，夜子向晨心裏一陣不舒服，他不喜歡她這樣的口氣。
“皇上。”藝馨的心裏一陣感動，在他心裏，她和其他妃子不一樣嗎？這算不算是一個很好的開始呢？
“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個善良的人，不適合這個牢籠。
”皇上是不想要臣妾了嗎？“
心裏不由得一陣緊張，這來之不易的幸福，真的這麽快就要失去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怕你最後會受到傷害。“畢竟，這裏的女人都太可怕，從小到大，他見過太多的後宮之爭，要比戰場上的腥風血雨還要殘忍的多，他不想看到如此單純的人不得善終。
林藝馨的眼角慢慢劃出淚水，她把手搭在夜子向晨的身上，慢慢的收緊。
“不管將來會怎麽樣，現在，臣妾隻想陪著皇上。”這個她心裏最深的話，終於說出了口。
夜子向晨轉過身，也抱住她。
這個，是他期待已久的承諾。無論將來怎樣，現在都要在一起。
沒想到這個剛認識幾天的女人，竟然說到了他的心坎裏。
為了這句話他也會好好保護她的，當然，還有那同樣單純的眼睛和笑容。
經過多日來的細心調理，玉硯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通過這一次，他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隱忍，已經不是一個好辦法了，一次次的受傷，他可以當做是曆練。但是，不敢和心愛的人親近，這種矛盾的心情都快把他折磨瘋了，所以他在想，是否已經到了反擊的時刻了。
“離落，這些年來跟在我的身邊讓你受了不少的委屈，等到事情結束了，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那麽，不知你所指的的交代是什麽？”離落不由得心微微一疼。
一個男人給一個不愛卻深深愛著自己的女人會有什麽交代？不過是為她找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夫婿，或是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可是，這些統統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可以永遠待在他的身邊，陪著他經曆人生的起起落落，不在乎他的心在哪裏，不管他將來會和誰真正的相愛一輩子，隻要讓她著他，守著他，一切都夠了。
“玉硯，無論怎樣，你都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玉硯的沉默讓她心裏的慌張又增加了幾分，口氣也卑微了許多，好像是在乞求般。
“我當然不會趕你走，從母親收下你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永遠都是你的哥哥，有哥哥的地方，自然就是妹妹的家。隻是，其他的，我真的給不了你。”
玉硯的聲音有著明顯的痛苦，這樣的離落，真的讓他很心疼，其實，他又何嚐忍心傷害她？隻是，現在如果不說清楚，將來的痛苦隻會更多，他不想給了她希望，再狠狠的甩一巴掌。
“我明白，所以也不曾奢求過什麽，隻要你還認我是你的妹妹，願意讓我留在你的身邊，我就已經知足了。”
“離落，你這又是何苦呢？”玉硯歎了口氣，卻心知改變不了她的想法，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夥伴，他是了解她的，雖然表麵上一直都很溫柔很沉靜，但是骨子卻堅強的不得了，隻要認定的事，幾乎是沒有誰可以改變的。
既然改變不了，那他唯一能做的，就隻是盡力讓她開心點，無憂的過完下半生。
“算了，不要說這個了，你打算接下來怎麽做？”這並不是一個好話題，所以她不想在繼續了，不然氣氛隻會越來越僵硬。
“其實，這些年來，我並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培養了那麽多的眼線，現在也是時候該他們出場了。”
“是啊，他們都是個頂個的高手，有他們的保護，我也就放心多了。”她可不想每一次等到的，都是傷痕累累的他，那樣的擔心都要把她摧毀了。一顆心時時刻刻都揪著，真的很痛苦。
“你誤會了，我並不是要他們的保護。”玉硯糾正著離落的觀點。
“不然是什麽？”他現在最應該解決的問題不就是刺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