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未來論

  「你這瓜娃子，道個歉都不會，氣死老頭子了！」


  倪三哥上去就是一腳，把雲虛子踹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看在他身為掌門人的份上，不想讓他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以倪三哥的脾氣，都想上去狠揍雲虛子一頓了。


  雲虛子也不惱，站起身表情無奈道：「莫師弟，師兄明白你的意思。但這是實力為尊的世界，很多時候就是沒有道理和公平可講的，我身為掌門，必須以宗門利益為重，為太虛門的未來負責。」


  「呵！」莫棄笑了，「你所謂的以利益為重就是在面對狼牙宗時，將門下弟子交出去，用以平息他們的怒火？你所謂的以利益為重，就是當門下弟子天賦不夠時，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地肆意審判和裁決？」


  「那麼我問你，太虛門的未來何在？」


  雲虛子不說話，他並不認同莫棄所言。


  在他看來，他失誤的地方只是錯估了莫棄的天賦和能力，而非方式。


  天才向來會受到優待，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莫棄才有機會以勝利者的姿態，與自己說話。


  「未來在他們身上嗎？」莫棄指著不遠處的幾名核心弟子，「連上場戰鬥的勇氣都沒有的人？」


  被指到的幾名核心弟子低著頭，不敢去看莫棄。


  雖然被點名嘲諷，但他們內心沒有絲毫的不滿和憤怒，有的只是惶恐不安。


  「還是在他們身上？」莫棄又指向長老團，「一群見風使舵的牆頭草？」


  諸多長老尷尬地相互對視，有心想要說些什麼反駁一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心裡一定想過，劉輝便是未來吧？」莫棄指著劉輝問道。


  「是的。」雲虛子點頭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心中的未來，曾經只是個不被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外門弟子，甚至差點死在所謂的天才弟子手裡？」


  「你不知道！」莫棄冷笑道：「你只知道那可笑的利益觀！」


  「我承認，武道世界弱肉強食，但組建宗門的目的不就是在殘酷的世界中建立起相對穩定的秩序嗎？」


  「你現在認錯，不過是覺得我能為太虛門帶來更多的好處罷了。但你要知道，我現在之所以還活著，實力固然佔據了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是運氣。」


  「你怎麼就敢保證，在之前那麼多歲月中，就沒有和我類似的人，因為運氣不佳，被你那愚蠢的利益觀給活生生逼死了呢？」


  「或許太虛門曾經有很多個未來，都是被你親手葬送的呢！」


  最後一句話落在雲虛子耳內，振聾發聵。


  他從未這樣問過自己，也從未有人這樣問過他。


  他敢保證嗎？他不敢！

  他一直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完全符合太虛門的利益，出現莫棄這種情況只是特例。


  但是現在，他無法再這樣確信了。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一直錯了數百年？」雲虛子雙目空洞，一片茫然。


  莫棄聳了聳肩，道：「別問我，我只是個廚子，問問你自己的心。」


  說著，莫棄指向被火鍋湯底救醒的陳亮和黃浩說道：「反正我是覺得，比起那幾位核心弟子，他們兩更適合做宗門的未來。」


  莫棄不會認為他講的一定就是對的，雲虛子做的一定就是錯的。


  他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因為只有像他這種從底層一步一個腳印爬上來的人，才會對平凡人的潛力有更多的認識。


  他一直不認為天賦能決定一切，他向來只信奉汗水和血水，因為只有它們不會騙人。


  努力和吃苦才是前進的動力，而宗門應該給會努力，肯吃苦的人一個機會，不是嗎？

  雲虛子跪坐在地上，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倪氏三兄弟嘆了口氣的同時，又很欣慰。


  如果雲虛子能想通，並且成功走出來，那麼他將成為太虛門有史以來最優秀的掌門之一。


  三人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莫棄，非常好奇他腦袋裡裝的到底是什麼，才十幾歲就能把幾百歲的雲虛子的道心給說動搖了。


  「倪大哥、倪二哥、倪三哥，你們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慎得慌。」莫棄縮了縮脖子，來到牛可心身旁。


  倪氏三兄弟剛想叫住莫棄，就被黑著臉的劉輝攔住了。


  「倪大哥、倪二哥、倪三哥？」劉輝目光不善地看著三位老祖。


  「當初在秘境，你們可是跟我說，你們的名字是倪大爺、倪二爺和倪三爺的，還讓我喊你們大爺、二爺、三爺。」


  三名老祖表情一僵，訕笑了起來。


  劉輝可不管那麼多，一把揪住了倪大哥的鬍子。


  「占我便宜？」


  「別別別，誤會，都是誤會，快鬆手，哎喲，老二老三，你們快來幫我！」


  倪大哥心裡那叫一個鬱悶，和莫棄類似，當初驚艷於劉輝的天賦，他們採取了同樣套近乎的方式，只不過當時隨口編的名字是「爺」字輩的。


  再看倪二哥和倪三哥，假裝沒有聽到呼救，分別走到陳亮和黃浩身邊，裝模作樣地給他們檢查傷勢。


  「嗯……恢復得不多。」


  「嗯……小娃兒很強壯嘛。」


  倪大哥：「……」


  現在絕交還來得及嗎？

  莫棄拉起牛可心的手，感受著她的身體狀況。


  「可心姐，你沒事了吧？」


  牛可心盈盈一笑，道：「沒事了，你呢，你有沒有受傷？」


  莫棄拍了拍胸脯，笑道：「當然沒有，誰能傷得了我？」


  一旁的柳如煙撅起小嘴，小聲嬌嗔道：「哼，莫哥哥也不知道關心關心我。」


  莫棄聽到后哈哈一笑，上前捏了捏柳如煙的臉蛋。


  「那麼請問，我親愛的如煙美女，你有沒有事呢？」


  「討厭！」柳如煙輕啐一口，拍開莫棄的手，羞得小臉泛紅。


  「咦？叄胖，你怎麼了？」莫棄突然瞥到金叄胖一個人坐在後面，顯得心不在焉。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狀態的金叄胖，而且以金叄胖的心智，絕不應該出現這種表情。


  「啊！」金叄胖猛地回過神，當他發現是莫棄在喊自己的時候，連忙搖了搖胖臉，擠出一絲笑容道：「叄胖沒事，沒事。」


  嗯？這就更不對勁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金叄胖心裡頭肯定藏了事。


  莫棄心頭一動，想到了什麼，但他沒有多問。


  「叄胖，如果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莫大哥，知道嗎？」


  「知道的。」金叄胖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了以前天真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