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意外
「公主說，北燕一戰，如果朝廷動向時時都通過那個潛伏的細作傳到北燕人耳中，陛下不妨利用這個細作。」
趙瑜當然不會讓紫蘇告訴皇上她的真實安排，之所以如是說，不過兩點。
其一，流民人口對不上，總要有個解釋。所以她選擇謊言和事實並存的方式告訴皇上流民人口一事，她當然不會告訴皇上，她現在擁有一支殺傷力極大的騎兵隊！
其二，朝中有北燕細作，方訣一戰，事關以後方訣的官職動向，這是方訣目前唯一的機會，她絕不能讓方訣敗，所以，她必須提醒皇上，北燕一事，不能朝中公議，給方訣的命令，也有必要做成兩份，一份用來迷惑北燕細作，一份是真正給方訣的。
紫蘇的話，皇上自然明白，更是情不自禁的點頭認同，可誇獎趙瑜聰慧慎重的話，卻是到了嘴邊就成了，「詭計多端！」
紫蘇跪在地上，不以為意。
反正她家公主聽不見，隨便皇上怎麼說，他高興就好，只要不影響她家公主的安排就好。
皇上語落，瞪了紫蘇一眼，道：「這麼說，她已經安排好了，以後朕給方訣的那一份真正的命令，是由你傳送了？」
紫蘇點頭，「是。」
皇上嗤的一笑，「可萬一你被北燕細作給劫持了呢？」
紫蘇抬頭，雙眸漆黑中帶著剛勁無比的力道：「沒有這種可能。」
紫蘇的這種自信的氣勢，讓皇上一震，轉而皇上對內侍總管道：「把禁軍統領叫來。」
內侍總管隱約明白皇上要做什麼，鼓勵的朝紫蘇遞了一眼，提腳執行。
可惜……那一眼落到紫蘇眼裡，她只以為內侍總管翻了個白眼。
須臾，禁軍統領領命而來，行禮過後，皇上道：「就在朕面前，你倆無限制的比試一場，要求有二，一，不發出聲響，二不損壞東西。」
禁軍統領一愣，不等他反應過來，紫蘇已經領命應諾，立起身來。
紫蘇身子嬌小瘦弱，立在禁軍統領前，還不到他胸口。
「我讓你三招。」
皇上和紫蘇異口同聲，「不必！你盡全力就好。」
禁軍統領……
打鬥開始，皇上坐在書案后的龍椅上，起初他想，紫蘇是趙瑜推薦的人，只要紫蘇不輸的太慘，他就讓她執行傳遞密函的任務。
可隨著打鬥開始，紫蘇和禁軍統領卻始終不分上下。
皇上忍不住，對禁軍統領說：「你特么的給朕用全力。」
禁軍統領……他用的就是全力啊，是紫蘇沒有用全力好不好，紫蘇是在給皇上面子，要不然，他的禁軍統領被人三招放到，這皇上的臉面往哪擱！
一場較量，持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最終以禁軍統領氣喘吁吁體力不支癱倒在地而紫蘇面無表情氣息紊亂朝皇上行禮結束。
皇上瞠目結舌看著禁軍統領，「你最近是不是聲色過度了？」
禁軍統領……他想罵娘！
可一想到，皇上的娘是太后，他沒那個膽子罵，只能放棄。
「臣盡全力了，只是……臣技不如人！」要一個堂堂漢子承認自己對一個比自己又瘦又小的姑娘技不如人，真是為難他。
可禁軍統領看向紫蘇的表情，卻只有敬畏。
武者的敬畏。
紫蘇莞爾一笑，道：「大人武功很好，不過，在幾個小地方注意一下，改強攻為退守，反而能效益大增。」
說著，紫蘇比劃兩招。
禁軍統領眼見，頓時如醍醐灌頂一般，眼底迸射著亮閃閃的關注個，摩拳擦掌，「原來如此！紫蘇姑娘，我們再來比試一場。」
紫蘇上下掃了禁軍統領一眼，搖頭，「我不想欺負體力不支的人。」
禁軍統領……
皇上……
內侍總管……
儘管一場比試禁軍統領輸的徹頭徹尾，可從御書房離開，他卻是歡天喜地的猶如人生第一次入洞房。
禁軍統領一走，紫蘇不等皇上開口，便道：「以後密函傳遞一事，奴婢定當竭盡全力。」
打了皇上的人已經是落了皇上的面子，她才不會傻到等皇上自己開口。
皇上冷哼一聲，「你從寧遠回來，那裡戰事如何？」
紫蘇按照趙瑜的交代，道：「方訣大人似乎很精通排兵布將，早在方大人派人給北燕一個措手不及的進攻前，方大人已經命人燒了北燕人駐紮在我朝邊境的所有糧草。」
皇上大睜眼，「北燕糧草被燒，官道被切斷，他們就……」
紫蘇抿唇笑道：「方大人很有辦法，他沒有用自己的人做的，而是讓人從北燕當地重金請的江湖悍匪做的。」
皇上聞言，一愣怔，轉而朗聲哈哈大笑，「這個方訣，還真是有辦法！不過，他做官多年兩袖清風，從哪來的重金呢？」
紫蘇一笑，「聽說是從周浚大人那件案子里得來的。」
皇上的笑聲就更是暢快了！
這個方訣，還真是個人才，人才，放哪都是人才。
做京兆尹的時候，他是最好的京兆尹，現在去了寧遠，他棄文從戎，也是個好將領。
「至於戰事，陛下收到的公文，是方大人寫給朝廷的，也就是說，那個北燕細作可以看到的，所以是一份假公文，至於真的，在奴婢這裡。」說著，紫蘇小心翼翼捧著一封信函，遞出。
皇上蹙眉看了紫蘇一眼，要不是確定現在趙瑜已經在奔赴雲南的路上，他幾乎就要懷疑，眼前這個紫蘇是趙瑜易容了的了。
這種沉穩，尤其是女子，在他面前實在少見的可憐。
鎮定如此，此生他只見過四個，一個秦婠婠，一個趙瑜，一個徐晴婠，一個就是紫蘇。
思緒微動，皇上接過內侍總管遞上的信函的一瞬，對紫蘇道：「你抬起頭來。」
紫蘇依言，恭順抬頭，朝皇上看去。
目若光電，看著紫蘇的眉眼，皇上心頭像是被什麼粗糙又尖銳的東西撥弄了一下。
撥的他有點喘不上氣。
挪了視線，皇上深吸一口氣，低頭朝手上的信函看去。
內侍總管卻是察覺到了皇上的異樣，似有若無，卻是認真打量起紫蘇來。
模樣算不得鼎好，可氣質卻實在不像一個婢子，骨子裡帶著的傲氣，難以遮掩磨滅。
尤其那一雙眼睛……
內侍總管心頭一動，被自己心頭拂過的念想驚得手指一抖，冷汗就滲滿一背心。
難道……