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鬼斧神工
「你身上是否有一株血靈花？」
劉輝神情一滯，面露戒備之色，不過很快就消失了，坦然一笑：「沒錯。」
血靈花，富含大地精氣，通體血紅，是用於煉精的極品寶貝，萬金難求。
雖然不知道莫棄是怎麼知道自己身懷此物的，但劉輝知道，若是莫棄想搶，他沒有絲毫反抗能力。
而且莫棄雙目清澈，並無貪念。
「如果我所料不錯，劉輝兄弟你先天精氣虧空，應該是在娘胎中受過重創，而且被迫早產。」
莫棄修鍊「造化金身訣」，處於九轉成靈的第二轉活胎境界，對身體血肉精氣的狀態再了解不過了。
劉輝個子矮小，身軀幹瘦，面色蠟黃，並非後天發育不良，而是先天短缺。
莫棄只一眼便瞧出了問題所在，這種狀態下，劉輝能有煉精八重天的境界已經是奇迹，若是不能解決，這輩子都不可能達到煉精九重天，更別說鍊氣往上了。
這也是劉輝歷經千辛萬苦，無數次徘徊生死，摘取血靈花的原因。
「你……你怎麼知道？」
劉輝大驚失色，這是他最大的秘密，連太虛門的長老都看不出來，沒想到被莫棄給看穿了。
莫棄笑道：「這個你別管，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光憑血靈花自身可彌補不了你的先天短缺。」
劉輝嘆了口氣：「我知道，但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
劉輝沒有任何後台，能加入太虛門完全是因為他天賦過人，能找到血靈花也是運氣逆天。
他當然知道，要想治癒先天短板，光靠血靈花是不夠的，還需要配上大量的天材地寶，找煉丹宗師煉製成丹藥。
可配套的天材地寶是那麼好找的嗎？煉丹宗師他更加請不起。
他只希望血靈花能夠暫且壓制先天短板，讓他順利突破鍊氣，有朝一日能被太虛門中某位大人物看上，借大人物的手解決他的問題。
莫棄沉默了片刻，道：「如果你相信我，可以將血靈花交給我處理，我能幫你解決先天短板。」
劉輝眉頭一挑，臉色大變。
任誰聽到這種話都會坐不住。
莫棄聳了聳肩，道：「當然，你如果有更好的計劃，可以當我沒說。」
劉輝沉思了片刻，直視莫棄雙眼問道：「你當真有辦法？」
莫棄點頭道：「我莫棄從不說假話。」
「需要多久？」
「短則一個時辰，多則兩個時辰。」莫棄推測一番后說道。
劉輝驚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短則一個時辰，多則兩個時辰？
開玩笑的吧？
他本以為會是以「月」，甚至是「年」來做單位，沒想到莫棄竟然說只需一兩個時辰。
不是他不相信莫棄，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即便是煉丹宗師煉製一爐丹藥，也不可能那麼快。
「莫棄兄弟，你確定不是在說笑？」劉輝正色問道，實在是血靈花對他太過重要，不得不慎重。
莫棄再次回顧了一下《葯膳錄》，又仔細查看了《混沌經》提供的配方和訊息，最終確定，這道「熊虎鬥」菜肴確實只需一個多時辰。
如果讓劉輝知道，莫棄要拿他的血靈花做菜，不知道會不會和他拚命。
「好！」劉輝最終一拍大腿，決定把血靈花交給莫棄處理。
一方面，正如莫棄所說，光靠血靈花是不足以解決他的先天短板，即便暫時壓制住短板，讓他突破到鍊氣甚至煉神境界，他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得到某個大人物的青睞。
即便被大人物看重，對方也不一定願意幫他。
另一方面，莫棄從頭到尾都非常鎮定，更是一口道破了他的秘密，在劉輝眼中，莫棄變得非常神秘。
最關鍵的一點是，莫棄如果貪圖血靈花，是有足夠的實力從他手裡搶奪過去的，根本用不著拐彎抹角騙他。
做出決定后，劉輝從懷中掏出一株通體鮮紅的花，花有四瓣兩葉。
「血靈花，地靈伴生物，汲天地靈氣與大地精華，收集萬物氣血凝聚而成，千年成種，再千年成株，又千年開花，為大補之物，宜與獸肉同烹，去其糟粕！」
這是《混沌經》傳出的訊息，莫棄能夠發現劉輝身懷血靈花，也是《混沌經》的功勞。
莫棄曾懷疑過，有天賜神功，天賜神體，天賜靈寶，卻從未聽說過有天賜菜譜的，可《混沌經》偏偏給了他識別萬物的能力，更是提供他各種食材的搭配方法。
再加上他把「混沌」認成了「餛飩」，莫棄不得不接受天賜菜譜這道奇葩機緣。
「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好。」莫棄吩咐了一句便走進了院子。
劉輝當然不敢離開，相信莫棄是一回事，看著血靈花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何況一兩個時辰他還是等得起的。
風行虎和大地山熊的塊頭很大，雖然已死，但仍舊可以感受到強烈的猛獸氣息，令人寒毛樹立。
莫棄從腰間拔出菜刀，作為一名合格的廚師，未來的廚神，菜刀不離身是最基本的素養。
虎有虎骨，熊有熊掌和熊膽，在《混沌經》的描述中，這道「熊虎鬥」菜肴只取虎骨與熊掌、熊膽。
