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一切都是你在幕後搗鬼是不是?
這處別開生面的戲碼,讓在場的人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南風瑾眸色深沉如夜,陳恩瑞面色一片蒼白。
唯獨宋巷生一人,淺笑嫣然:「怎麼兩位當事人都不說話?我這是說錯了什麼嗎?」
明知故問,不過是笑裡藏刀,只不過,多年過去,這持刀者終究是變成了她。
「你是什麼人,在這裡胡說八道,恩瑞只給我生了個兒子。」拿著鑽戒的孫琪,憨著一張臉,走到了陳恩瑞面前,說道。
宋巷生略略詫異的掀眸,意味深長的「哦」了聲,「原來是我弄錯了。」
現場的氣氛可想而知的冷凝,偏偏這個時候一直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安靜被孫母抱著的孩子,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了巨大的哭聲。
孫母又是搖又是晃的,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是不是餓了?」孫母自言自語一句,然後走到陳恩瑞身旁,「去屋裡給孩子喂餵奶,應該是餓了。」
孫琪聞言,也牽住了陳恩瑞的手,看樣子是要帶她去喂孩子。
陳恩瑞隱忍的情緒在這一刻在這一刻爆發了,她用力的甩開了孫琪的手,將送到了跟前的孩子推開,整個人都是帶著顫抖的:「我為什麼要給一個野種餵奶?!」
對,野種。
這個孩子就是她的恥辱,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野種,是個本來就不應該出生的野種。
小孩子不知道能不能聽懂大人的言語,但是卻好像還是感受到了來自親生母親的厭惡,「哇哇哇」的哭聲更大。
孫母的臉色沉了下來,「你……」
「風謹,是他,是他強暴我。」陳恩瑞幾步走到南風瑾身旁,握著他的手臂,仰著頭看他,「是他趁我喝醉了,強暴我,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我以為是你的,才會生下來,我一直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被他在醉酒的情況下玷污了,你相信我,你會相信我的,是不是?」
都說女人的淚水是對付男人天然的利器,以往,陳恩瑞的眼淚在南風瑾這裡就是戰無不勝的法寶。
只要她哭了,南先生什麼都會給。
陳恩瑞以為這一次,也會如同以往那些年一樣。
而宋巷生就那麼俏生生的站在一旁,唇角彎著似笑非笑的笑容,她也想要看看眾目睽睽之下,這麼一頂鮮艷奪目的綠帽子,南風瑾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她看戲的姿態毫不遮掩,擺明了就是想要看場笑話。
在陳恩瑞凄然的目光中,南風瑾深沉的模樣慢慢的瞥開,瞥向了宋巷生的方向。
四目相對,她眼中的嘲弄那麼的清晰且明了。
南風瑾一寸寸的扯開了陳恩瑞的手。
陳恩瑞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淚不要錢一般的落下,「風謹……」
南風瑾卻只問了她一句話:「那個孩子,是誰的?」
是誰的?
已經是擺在了明面上的事情,他這個時候,這麼問,陳恩瑞卻已經沒有了直白說出來的勇氣。
孩子的哭聲孩子繼續,孫母的臉色也欲來越難看,「陳恩瑞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母親,孩子不是你生的是不是?你懷著我們孫家的孩子在訂婚當天跟別的男人跑了,現在孩子都生出來了,難道還準備繼續厚著臉皮讓南總臉上蒙灰嗎?就在南總不在意,我們孫家也丟不起這個人。」
就算南總不在意?
