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選擇
等到這屋子裏隻剩下這一家三口的時候，夜子向挽轉過身對著南宮墜，而南宮墜卻沒有理他，而是走到一邊隻顧著吃桌上糕點的殤兒。
“看你，吃的一嘴都是。”或許，也隻有在殤兒的麵前，她才會這麽溫溫的笑。
“嘿嘿，因為太好吃了嘛，娘，你也嚐一嚐。”殤兒拿起一塊糕點放在南宮墜的嘴邊，雖然殤兒一直要比同齡的孩子成熟的多，可是畢竟還是個孩子，該有的天真和依賴，還是有的，隻不過，都被很好的隱藏起來了而已。
而看著這樣的兒子，南宮墜無疑是心疼的，當年，他們走得匆忙，並沒有帶走什麽財物，加上他們一家人也不是什麽貪圖富貴的人，所以一直都是過著樸素的生活的，跟王府的生活比起來，自然是天上地下。
其實，殤兒本來是可以很自然地享受這一切的，可是因為一時的賭氣，也是因為夜子向挽的三心二意，就讓孩子跟著她吃苦，這些年來，雖然他都不說，但是她一直都知道，在殤兒的心理，還是渴望可以有一個爹的，隻不過怕她難過，所以才將一切的情緒因藏起來。
這個孩子，就是這麽的讓人不忍，讓人心疼，有的時候她真的很懷疑，當初，將他生下來，究竟是對還是錯。
“南宮墜，難道，你沒有什麽要對我說麽？”看著南宮墜完全無視自己的意思，夜子向挽最先忍不住開口。
“沒有。”本來看著殤兒心理就是不好受的，夜子向挽還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南宮墜當然不會理他。
“你……”對於南宮墜的忽視，夜子向挽很想發火，很想好好地問問她為什麽要這樣對他，明明自己是殤兒的親生父親，可是卻竟然連他的存在都不知道。
“夜子向挽，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跟我說這些，當初，若不是你一心二用，我又豈會離開，你隻會抱怨我一聲不響的帶著殤兒走，可是，你又有沒有想過，即使留下來，殤兒長大了，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一個悲劇，也不會幸福的，我，隻是想要跟他一個充滿愛的世界……”
“你怎麽知道這樣的世界我就給不了，你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我和衣依是有交易的，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會因為她而拋棄你，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失去你！”
“夜子向挽，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五年，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哀，莫大於心死，她的心，早就不再想著他了，即使，偶爾真的想了，那也隻是一時的，更多的時候，理智是占上風的，在同一個地方，怎麽能容許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摔跟頭。
“那到未必，難道，你不想救你娘嗎？”夜子向挽背過身，若不是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用這個去威脅她，但是，依丫頭的性子，不威脅，她又豈會就範。
“夜子向挽，你為什麽會變得這麽卑鄙。”
“沒辦法，我也不想，是你逼我，怎麽樣，你和殤兒留下來，我就放了你娘他們。”
“你……”
“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你若是同意，他們明天就可以離開了，若是不同意，那麽很抱歉，他們很可能會在王府做一輩子客。”不給南宮墜反駁的機會，夜子向挽轉什麽離開，繼續待下去，繼續看她受傷的眼睛，他真的害怕自己會控製不住的心軟，而現在，他還不可以心軟。
“你……”南宮追想要追上去理論，可是想一想還是停住了腳步。
雖然過去，他一直都很疼她，幾乎她的要求他都會滿足，但是她也了解，那，隻不過是她還不有觸到他的底線而已，若是他決定了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真不知道，他拿自負的性子，是怎麽養成的。
“娘，他就是我爹麽？”等到殤兒終於將桌上的糕點都消滅了之後，終於有空說話了。
“恩。”南宮墜知道，殤兒那麽聰明，是瞞不過的，而且，她也不想瞞他。
“那娘怎麽想得，是留下來，還是離開想辦法再來救外婆？”
“殤兒的意思呢？你喜歡這裏麽？”南宮墜並沒有馬上回答殤兒的問題。而是抱過他輕輕地問。其實殤兒不說她也知道，隻不過四歲的孩子，他還是渴望可以在父親的身邊的，隻不過他一直都不說不問嗎，他也就當做不知道了。
“隨便呀，反正殤兒是要跟著娘的，娘怎麽決定，殤兒都支持您。”
抱著殤兒的胳膊更加用力了。
這個孩子，總是有辦法讓她心疼。過去，是自己太自私了，放不下麵子便讓兒子跟著自己，失去了在父親身邊的樂趣，可是現在，她明顯感覺得到他想要靠近夜子向挽的心，又怎麽真的忍心在忽略一次。
“殤兒，我們就先留下來，把外婆換出去，若是他待你不好，我們馬上就離開好麽？”
“真的麽？娘你真的要留下來？”殤兒從南宮墜的懷裏鑽出來。一臉的向往。
“恩。”看到殤兒的反應，南宮墜更加確定了自己的選擇沒有錯，或許，孩子，就該生活在又爹有娘的家，自己小的時候，雖然哥哥們都很疼自己，可是畢竟，哥哥的愛和父母的畢竟是有區別的，她是最有體會的，現在，又怎麽可能忍心自己的兒子也缺失這份父愛呢？
這一夜，再也沒有人來過，所以也自然沒有人給他們安排住的地方。南宮墜就這樣抱著殤兒，坐了一夜，殤兒畢竟是孩子心性，又難得的被娘抱著，所以睡得很熟，可是南宮墜變沒那麽容易睡覺了。姿勢的不舒服還可以接受，這些年了，她什麽樣的苦沒吃過，什麽樣的環境沒有住過，真正受影響的，是那顆心。那顆迷茫，不知道未來的心。
心中總是有著兩個聲音在打架，一個聲音告訴她，要離開，要清醒，衣依還沒走，而且這些年來，雖然沒有什麽正式的名分，可是大家都當她是王妃一樣對待，她突然的回來，她不止要做好和別人分享丈夫的準備，還要隨時隨地保持警惕。不讓衣依有機會傷害她和殤兒。
而另外一個聲音又在說，殤兒隻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他需要父親，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兩個聲音說的都對，她也不知道該聽誰的，直到天邊露出一抹白，腦子依舊是亂哄哄的。
算了，既然已經做出決定了，就走一步算一步吧。現在，她真的已經沒什麽所謂了，隻要娘和爹可以在一起，隻要殤兒可以幸福快樂，她真的真的就已經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