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方寸之間顯功夫

  來請陳彥至去看病的「老爺」居住在城裡，陳彥至帶著紀曉芙跟在中年人的身後，趕到縣城。


  「你家老爺是漢人還是蒙古人？」陳彥至向中年人問道，「確定好了他的身份，我才能對症下藥。」


  中年人一愣，問道：「陳大夫，我家老爺是漢人。不過，看病還分漢人和蒙古人嗎？」


  紀曉芙眼中帶著笑意，她知道陳彥至又在打探這位老爺的底細了。


  陳彥至一本正經地說道：「那是當然。漢人和蒙古人，收費是不一樣的。蒙古人高人一等嘛，收費自然要貴一些。漢人呢？就要看具體情況了。比如說，先前全家被殺的黃老爺一家，由於他們勾結逆賊，若是他們找我看病，我起碼要收他們家三成的財產。至於蒙古人，就更貴了，起碼要拿出一半的財產才行。」


  中年人瞠目結舌，震驚道：「陳大夫，您這收的診費，也太狠了吧？」


  陳彥至笑著說道：「狠嗎？不會啊。那些老爺和蒙古人，都是貴人嘛，我開的藥方，自然是貴方子。只有那些沒有錢的窮苦百姓，才能吃窮方子。」


  中年人點頭說道：「那倒也是。百姓們窮苦，肯定是吃不起貴藥方的。」


  …………………………


  縣城裡的一家客棧內，丁敏君帶著幾個峨眉派的女弟子正在吃飯。


  她們每個人都氣質出眾，再加上練武練劍，身材姣好，周圍的食客們，不斷用眼角餘光打量她們。


  不過食客們也知道，這些女子帶著佩劍，是武林人士，有一身武功，不是好惹的主兒。


  丁敏君說道：「大家快點吃飯。吃完了，繼續尋找紀曉芙。」


  紀曉芙一個多月前在漢水一帶走失，到了現在都沒有音訊。


  丁敏君不得不帶著幾個師妹前來尋找。


  丁敏君是峨眉派的大師姐，雖不是絕世美女，但也是中上之姿。她有野心，一心想要繼承峨眉派掌門人的位置。


  不過可惜的是，丁敏君練武的天賦不如紀曉芙，再加上她性格強勢，很不討師父滅絕師太的喜歡。


  丁敏君也不想一想，滅絕師太就是非常強勢的性格，一言不合就拔劍殺人，她怎麼會喜歡丁敏君這樣性格強勢的弟子呢？


  出來這麼多天，都沒有找到紀曉芙，丁敏君心中惱怒。以前丁敏君還稱呼紀曉芙為「紀師妹」，現在她直接叫紀曉芙的名字了。


  其中一個峨眉派女弟子點頭，說道：「是，大師姐。」


  丁敏君看著客棧外的街道，心中暗道，紀曉芙是死是活無所謂，可千萬別弄丟了倚天劍。


  倚天劍可是峨眉派的鎮派之寶，絕對不容有失。


  就在此時。


  三個走在大街上的人，映入丁敏君的眼帘。


  「恩？」


  丁敏君一愣，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紀曉芙！」


  紀曉芙身穿麻布衣服，背著竹簍，背簍里裝著不少草藥和一些雜物。丁敏君覺得紀曉芙不像是峨眉派弟子，反而像是個村姑。儘管這個村姑很漂亮。


  當見到陳彥至的時候，丁敏君心中一驚，這男人可真英俊。


  紀曉芙不會和他成親了吧？


  如果紀曉芙和他成親，峨眉派的掌門，就不能讓紀曉芙接任了。到時候她丁敏君就有成為掌門人的希望。


  丁敏君打定了主意，決定動手。


  她拿起桌上的長劍，大步走出客棧。


  「大師姐。」


  幾個峨眉派的女弟子見丁敏君出去，也不吃飯了，帶上佩劍，跟了出去。


  丁敏君擋在了陳彥至和紀曉芙的跟前，大聲呵斥道：「紀曉芙，我說這些日子怎麼找不到你呢？原來你跟著這個男人一起過上了小日子。你看看你現在的打扮，簡直就是個鄉野村婦。還有，倚天劍呢？」


  中年人一見丁敏君氣勢洶洶，連忙上前解釋：「這位姑娘，我們還要回去給我家老爺看病，你是不是認錯人了？請你讓讓。」


  丁敏君冷笑一聲，伸手就給了中年人一記耳光：「我和我師妹紀曉芙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嗎？」


  紀曉芙說道：「丁師姐，你怎麼能打人？」


  陳彥至聽到紀曉芙喊紀曉芙丁師姐，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他笑著說道：「你就是紀曉芙的師姐丁敏君？有什麼事情，我們稍後再說。現在我要趕著去給人治病。你胡亂打人，可就不對了。」