但世界上,只要是個男人,就不可能會不介意。
「是你兒子強暴我!」陳恩瑞肩膀顫抖著吼道,「我要告他,我要告他強暴我!」
她說著,也真的拿出了手機要報警。
孫母見此,連忙喊道:「把她的手機拿過來,好好的一場認親宴,看看弄成了什麼樣子。孫琪你把人帶到屋裡跟她好好談談,實在不願意,我們孫家也不勉強她。」
孫琪聞言像是提溜小雞仔一樣的,就拽著陳恩瑞走了。
陳恩瑞驚聲尖叫著喊著南風瑾的名字,南先生這一次,沒有站出來。
隨著陳恩瑞的尖叫聲越來越低,周圍的議論聲卻越來越大。
可想而知,今天的事情會在日後多少日子裡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也勢必會成為南風瑾身上抹不掉的污點。
原本這樣的場合是極佳的跟南氏集團搭上關係的場合,但現在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不,應該說是除了一個人,那就是宋巷生。
她走近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他:「南總,今天的這場戲份,還滿意嗎?」
南風瑾緊緊的扣住了她的手腕,把人一路徑直給扯到了外面的走廊。
「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宋巷生彎唇而笑:「是又怎麼樣?不是又如何?」
「什麼時候知道的?」南風瑾眸色深深的看著她,沉聲問。
宋巷生微微側了側面頰:「什麼時候知道的?」她細細的想了想,「大概……一周前?又或者兩周?」
她越是神情漫不經心,南風瑾心中的怒火就越盛。
她很早就知道,但什麼都沒有顯露,就是為了在這種時刻給他重重一擊。
讓他顏面盡掃,成為笑柄。
他手下的力道加重,宋巷生有些疼,但……心情卻好。
「這麼點小場面,南總就生氣了嗎?」她說,「我想想,這算是還了哪一報呢,哦……是了,不過是償還了當年那場轟轟烈烈的搶婚,顏面盡掃。」
既然只是一報,勢必後面還有籌碼。
曾經被他掌控在手心裡,可以隨意搓揉捏扁的女孩兒,如今……已經真正的成長為了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商人。
在兩人對峙的時候,被孫琪拉去了房間的陳恩瑞,怒火滿滿的砸了桌上的擺設花瓶。
孫琪原本是哄著,但是漸漸的,耐心耗盡,面上的憨態不見,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一向被哄著寵著的陳恩瑞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的男人,竟然敢扇她巴掌,「你敢打我?!」
孫琪:「陳恩瑞,我現在還想要娶你,是你的福分,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越是得不到的,心裡就越是瘙癢難耐,尤其是癖好特殊的孫琪,他可以花錢買來女傭和女陪願意配合他的,但偏偏就是想要盡情的嘗嘗,一直在他面前端著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滋味。
陳恩瑞瘋了一樣的跟他扑打在一起。
孫琪眯了下眼睛,然後,動作嫻熟的把人給綁了起來。
陳恩瑞試圖掙扎,但沒有任何的效果。
但孫琪只是興趣癖好特殊,現在還保持著理智,他現在不可能真的對陳恩瑞下手,起碼……要先把人弄到手。
孫琪不過是用最尋常的手段,在她面前比劃了幾下,她就已經被嚇得尖叫。
他隨手拿過旁邊的衣服,塞進了她的嘴巴里,制止了她驚恐聲音的產生。
在這期間孫琪有好幾次,都差點沒有忍住,想要動手,讓她的驚恐更大一些,但想到接到的那通電話,想到那人篤定的囑咐,他到底是沒有真的動手打下去。
那人說,會讓他得償所願。
即使他不知道那人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說出的話,還算是有所保障。
所以他配合。
「恩瑞,即使過去了那麼久,我都還能清晰的記起,那晚跟你在一起的滋味。」孫琪留戀回憶的眯著眼睛細細品味,神情眼底儘是痴迷。
「可惜,你喝多了,沒有什麼直覺,不然……我真的很想一輩子都不放你離開。」
孫琪打開了房間里的投影儀,開始播放著跟他有過親密接觸的多個女人。
陳恩瑞看著被投影儀,以及她們慘白的臉色和驚恐的呼喊聲,驚恐的整張臉變得煞白。
現在的孫琪在她的眼中,再也不是那個可以隨意欺辱的傻子,他就是一個瘋子,一個隱藏的很深的瘋子!