所以做菜之前，莫棄首先要做的就是剔出虎骨，斬下熊掌，挖出熊膽。
劉輝跟在莫棄身後，一臉懵逼。
他為什麼拿著一把菜刀？捲起袖子又是什麼鬼？
莫棄沒有理會劉輝，他手指連動，菜刀便如同蝴蝶一般在他指間紛飛。
刀刃與空氣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嚯嚯」聲。
腳尖輕輕一挑，重達數噸的風行虎被莫棄挑飛。
這一刻，莫棄像變了人似得，身軀微顫，神情專註，眼中精光閃爍。
他出手了，菜刀在他手中或挑、或劈、或斬、或剁、或切，從風行虎被貫穿的腦門開始，皮肉臟膜不斷消失，化作肉末掉落下來。
但骨頭和筋脈卻完美保留了下來。
菜刀在莫棄手中化作寒光，揮舞的手臂更是快到連殘影都看不見，風行虎滯留在半空，就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它托住。
其實是莫棄出刀太快，每次風行虎有下落的趨勢，都被會莫棄以刀發力，斬擊留住。
劉輝看傻了，他從未見過有人能把刀耍成這樣，哪怕只是菜刀。
看著龐大的風行虎迅速變得只剩森白的骨頭和筋脈，劉輝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不敢想象，若是莫棄對人施展刀功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恐怕一瞬間就能讓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副骷髏架子吧。
短短半刻鐘時間，風行虎骨肉徹底分離，血紅色的筋脈緊緊貼在骨頭上，沒有受到半分損傷。
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筋脈中流淌的鮮血，筋脈的源頭心臟被保留下來，散發著溫熱的氣息。
停手后，看著傷痕纍纍的菜刀，莫棄長舒一口氣。
「不愧是風行虎，哪怕還未變成妖獸，皮肉竟也如此堅韌，看來我要重新找一把更堅固的菜刀了。」莫棄暗道。
一旁的劉輝已經看呆了，以至於忘記詢問莫棄為什麼要這樣做，不是說好幫我解決先天短板的嗎？
莫棄又來到大地山熊跟前，深吸一口氣，將全身氣力凝聚到持刀的右手，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長劍，鋒芒畢露。
這一刻，劉輝被莫棄身上驚人的氣勢給嚇到了。
他連連後退，這種氣勢讓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太恐怖了！
莫棄再次動了，又或者說沒動。
劉輝只聽到了一聲刺耳的空爆，還沒來得及反應，大地山熊的四肢便被斬落下來。
咔嚓！
莫棄喘著粗氣，手中的菜刀應聲破碎，散落一地，鬆開刀柄，手裡只剩一把碎渣。
這是什麼鬼速度！又是什麼鬼力量！
劉輝咽下一口唾沫，懷疑今天是不是見鬼了，他根本沒有看到莫棄出手的動作，但莫棄的確是出手了。
看不清和看不到完全是兩種概念。
莫棄也不想那麼高調，但大地山熊擅長防禦，他只有普通的菜刀，要想斬下熊掌，只能以絕對的速度，犧牲菜刀。
熊膽倒是方便，因為大地山熊的心臟被貫穿，可以從傷口掏出。
「也別傻站著了，過來幫我燒火！」
莫棄活動著酸疼的胳膊，最後一斬雖然只聽到了一聲空爆，但他出刀了四次，哪怕以他的體魄也有些吃不消。
劉輝本想詢問點什麼，最後還是咽了回去。
「或許他是餓了，想吃點東西吧。」
到了這個地步，如果劉輝還看不出莫棄想做什麼，那他就是白痴了。
不過他想不到的是，莫棄烹飪的對象可不僅僅是風行虎和大地山熊，還有他那株血靈花。
那是一個屋子般巨大的鍋，劉輝發誓，他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那麼大的鍋。
莫棄的廚藝在太虛門很有名，大多數弟子都嘗過。
但劉輝是個例外，他拜入太虛門后，幾乎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尋找血靈花上，今天剛剛歸來，就連莫棄入門考驗這件事他都完全不知道。
所以他沒想那麼多，乖乖幫忙燒火。
「成敗在此一舉！」
莫棄將風行虎的骨架完整地放進過中，加水淹沒煮沸。
經脈中的虎血隨著心臟在沸水中不斷翻騰，融進了湯汁中。
葯膳需要的自然是鎖住食材的藥效，一般的廚師在烹飪過程中，別說天材地寶了，就是普通的食物也會讓營養流失。
這也是《葯膳錄》的作者最後放棄的原因，因為烹飪和煉丹不同。
煉丹是用火淬鍊出藥材中的精華，輔以煉丹爐的功效，凝聚成丹，只要淬鍊的過程不出問題，藥效的流失都會控制在三成以內。
但葯膳不同，先不說各種食材之間搭配起來是否能成藥，即便能成，口味和藥效都是大問題，最關鍵的是，烹飪的過程很難鎖住藥效，畢竟和淬鍊不同，精華很容易流失。
莫棄賭的就是他對刀功的掌控，和《混沌經》的神奇表現。
既然《混沌經》能夠將食材的藥效提煉成靈氣，那麼將藥效鎖在食材中，應該也不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