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縣試案首，名落孫山啥感覺？
鄭大人不能說是個清官，但勉強算得上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做江蘇巡撫的時候，他還是為百姓做了不少的事情。這也是陳彥至心中尊敬他，願意和他結交的原因。
要是鄭大人是梁連那樣的人，陳彥至和他的關係，肯定就不像是這樣融洽。
二人聊了一下午。
傍晚，陳彥至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可口的素菜來招待鄭大人。
吃了第一口菜，鄭大人眼睛一亮，說道：「陳彥至，沒想到，你不但武功劍術通玄，就連廚藝都達到了化境。宮裡御廚做的菜，老夫吃過，可是那些御廚和你這手藝相比，簡直粗糙不堪。」
陳彥至笑著說道：「我就是閑來無事瞎琢磨。鄭老，你剛從京城回來，不知道梁王府的情況如何？」
說到梁王府，鄭大人嘆了口氣，搖頭道：「梁王府的勢力被皇上打壓，王府的爪牙大部分都被剷除。梁王的權勢，已經縮水了大半，日子很不好過。梁王府做事一向霸道，在朝中樹敵太多。可謂是牆倒眾人推。現在梁王老了，最多還能支撐個兩三年……」
鄭大人為官一生，官至二品大員，做過封疆大吏。他雖不會武功，但是官場上的事情，他比陳彥至清楚。他的眼光很准。
梁王府完蛋，就在兩三年之內。完全印證了陳彥至的猜測。
多行不義必自斃。
梁王府這些年，好處佔盡，樹敵太多。現在遭受反噬，必將家破人亡。
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可不是一句空話。
陳彥至不是很了解官場，他也沒有興趣去了解。能在衙門裡做事，那就在其位謀其政。可是其中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吃了晚飯，陳彥至為鄭大人把脈，為他調理了一下身體。隨後才讓李香蓮送他回去。
李香蓮是拳術宗師，護送鄭大人是綽綽有餘。
………………
時間如流水。
朝廷科舉的日子，終於到了。
李公甫一家很緊張，因為他們擔心許士林考不中。
儘管許士林平時的功課很好，最近還受到老夫子的稱讚。但沒有放榜之前，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科舉，實力最重要，但是運氣同樣重要。
有實力，有能力的考生，運氣不佳，名落孫山的並不少見。
就像是有些王爺，能力極強，可是陰差陽錯，就是坐不上皇位。最後，皇位落到了一個無才無德的小子手裡。因為這小子運氣實在是太好。
錢塘縣貢院外。
許士林一臉自信地對李公甫和許嬌容說道：「姑父，姑姑，你們就放心吧。鄉試和會試我不敢說，但是縣試，我肯定能過。」
表妹李碧蓮說道：「是啊，是啊。爹，娘，表哥從小就是最聰明的。他肯定能考第一名。」
許士林從小就很聰明，跟小大人似的。李碧蓮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許士林都能輕易搞定。這讓李碧蓮對許士林很是崇拜。
許士林笑著說道：「錢塘縣裡還是有不少才子的。他們的文章都很不錯。表妹，話不要說得太滿，我要是拿不到第一，豈不是要讓他人笑話？」
李碧蓮冷哼一聲：「表哥你是最棒的，誰敢笑話？」
李公甫說道：「好了，好了。時間快到了。士林啊，你先進考場吧。」
許嬌容說道：「士林，認真考。拿出你平時的實力。」
許士林點了點頭，轉身向貢院大門走去。他答應過師父，鄉試必須落榜。今年考個秀才，就足夠了。
那麼，就拿個案首吧。
……………………
修行，需要持之以恆，又要張弛有度。
城外的菜園木屋裡。
陳彥至好不容放鬆一天。他躺在搖椅上，閉著眼睛，可是腦海里思考的還是修行方面的問題。修行好像已經成為了陳彥至的一種本能。
李香蓮給陳彥至身邊茶几上的茶碗里添滿了茶水。頓時茶香四溢，瀰漫整個木屋空間里。
這茶是陳彥至親自培育的，經常喝，有著養神的功效，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先生，今天是許少爺縣試的日子，您就不去看看？」李香蓮輕聲問道。
陳彥至平靜地說道：「有什麼好看的？許士林要是連縣試都過不了，那就對不起我的教導和他那一身天賦。還有，別叫他少爺。許士林就一個普通人家的小子，父母被關在金山寺，他跟著姑姑姑父生活。說他是個孤兒，都不為過。他算哪門子少爺。」
縣試結束。
許士林內心平靜，情緒沒有絲毫波動。
試題比較簡單，他很有把握。接下來，就只有等待放榜。
來到菜園木屋。
許士林對陳彥至說道：「師父。我考完了。」
陳彥至問道：「怎麼樣？」
許士林微微一笑：「還行。」
「那就好。」陳彥至點頭。
從許士林的精神狀態可以看出，根本就沒有將縣試當做一回事兒。
有些考生，就算文章再好，下了考場之後，依舊患得患失，心神激蕩，情緒不穩，那樣很傷精神。
數天後。
縣衙放榜。
不出所料，許士林果真得了案首，成為錢塘縣秀才第一名。
許嬌容得知了結果，激動不已，嘴裡不斷念叨：「我家士林有出息了……士林很快就會光宗耀祖，許家後繼有人了啊。」
………………
接下來，就是鄉試。
鄉試的地點是在杭州府。
整個錢塘縣的人，包括縣令大人在內，除了陳彥至，都認為許士林會拿下鄉試，成為舉人。
可惜的是，事情來了神轉折。
身為縣試案首的許士林，竟然名落孫山，沒有考中！
真是讓人大失所望。
不少的人議論，說，許士林能考中縣試案首，完全是運氣使然。現在他已經是江郎才盡，於是名落孫山。
人生本就是此一時彼一時。
得意和落魄的時候，受到的待遇，肯定是不一樣的。
許士林儘管心境已經達到了「活死人」的境界，可是他畢竟太年輕，這些年來，幾乎沒有經過什麼挫折。
他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
………………
許士林和陳彥至坐在小院里喝茶。
陳彥至溫和地說道：「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怎麼，被嚇到了？」
許士林喝了一口茶，搖頭道：「人言可畏是真的。要說嚇倒我，還不至於。弟子只是沒有想到，我名落孫山之後，周圍的人，都換了一張面孔。」
陳彥至說道：「人心就是這樣。你春風得意的時候，他們對你恭敬有加，各種讚美之詞，讓你聽得是心花怒放。若是不能保持本心，很容易就迷失自己。可是在你落魄的時候，人們就恨不得將你摔倒在地，再狠狠地踩你幾腳，讓你永世不得翻身。如此一來，他們的心理才平衡。」
人心難測，毫無道理可言。
「士林，為師讓你鄉試的時候名落孫山，就是讓你感受一下失敗的滋味。好在你是主動名落孫山，要是真的時運不濟，科舉不中，那對你的打擊將會更大。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都順風順水。哪怕你是絕世天才，也會有失敗的時候。失敗，最好不要怨天尤人，因為那樣對你的心境沒有好處。」
「別沮喪，三年後，你不過才二十歲。下次科舉，我相信你肯定能拿到解元和狀元。到了那時候，你就能瞧見，那些嘲笑過你的人，又將是另外一副嘴臉。」
許士林現在才知道師父的良苦用心。
自己還年輕，嘗試到了失敗的滋味，對自己是有好處的。
頃刻間，許士林覺得自己的心境提升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