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情感
馮讓平本打算岔開話題，別將氣氛弄得這麽尷尬。但這邊話剛說完，張波都還沒開口回答，苗忠海卻苦著臉對馮讓平說：“隊長，我跟著您也有很長時間了，這次張主任既然能將我妹妹治好，他不就收費兩百萬嗎？在現在的社會，兩百萬收費真的不多。更何況我妹妹的病，如果真的送去大醫院治療，兩百萬都還不見得一定回複健康。我從沒求過你什麽事情，今天就算是我求你了，您就鬆鬆口，幫幫我這次吧。”
馮讓平直接無語，轉過頭瞪了眼苗忠海，幾秒後冷冷的說：“這事情我說過了，他治療不治療是他的事情，私底下你給他多少錢是你的事情，不用問我。”
“可他說了，沒有您點頭，他是不會治病的啊。”苗忠海欲哭無淚的說。
盡管苗忠海也清楚自己這樣做絕對是違背了領導的意願，可麵對整個家庭，麵對自己的親人，苗忠海別無他法。
張波看到這裏，居然還陪著笑說：“馮隊長，我印象中您也不是這種不近人情的人呀？今天這是怎麽了？您怎麽能見死不救呢？”
“張波，你知道你現在的做法有多過分嗎？你明明可以不收錢或者是少收錢看病救人的，為什麽還要收費這麽高？你這明擺著就是不法所得。”馮讓平大聲嗬斥。
張波兩手攤開，苦笑著說：“我的馮隊長，這話我可就不樂意聽了。在你眼裏，我一直都隻是個商人，就算是我做了那麽多的好事，可你卻視若無睹。所以現在我也想明白了，我沒必要這麽好心。反正已經在你心目中成了不法分子了，我又何必自視清高，去當大善人對吧？”
馮讓平繞來繞去，始終還是將自己給饒了進去。
現在聽張波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番話來，馮讓平冷冷的道：“那你可想清楚了，從今以後，但凡是讓我知道你給人瞧病超過收費標準，我絕對會逮捕你。”
“哦，那沒事，我又不是靠著給人看病賺錢的。大不了我不看了唄，反正這對我也不會造成多大的損失，反之還會減少我體內元氣的損耗。”說完，張波又笑了笑說：“還有一點啊，你所說的收費標準，我真不知道到底怎麽樣才算是標準的。醫院治病救人不假，但是製作成本一塊錢的藥丸一百塊錢賣給病人，這應該也算是標準對吧？還有，按照你的理論，給人動手術的時候，除過醫療器械需要花錢，醫生每場手術的費用也應該免掉的，您如此正義淩然，那您去找找那些醫生，將您的這番理論說給他們不就行了嗎？”
馮讓平猛地起身，狠狠一巴掌打在了桌子上。手指著張波怒氣衝天的說：“張波，我不想和你胡攪蠻纏，我今天帶你來這裏，隻是想要問清楚你和仵江之間的關係，還有你昨天恭賀新車時所發生的事情。”
馮讓平現在也是被氣糊塗了，他心想自己也沒做錯什麽啊？這其中那件事情不是按照規定做的？
可怎麽在張波嘴裏，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錯的了？
當然，此時的馮讓平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人與其他動物相比，是有感情的。這種感情非常複雜，很多時候根本不是用簡單的規定所能詮釋的。
張波苦笑了聲，索性低頭不語。
而苗忠海，此時卻猛地站起身來，眼眶中充斥著絕望的神色，望了眼馮讓平後淡淡的說：“馮隊長，我要辭職。”
丟下這話，苗忠海決然轉身離開，不過在出門的時候，這個年輕的小夥子，還是伸出手擦掉了自己眼角的淚水。
馮讓平愣愣的站在原地，過了許久這才反應過來。
他坐在了椅子上，看著張波，過了許久才開口問：“張波，你真打算這麽做嗎？”
張波好奇道：“怎麽做？”
“見死不救！你可以幫他的。”馮讓平冷著臉說。
張波麵色也沉重起來，對馮讓平直言道：“馮隊長，我想你也是個聰明人，我現在問你，醫院給人看病，在尚且不知道能否將病人救活的情況下都是要繳費的對吧？就像是我們前段時間無意中看到的，有個中年男子出了車禍，在眾人明知道他肯定活不了的情況下，還是必須要送到醫院搶救。從搶救室一進一出，不到五分鍾時間人就沒了，但五千塊錢還是要支付的。當然了，這也是規定，你是個警察，你能跑去說這種規定是錯的？是應該更改的？”
“你這是更換概念，你知道你收費兩百萬是什麽概念嗎？兩百萬，那可是苗忠海差不多大半輩子的所有工資。”馮讓平不假思索的說。
張波點點頭，語重心長道：“這我知道，可我希望你也能搞清楚，他妹妹這種病，別說兩百萬，就是兩千萬頂在腦門上，也是治不好的。可我這邊，能治好，物以稀為貴，黃豆粒大小的鑽戒都能賣出好幾百萬，一個健康的身體難道在你眼裏兩百萬都抵不上？”
“這……”馮讓平直接靜默。
而張波，則繼續語重心長的說：“還有一點真的讓我很費解，我之前也看了不少病人，我們村的巧妹，被毒蛇咬傷的馬誌，出了車禍的魏局兒子，還有等等等等，這些人我收費了嗎？最多也就是讓他們承擔我看病時的相關醫藥費罷了。可為什麽我給薑總兒子看好了不治之症，你就一定死咬著我不放呢？”
“我……”馮讓平再次無語。為什麽？他現在心裏也很好奇自己為什麽會這樣？
張波歎了口氣，然後對馮讓平平靜的說：“如果沒有你死咬著這件事情不放，你又覺得我給苗忠海看病真的會收取兩百萬嗎？我現在雖然不算多麽富有，但也不至於獲得不義之財。嗬嗬，好了，說了這麽多，我也懶得說了。快點問我吧，將你想知道的事情說完了，我還要回村子處理村上的事情。”
馮讓平已經不想再了解昨晚上到底在張波家院子發生了什麽事情，其實他也知道，找張波來，無非是走個過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