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答應
「所以,我能絕對信任您?不論我做什麼,您都會全力支持我,對不對?」
沈晉中一下子徹底清醒過來,蹭的從床榻上翻身下地,走到桌旁自斟一盞茶,涼颼颼的下肚,醒的更徹底了。
轉頭坐下,看向沈慕,「你想說什麼?」
「瑜兒想稱帝。」
沈晉中只覺得好像有個雷從他頭頂飄過。
「什麼?」彈跳一下立起身來。
沈慕一臉鎮定繼續道:「我要全力支持他,父親要是也支持,咱們就是相親相愛一家人,父親要是不支持,那個……父親要是不支持我,你要支持誰?趙徹?趙鐸?父親你咋胳膊肘超外拐。」
沈晉中….……
沈晉中還被沈慕剛剛扔出的一個雷炸的昏昏呼呼,沈慕語落,沈晉中直瞪眼,「臭小子,渾說什麼!你讓雷炸了!」
沈慕便道:「那父親到底支不支持我們。」
沈晉中一臉難以相信的震愕,確認道:「你剛剛說,蘇瑜……啊,不,趙瑜,啊,不,你說公主殿下想要奪嫡稱帝?」
沈慕點頭,父親明明還老當益壯,怎麼耳朵不好使了。
「為什麼啊?」沈晉中匪夷所思。
好好一個公主,怎麼說奪嫡就要奪嫡了。
還有,為什麼他滿骨子的血都在沸騰!不是應該震驚或者震怒嗎?怎麼骨子裡的血,有種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是什麼情況!
「瑜兒被南宮驁劫持,前前後後的緣故,父親比我清楚的多,那一次且不提,這一次,蘇恪的殘留逆黨劫持了大皇子,逆黨的要求是殺了瑜兒給蘇闕報仇,放了蘇恪換回趙徹,皇上和皇后,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你說瑜兒當時該是什麼樣的心情!」
沈晉中……「就為這個?」
沈慕很是不滿父親這個語氣,「這都隨時掉腦袋了,瑜兒再不反擊,遲早要被他們害了,不管父親什麼態度,反正,作為兒子,我把實話告訴了父親,等到日後,也不算是不孝,父親若是支持我們最好,若是不支持……父親你為啥不支持?」
沈晉中……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不支持了!「畢竟她一個姑娘家,哪有公主稱帝的。」
「凡事總有第一次的。趙鐸呢,父親肯定是不會支持的,剩下就是一個趙徹,今兒趙徹能為了活命把自己的妹妹推到刀下,誰知道明兒他登基會不會來個鳥盡弓藏。與其支持他們,還不如支持瑜兒,她可是您的兒媳婦,瑜兒要是稱帝,以後您就是女帝的公公,我兒子您孫子就是太子!」
沈晉中終於明白他骨子裡的血為啥沸騰了!
置於桌上的手捏成拳,在桌上奮力一砸,「好!」
那種氣勢,猶如沙場之上,做出一個絞殺敵人的良策。
沈慕原以為還要費些口舌,畢竟,女子稱帝,實在令人匪夷所思,沒想到,他爹這麼好說話,而且,他爹沒有氣的臉色鐵青,反而紅光滿面!
真是當朝好爹。
趙瑜讓沈慕在宮裡散布謠言,沈慕得到沈晉中的答應,便馬不停蹄的開始安排布置。
及至翌日晌午,這謠言便滿宮裡飛。
皇后紅腫著眼睛,裹了一件雪白大氅,坐在後院梧桐樹下,怔怔發獃。
趙徹昨兒夜裡被救回,因著當時昏迷,夜裡就留宿宮中,今兒一早去向皇上請安,皇上卻沒有見他,只讓內侍總管傳話,讓他回府養病,並賞賜了些珍貴藥材。
徹兒一貫得皇上恩寵,一夜的時間,皇上怎麼就對他忽然冷淡了。
連噓寒問暖都省了。
難道皇上是覺得,徹兒這胳膊,難好了,日後註定不能成大器,所以……
一想到這裡,皇后一顆心,就揪著痛。
現在皇上就冷淡徹兒,那徹兒養病三個月之後,豈不是……昨日趙瑜的那些話,在皇後腦中來回盤旋,三個月,朝局瞬息萬變,怎麼經得起三個月的空窗。
手裡的絲帕緊緊的扯成一團,眉頭緊鎖,凝著腳下的落葉,皇后覺得有些喘不上氣。
沒了徹兒,她就真的沒了依靠。
珏兒還那麼小。
至於趙瑜,皇上聖旨賜婚,原本她還能依靠威遠將軍府,可現在,皇上把齊冉也賜婚給沈慕,萬一沈慕最後被齊冉佔了心,威遠將軍府就成了齊家的助力……
一想到這些,皇后心亂如麻。
也不知道,皇上為何對瑜兒那樣的心存敵意。
宮裡謠言四起,那些謠言,何嘗不是事實,瑜兒可是她親生的嫡公主,雖說面子上榮耀無上,是唯一一個未出閣就被賜公主府的公主,可實際呢!
皇上如何對瑜兒,她心裡一清二楚。
皇上厭惡,甚至憎恨瑜兒。
她只有這三個孩子,趙珏還小,她不能眼看著趙鐸得勢,欺負了她的徹兒!
不行!
緊蹙的眉頭一松,皇后蹭的起身,「陛下在哪呢?」朝一側貼身宮女道。
「在御書房。」
「我們過去吧。」皇后抬腳朝外走。
宮女忙跟上,「半個時辰前,平貴妃娘娘帶著新作的點心過去,陛下閉門未見。」在皇后耳邊輕聲道。
皇后頓步,側臉朝一側宮女看過去。
宮女便輕聲道:「平貴妃娘娘在門前候了好一會,陛下也並未讓她進去,平貴妃娘娘一臉失望離開,聽說回去就把一匣子點心扔了。」
早上不見徹兒,現在也不見平貴妃……
也就是說,陛下不見徹兒並非因為平貴妃母子。
心頭千迴百轉,皇后吸了口氣,決定去賭一賭。
因著舊情,皇上對她一貫偏寵,就算她因為璃珞的事情鬧性子,皇上對她,也是一容再容一忍再忍,這些,她都知道。
原先,她因為璃珞那件事,心頭梗著一根刺,不願原諒皇上,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她若再不固寵,只怕就什麼也沒了。
瑜兒說的對,她們不能依仗外家,所有的依仗,都是皇上對她這個皇后的寵愛。
一旦皇上不寵愛她,那徹兒嫡出皇子的身份,就再不是優勢。
如此想著,皇後腳下的步子,越發加快。
御書房裡,皇上凝著桌上一張沾了血的供詞,滿臉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