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活著回來

  偌大的手術室里，空蕩蕩的。


  這不是一次正式的手術，甚至一旦捅出去，克里斯汀會有很大的麻煩。


  幸好，老外那種不可救藥的浪漫主義救了他們，在外人看來，這是一對狗男女利用空出來的手術室搞事情……


  克里斯汀用嫻熟的手藝，慢慢給梅木木胸膛那可怖的傷口縫針。


  手術這玩意，看上去開膛破肚很可怕，實際上只要搞定了傷口與出血的部位，剩下的就是依靠傷患自己的癒合能力。


  「話說，你真的去學了加德滿都巫術？」克里斯汀忍不住問道。


  梅木木打了個響指，一小段魔法之鞭從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間拉了出來。那段冒著金色火光的光帶，看得克里斯汀眼皮狂跳。


  「夠了，別嚇我了。」克里斯汀有點咬牙切齒。


  「抱歉。」


  「……」突然沉默，然後她開口：「你以前不會說抱歉的。你就是個……」


  「目空一切的混蛋，是么？」梅木木微笑著，說話的同時，他卻揚了揚自己的左手。那隻獨一無二的腕錶，赫然闖入克里斯汀的視界當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就是突然想這樣做。


  「……」


  「人從地獄大門口徘徊過，回來之後都會變的。而且我不是一次，是兩次。」梅木木豎起了他那觸目驚心、滿是傷疤的手，那是兩根手指頭。


  克里斯汀卻不願意直接回答他，故意轉移話題：「因為是緊急手術，消毒我已經儘可能在做，但為了防止傷口潰爛，你必須……」


  「我懂，但……」史蒂芬*木*梅本來就是外科手術的專家。


  「夠了！梅木！你想我怎樣？你突然車禍，沒從一個自大狂變成一個頹廢鬼，我已經很高興了。接著你又突然離開，去學什麼伏都巫術。然後又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告訴我你中了一刀，還成了巫師，就在我面前打了一場鬼魂的戰爭。你叫我一個普通人怎麼接受？」克里斯汀有點情緒激動。


  梅木木撇撇嘴：「那上次來外星人……」


  「外星人至少我看得見！」


  無奈地聳聳肩，梅某人有點沒轍：「抱歉嚇到你了。談到外星人，我只能說，兩年內還有外星人來毀滅地球。這一次，我選擇站在復仇者聯盟那邊。」


  「你……」克里斯汀愣住了。她完全沒想過，自己熟悉的那個普通人，那個就是出色了那麼點的醫生前男友，竟然說自己會成為復仇者聯盟。


  她很想反駁梅木木，卻不得不承認剛剛那一幕幕匪夷所思的神秘。


  梅木木深呼吸一口氣：「學醫無法拯救地球，在強大的外星人面前，我選擇接受我的命運與職責——『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僅此而已。」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這可是被無數人所傳頌的金句。


  本來正在收拾醫療器械的克里斯汀聽到之後，一時間楞在原地。


  轉過頭，凝視梅木木，她看到了自己所熟悉的那個神采飛揚、自信滿滿的梅木回來了。只是跟以往那種不可一世的囂張相比，多了幾分沉凝與成熟。


  當初她就是傾慕他的才華，才不自控地跟他在一起。


  承受不了他無休止的自傲與獨斷獨行，這才分離。


  可現在的他成熟了這麼多，那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克里斯汀有點迷惘了。


  「你……我……我們以後還會見面嗎？還是說，你要投入到神秘戰爭當中……」克里斯汀不自覺地用右手食指繞著自己太陽穴邊垂下的長發，輕輕咬著下唇。


  「呃，如果沒有意外，我會很長一段時間呆在紐約聖殿。呃，反正離這不遠。應該可以翹班出來吧。」


  「是嗎？」克里斯汀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臉早已陰轉晴了，那甜美的酒窩頓時展露出來，把梅木木都看痴了：「你騙人！你不是要去守護世界嗎？」


  回過神來的梅木木打趣道：「拜託！守護世界又沒有人給我發薪水，我還是要吃飯的。說不定等我手好了之後，我每個月還要回來接幾台手術。我總不能去偷去搶吧？」


  梅木木又瞎說大實話了。


  卡瑪泰姬其實是貧民窟一樣的地方，法師們都是沒工資的，那種宗教形式的組織，更像是要求法師們進行無欲無求的獻身。雖然提供食宿，但大部分個人資源，都是以分配的形式得到。


  就好比復聯3電影里，奇異博士一頓飯就擺平了王胖子。


  可想而知卡瑪泰姬那鬼地方當法師是多麼窮。


  這時，梅木木起床了。


  「等等，你要去哪？」克里斯汀下意識要他躺下。任何病患手術后最需要的就是靜養。


  「一個比上次紐約那群傢伙更厲害的大魔頭要來了，那傢伙強大到可以改變自然法則，讓愛因斯坦的一堆理論化為垃圾。這場神魔大戰，我可不能遲到。」


  克里斯汀抿了抿嘴，分明在說『你特么在逗我』，可最後終究沒有反駁。


  她托著梅木木的胳膊，來到了那間雜物間。打開門時，她看到了那個流閃著金色火花的圓形傳送門，再一次楞在原地。


  超乎想象的破事，果然太多太多。


  梅木木邁過傳送門：「我必須去了。」


  很想說點什麼，最終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活著回來。」


  「嗯。」


  「記得回復我的email。」


  「盡量！」


  說罷，偌大一個漢子，就這樣隨著傳送門的消失而消失。看著直徑兩米大小的金色門扉一眨眼從自己面前沒了，克里斯汀依然一面懵逼。


  梅木木離開后，環顧四周，她感到自己彷彿做了一場夢。


  突然，一根掃把哐當一下掉在地面……


  「啊！」克里斯汀被嚇得整個跳起來了。


  那邊，重新踏上紐約聖殿的地板，梅木木儘管已經知道戰鬥應該結束了，可他還是小心翼翼。


  墮落者的屍體依然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上，雖說都特么是梅木木自己親手料理的，看著那群眼眶深陷加發黑的修仙大佬躺地上，感覺還是怪怪的。


  回到了寶庫，梅木木看到了【深紅魔帶】——那些金屬片已經被拆解開來，散亂地鋪在地面上。


  卡西利亞斯不見了，徒留一地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