而她以前,竟然還覺得他只能被自己當成白痴一樣的糊弄,連反抗都不敢有。
她越是恐懼,神情越是害怕,孫琪的興奮點就越高,神情也逐漸變得瘋狂。
當宴會散場,賓客三三兩兩陸陸續續的離開,陳恩瑞這才被從裡面放出來,她是哭著跑出來的。
而宋巷生就在她必經的道路上等著她。
陳恩瑞在看到她的時候,狠狠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是你,一切都是你在幕後搗鬼是不是?!宋巷生你真惡毒,你會遭到報應的,你會遭到報應,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宋巷生扶了扶額頭,眉目宛然,她說:「我的報應什麼時候來,我不知道,但……你的報應已經在路上,不是么?堂堂陳家的大小姐,嗬……連自己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清楚,還真是有趣。」
生下孫琪的孩子,對於陳恩瑞來說就是一場永遠都不願意回憶和細想的噩夢。
但這場噩夢現在卻就那麼赤裸裸的呈現在她的面前,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陳恩瑞舉起巴掌,朝著她扇了過去,「賤……」
宋巷生抬手,牢牢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彎起唇角:「這一巴掌打下來的代價,我怕陳小姐承受不起!」
說著,將她的手重重甩開。
陳恩瑞向後踉蹌了兩步,這才堪堪站穩。
宋巷生上車后,從車窗里丟下來一個手包,「陳小姐的東西忘在了別墅里,我這順道,就給你拿過來了,道謝的話……就不用了。」
轎車疾馳,留下一排尾氣和塵土。
手包劃出弧度,落在陳恩瑞的腳邊。
陳恩瑞太久就踢了出去,手包沒有闔死,裡面一張明信片從中掉落了出來。
陳恩瑞眸光輕瞥了一眼,繼而,幾步上前,將明信片撿了起來,眼中閃過一抹欣喜。
車上的宋巷生看著後視鏡里,陳恩瑞的舉動,唇角嘲弄的彎起。
她說過,一報還一報,他們欠她的,要還清,還早。
……
七寶巷。
安越拍攝完成了廣告片,效果很不錯。
在導演喊「收工」的那一刻,李思凝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還親吻了他的面頰。
進門而來的宋巷生正好看到這一幕,她原本以為,依照安越的性子,會直接把人推開,但事實上,他竟然……木然的接受了。
宋巷生擰了下眉頭。
李思凝知道她是這裡的負責人,也聽說過她的名號,禮貌性質的點了點頭,但難掩身上的高傲。
「安越,廣告片的後期製作,我想要聽聽你的意見,我們……去辦公室里談談?」宋巷生說道。
安越點頭,李思凝想要跟上,他看了她一眼。
李思凝雖然有些不高興,但還是停下了腳步,「那,我在這裡等你。」
辦公室內,宋巷生問他:「你跟青顏……分手了?」
坐在沙發上的安越沉默了數秒,搖頭。
宋巷生見此,心中鬆了一口氣,但是想到剛才那個李思凝,又有些擔心。
但安越這一次先她一步開口:「沈雲赫……是他逼迫青顏的,對嗎。」
宋巷生默了默,這才說道:「我,只知道,青顏她愛的人是你。」從頭到尾都是那個在樹下看書的乾淨少年。
安越笑了,清潤如風,他說:「我知道。」
宋巷生看著他唇角的笑容,明顯的就覺察到,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剎那間死去,又有什麼……決然而生。
這天傍晚,宋巷生收到了兩條消息。
一件在事情發生的兩分鐘內,火速衝上了熱搜榜首。
熱搜榜首的標題只有四個字:安越退圈。
那個曾經將演戲視作生命,無論圈內浮華多麼亂眼,依舊可以保持初心的大男孩兒,放棄了他年幼便承載的夢想。
而另一件事情是……
張瀟瀟匆匆走進辦公室,說:「陳恩瑞把孫琪給告了,罪名——強姦。」
宋巷生闔上電腦,走到一旁拜訪的茶具前,沖泡了兩杯茶,一杯遞給她,一杯自己抿了一口:「看來,她是把證人給找到了。」
張瀟瀟笑著說道:「找到了,大概是覺得自己穩操勝券,想要還自己一個無辜的名聲,也好……博取一下可憐。」
宋巷生:「孫琪那邊呢?還沉的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