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六百年後滄海已更迭為桑田，原來他們不是為她而死，他們是為愛而死。


  那一年，他為她戰死沙場，這一天，他冷笑地說：“沒有人愛你，我不愛你，太子也不愛你，因為，你不配！”


  那一年，他為她亡國，這一天，他絕望地看著她，說：“阿離，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他對他說：“既然我們都痛苦，你怎麽可以一個人幸福呢？我們應該一起下地獄的！”


  她以為，悲傷過後就是幸福，卻不知悲傷之後，原來還是悲傷。


  ……


  他覺得他的心約莫要死了，死在這一段愛情上。


  “姒離憂，如果你不能愛上我，我就殺了你哥哥，滅了南淮，毀掉你要守護的天下蒼生！我要讓你知道，這世間，唯有我才能得到你，無論是你的心，還是你的人。如果我不能擁有，那就毀滅吧。”


  “丫頭，你什麽都不懂，人人都說你一計定乾坤，可是，你連如何愛一個人都不知道。”


  “我對天下人都無情，唯獨對你一人有心；可你對天下人都有心，唯獨對我一人無情。能不能讓我們相愛一場？那怕隻有一朵桔梗花開的時間。”


  “孤不會放手，結束，孤絕對不允許孤和她的結局是這樣的！孤絕對不允許！！”


  “就用你的痛，在我心裏刻你的名，如此或許生生世世我才記你長長久久，縱然了卻了朝朝暮暮我還依舊愛你歡歡喜喜。阿離，若有來生，我們不要再見。但是，今生，你一定要留在我身邊。”


  飛蛾撲火，用生命燃燒出刹那的光芒，隻為貼近你的霎那溫暖。從前隻道是傻，如今方才明白不是傻，是癡，癡心不悔，方才這般執迷不悟。


  ……


  她一生的悲涼，是緣於天意弄人，還是緣於她的逆天而行？她是這樣絕決的一個人，從來不給自己留餘地，也不給別人留餘地。她說：

  “佛若有知，也會為我長歌當哭吧。”


  “有時候，我覺得我是孤獨的一個人，沒有人需要我，而我需要的人，都不需要我。這種孤獨感很明顯，從指間一直鑽透心髒，那是一種冰冷的感覺。”


  “如果輸了今生，那麽我也不要來世。”


  “我這一生，唯一對不住自己的事就是愛上你。”


  “我不愛你！我不愛你！不愛你！！”


  ……


  她願意挫骨揚灰，灑在西陵的大地上，親吻著他踏過的每一寸土地。她愛他，她要用這種方式來成全她自己。她說：

  “這王宮就是一座牢籠，我卻滿心歡喜地甘願為你畫地為牢，囚禁著我的不是你，也不是這座王宮，而是我對你的愛。”


  “這一次，我要自由自在地飛翔，帶著我對你的愛，像草原上最矯健的雄鷹一樣展翅高飛，這是最自由最壯美的飛翔！”


  ……


  她一生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愛他。美人一淚，九州驚心。她為他顛覆一個帝國，為他禍國殃民，為他為千夫所指，為他生，為他死。他卻都不知道他的生命裏，有一個她。他們這一生唯一一次見麵，他唯一對她說的一句話是：碎屍萬段！她說：

  “為你萬劫不複，我甘之如飴。我願意在絕望中沉淪苦海，永生得不到救贖。”


  “你甚至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一個我，那個我，用盡力氣耗盡年華卑微地愛著你，可你不知道。”


  “你的腳步很輕，卻一步步重重地踏在我的心底，跫音回響。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樣劇烈放肆地痛著，疼痛以排山倒海的氣勢穿透我的心，痛到整個世界都在顫抖。”


  “王，我很開心，我們衣服的顏色是一樣的，這是這一生我唯一可以和你一樣的。我知道我笑的時候是最美的，王，你要記得我最美的樣子。”


  ……


  在家國天下、陰謀詭計中，他與她的愛是一生的無望、一生的悲涼。那個單純任性、飛揚跋扈的小公主，她畢生的幸福就毀在大夏的一紙詔書裏。她說：

  “我沒有你們那麽聰明，不像你們一葉落能知秋，不像你們能步步為營，所有的一切都在你們的計劃之中。對我來說，唯有步步驚心，唯有步步如履薄冰。”


  “我很累，我討厭這種無止境的殺戮和無休止的勾心鬥角。”


  原來，愛一個人，就是毀了自己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