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幾家悲愁幾家怒
當柳家其餘人都離開之後，柳鴻、柳沉父子二人，面帶悲色地為柳落雁收屍，料理後事。
一個是父親，一個是哥哥，無論柳落雁做了多大的錯事，也改變不了這兩個事實。
悲傷在所難免。
「落葉歸根，把她葬回柳家吧。」仙人老祖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多謝老祖成全。」柳鴻、柳沉面色激動，連忙拜謝。
要知道柳落雁已經被逐出柳家了，按理說是沒有資格葬回柳家的。
但既然仙人老祖發話，一切又都不一樣了。
無論是柳鴻還是柳沉，都不願意讓柳落雁死後還孤單一人。
「小雁，為父好後悔，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嫁去蕭家，是為父害了你啊！」
柳鴻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幾百歲，他頭髮散亂，兩眼放空，瞳孔完全不對焦。
當年他是極力反對柳落雁和蕭山的親事的，奈何柳落雁瘋狂地愛上了蕭山，非他不嫁。
再加上兩大家族聯姻好處多多，柳家絕大多數的高層都是抱以支持態度的。
經不住柳落雁的執拗以及柳家眾高層的勸說，柳鴻最終還是點頭了。
但他始終不看好蕭家，更不看好蕭山，覺得柳落雁嫁進蕭家是跳進了火坑。
但人生有的時候就是這樣，面對很多事情都會束手無策。
哪怕明知不可為，也只能無奈為之。
這也是後來他會帶著柳如煙遠走凡人區的重要原因之一。
眼不見心不煩。
「父親，此事也不能怪你，人各有志，小妹既然走上了這條路，那麼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柳沉攙扶著柳鴻，安慰說道。
「我們應該尊重她。」
柳鴻聞此眉頭一皺，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柳沉臉上。
「尊重？人都沒了你跟我談尊重？！」
「當年小雁嫁進蕭家，你沒少出力！哼，要不是老子警覺把如煙帶走，恐怕如煙也要步了她姑姑的後塵！」
柳鴻怒斥，神情激動。
如果柳沉不是他兒子，他真想現在就拍死他。
雖然臉上傳來火辣辣的劇痛，但是柳沉內心沒有半分怨恨。
他「撲通」一下跪在了柳鴻面前，淚水止不住往外涌，哭得像個孩子，再無半點身為柳家家主的威嚴。
「孩兒知錯了！父親，孩兒真的錯了！大錯特錯！」
作為柳落雁的哥哥，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人，柳沉對柳落雁是屬於那種半兄長半父親的愛。
親眼看著柳落雁死在面前，他心中的痛不比柳鴻少。
之前只是礙於身份，或者說是身居高位多年養成的習慣，這才沒有表現出來。
現在柳鴻一個巴掌把他給打醒了，他哪裡還能忍住，情緒瞬間崩潰。
咚咚咚！
啪啪啪！
柳沉一邊瘋狂磕頭，一邊用力扇自己的臉。
哪怕已經皮開肉綻，鮮血橫流，他也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是我害了小妹，也是我差點害了如煙，父親，孩兒有罪，請求您懲罰我吧！」
看到柳沉這般作踐自己，柳鴻有些於心不忍。
但他還是沒有鬆口，冷聲說道：「你自己回去面壁思過，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份，也好好想想將來的路該怎麼走！」
丟下這麼一句話，柳鴻便不再理會柳沉，抬起柳落雁的屍身向柳家祖地走去。
他要親手葬下柳落雁。
而柳沉則把頭埋進被他磕出來的泥坑當中，久久沒有動彈。
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
回到了蕭家的蕭山就如同一口即將噴發的火山，怒意滔天，臉色黑得嚇人。
一路上，所有見到他的蕭家人皆遠遠避開，不敢靠近。
他們都非常清楚蕭山的脾氣，一言不合是要出手傷人，甚至是殺人的。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蕭山的內心在滴血。
一把仙級巨劍！一件偽仙器級別的長袍！
就這麼被莫棄給搶走了！
恥辱！
奇恥大辱！
「好好好，好一個莫棄，好一個馮家，好一個柳家！你們會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的！妖靈戰場中咱們見分曉！」
蕭山開始著手於他的報復計劃，他卻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莫棄曾給他服下過一枚包裹有荒古冰蟻的葯膳丸子。
……
皇甫玉的師尊在回到皇甫家后，第一時間喊來了皇甫玉。
「去了妖靈戰場一定要非常小心莫棄，他已經擁有了一把仙劍，一件偽仙器防禦袍子，在對付他之前一定要好好謀划，切忌心浮氣躁。」
「仙劍？！」
皇甫玉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不過很快他便釋然了。
沒有仙力催動的仙劍，一旦耍起來，是極其耗費真元的。
就算仙劍很厲害，無人能撼其鋒芒，但以莫棄金剛境的修為，體內所蘊含的真元又能斬出幾劍？
一劍？兩劍？還是三劍？
三劍出完之後呢？
丹田空空如也，肉身精疲力竭。
到那時候，還不是想怎麼殺他，就怎麼殺他！
「師尊放心，就算身具仙器，莫棄也絕無倖存的可能。」皇甫玉自信說道。
……
馮家，桃花庄。
柳如煙心事重重，與莫棄、牛可心走在一起經常走神，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牛可心向莫棄使了個眼色，便獨自離開，留下莫棄與柳如煙單獨相處。
「如煙。」莫棄輕輕地牽起柳如煙的手，在她耳畔低語呼喚一聲。
柳如煙身軀一震，給了莫棄一個歉意的眼神：「莫哥哥，對不起，如煙不是故意要這樣的。」
莫棄笑了，他寵溺地揉了揉柳如煙的腦袋，道：「傻瓜，這有什麼好道歉的？莫哥哥知道你因為你姑姑的事情心懷內疚，是不是？」
柳如煙抿嘴點了點頭。
「莫哥哥就問你一個問題，你跟從本心回答便可，好嗎？」
「好，莫哥哥你問吧。」柳如煙深吸一口氣，暫且拋下心中的煩惱。
「如果拋開血緣關係不談，你恨她嗎？」
柳如煙沉默了，她仔細思考了很久。
最終鄭重地點了點頭：「恨！」
在柳如煙的印象當中，柳落雁沒有給過她任何身為姑姑應該給出的關懷和溫暖。
有的只是在她面前不停地炫耀生活，不停地說皇甫玉的好話，不停地給她洗腦、灌輸與豪門聯姻后的萬般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