  丁敏君冷漠地看了陳彥至一眼，說道：「我打人怎麼了？別以為你和紀曉芙好上了，就可以高攀我們峨眉派。我不但要打他，還要打你！敢勾引我師妹，小子，你的膽子可真大。」


  陳彥至眉頭一皺，心中不喜。


  陳彥至修心養性的功夫很高深。做人做事，為人處世，都盡量做到不傷人。


  但丁敏君口無遮攔，的確讓人喜歡不起來。


  丁敏君見到紀曉芙，心態會失控，為什麼會這樣？正是因為她心存嫉妒，是一種自卑的表現。


  陳彥至年輕、高大、英俊，氣度不凡。這樣的男人，沒有女子不喜歡。


  紀曉芙和陳彥至在一起，丁敏君內心深處要說不妒忌，是不可能的。就算她覺得紀曉芙將會失去峨眉派掌門繼承人的資格，但她心中依然還是嫉妒。


  為什麼天底下所有的好事兒，都落到了紀曉芙的身上？

  陳彥至對紀曉芙說道：「我們走吧。」


  紀曉芙點了點頭。


  她覺得丁師姐有點無理取鬧。


  「想走，沒有那麼容易。」丁敏君冷聲道，「將倚天劍交出來！」


  丁敏君一巴掌向陳彥至打來。


  陳彥至身體微微一晃，輕易避開。


  丁敏君得寸進尺，繼續攻擊，一連三次出手，連陳彥至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丁敏君是什麼人？


  她可是峨眉派的女俠。


  她行走江湖，自認為武功高強，沒有想到今天連一個無名小卒都打不到。這讓她心中更是怒火中燒。


  鏘！

  丁敏君拔出長劍。


  紀曉芙大聲喊道：「丁師姐，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快住手。」


  她不是擔心陳彥至，而是擔心丁敏君。


  陳彥至的武功有多恐怖，紀曉芙是知道的。那種給人深不可測的感覺，紀曉芙想一想都覺得可怕。


  可丁敏君哪裡會聽紀曉芙的。她連續幾劍刺向了陳彥至，下手毫不留情，這已經不是出於教訓，而是想要殺人滅口了。


  陳彥至絲毫不退，腳步在方寸間移動，輕描淡寫的避開丁敏君的所有劍招。


  丁敏君大聲叫道：「不可能。我怎麼可能刺不中你？峨眉劍法，天下一絕，不可能連你一個無名小卒都打不過。」


  陳彥至的步法，早就達到了入微的程度，可以差之毫厘地輕易避開攻擊。眼力不行的人，甚至發現不了陳彥至的移動，感覺長劍好像是從陳彥至的身體直接穿了過去，但陳彥至毫髮無損。


  如此詭異的場面，讓中年人不寒而粟。


  方寸之間，才能顯出真功夫。


  一套峨眉劍法施展完，丁敏君有些氣喘吁吁。


  陳彥至忽然伸出手，用手指夾住了劍尖，無論丁敏君怎麼拔劍，都拔不出來。丁敏君的力量，在陳彥至面前，就像是蚍蜉撼樹一樣可笑。


  陳彥至說道：「丁敏君，你傷不到我，不是峨眉劍法不行，而是你武功不行，更是你這個人不行。學了點武功劍術，就到處招搖，一言不合就拔劍殺人。還冠冕堂皇地說是行俠仗義。你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迹。」


  陳彥至鬆開了劍尖，丁敏君惱羞成怒，還要繼續施展劍術攻擊。


  陳彥至反手一巴掌，打在丁敏君的臉上。


  啪。


  丁敏君被這一記耳光打翻在地，她一下子就懵了，只感覺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陳彥至淡淡地說道：「郭襄女俠當年可是一代女中豪傑，並創立了峨眉派，受人尊敬。沒有想到她的徒子徒孫居然如此不堪。真是玷污了峨眉派和郭襄女俠的威名。」


  陳彥至看了紀曉芙和中年人一眼，說道：「我們走了。」


  紀曉芙對丁敏君和其他幾個峨眉派女弟子說道：「丁師姐，幾位師妹，你們先在這家客棧住下。我明天來找你們。」


  中年人敬畏地看著陳彥至。


  沒有想到陳大夫不但醫術高明，還是一個武林高手。更重要的是，陳大夫像個讀書人，說起話來一臉和氣，沒有武林中人的那種高傲和狂妄。


  ………………


  陳彥至花了幾個時辰給這位「老爺」治病，並且收取了一千兩白銀作為診金。


  離開的時候，「老爺」親自將陳彥至和紀曉芙送出府。


  一千兩白銀，的確很貴。但相對於生命來說，就不算什麼了。


  古代士紳階層，可不會缺錢。


  「老爺」見識了陳彥至的醫術，不但心甘情願給錢，還希望和陳彥至搞好關係。


  能和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搞好關係，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此一來，生命就有了保障。


  紀曉芙心中震驚，一千兩白銀，可是很大一筆財富，足夠普通人一輩子的花銷了。


  回到家。


  陳彥至將銀子隨意地丟到牆角邊。


  吃晚飯的時候，紀曉芙說道：「我明天要走了。」


  陳彥至點頭道：「你幫我幹了這麼多的活兒，飯錢算是清了。以後你行走江湖啊，我給你一個忠告，眼睛放亮點。遇到事情，沒有弄清楚緣由，彆強出頭。不是什麼人都像我這樣，不會輕易傷害他人。江湖之中，人心鬼蜮，防不勝防。希望你且行且珍惜。」


  第二天早上。


  紀曉芙穿上自身的那身漂亮衣服，拿著倚天劍走出木屋。


  陳彥至並沒有來送她。


  周芷若拿著一個包裹，遞給紀曉芙，說道：「姐姐，大哥給你準備好了乾糧，帶在路上吃。包裹里有一百兩銀子，算是你這些天幹活的工錢。」


  紀曉芙接過包裹，心中有些淡淡的感動。她摸了摸周芷若小腦袋，笑著說道：「芷若，姐姐要走了。以後有時間，我再來看你。你可要跟著你大哥好好學本事。」


  芷若點頭道：「恩。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